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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逼死項羽、平定楚地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劉邦為何要殺項羽

劉邦逼死項羽、平定楚地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據《資治通鑑》記載,是第一時間去齊王韓信的大營,收了他的兵符和軍隊。其信任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緊接著,劉邦把韓信的齊王改成了楚王。齊地帶河阻山、向來富饒,當時人的看法“以齊地的兵征伐天下,就像在高屋上倒水那樣順暢”。這樣的封地交給韓信,劉邦是不可能放心的。把韓信改成楚王,讓他無兵無民、孤家寡人地去更落後的楚地上任,更符合劉邦的核心利益。

不徵求意見就調動,韓信有沒有不滿?當然有。但楚王也是王,何況他本來是楚人,當楚王也算是衣錦還鄉,於是韓信也就老老實實地照辦了。劉邦鬆一口氣,在群臣的擁立下當上了皇帝。

僅僅一年,劉邦通知韓信:自己要遊雲夢澤,天下諸侯都要到陳這個地方候命。韓信一到,劉邦就翻臉把他拿下,關進了囚車。

在《史記》和《通鑑》裡,對此的敘述都一致:有人告發韓信要謀反,劉邦不是公開徵伐而是用陳平的計策,以遊雲夢澤為藉口召集諸侯,等韓信一到就順利拿下——但想深一層,韓信為什麼要謀反?

首先動機不足。韓信從來也沒有顯示出他有像項羽一樣“彼可取而代之”的稱帝目標,他的訴求就是在自己的封國做一個王,天高皇帝遠只要不犯法誰也管不著。如果韓信的野心再大一點,早在他和劉邦項羽隱隱成三足鼎立之勢的時候,他就不會甘於劉邦的轄制。當時大軍在握的時候不造反,現在功成名就之後反而亂動?劉邦又沒有主動施壓逼迫,這造反的動機從哪裡來?

其次準備也不足。既然存心要反,那就要挖洞積糧、修城固牆、整頓軍隊、招兵募將……一堆的事情要做。但韓信當楚王之後,這些戰備工作一件也沒做,而是忙著找當初供飯的漂母報恩,再把當年讓他受胯下之辱的惡少找來封了個小官。

再看韓信被擒時的反應,他是嘆氣加自怨自艾:

“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烹!”

而劉邦的回答簡單明瞭,“人告公反”——有人告你謀反。

怎麼看怎麼都像是莫須有。從韓信的角度而言,如果真要造反,不可能毫無提防,比如在附近預留一支精銳有備無患;從劉邦的角度而言,如果覺得韓信真要造反,就敢帶著一支旅行團一樣的人馬,大搖大擺地走向居心叵測的韓信?

整個過程,不過是劉邦對韓信的有心算無心:韓信沒有反意,劉邦也知道韓信沒有反意,所以削韓信的楚王王爵這件事才能做得如此輕鬆。正因為知道對手不會提防,所以劉邦才能輕而易舉地把韓信捆成粽子。韓信要是真有反意,劉邦不死怕也要脫幾層皮。

劉邦為什麼不能容忍韓信當楚王?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韓信的能力太強,不可能讓他高枕無憂。

在楚漢爭霸時,每當韓信打了勝仗,劉邦就會抽走韓信的精兵強將劃撥給自己。即便如此,韓信還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贏。老弱病殘到了韓信手裡鍛鍊一番,基本都能變成難以應付的精兵,這是劉邦最佩服也最忌諱的。就算韓信從齊王遷了楚王,也保不定能把楚地的兵變成怎樣的精銳。

所以劉邦根本不敢遲延,他不敢給韓信更多的時間把楚地變成根據地;所以韓信的楚王才剛剛當了一年,就被劉邦迫不及待地廢除掉。

更重要的是,如果劉邦真有韓信造反的真憑實據,那麼人證物證俱在、拿下之後當然是一刀喀嚓——但劉邦沒有。劉邦既沒有把韓信關在天牢裡終生監禁,也沒有把韓信交給廷尉公開審理明正典刑,而只是把他從楚王貶成了淮陰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了事。韓信要是真有謀反的把柄被劉邦拿捏,劉邦大機率不可能這樣大氣。

謀反是最嚴重的大逆罪行,劉邦的處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劉邦知道韓信也知道,這一出就是劉邦借天子的名義耍流氓:不管韓信是真反假反,劉邦都會來這一手。就因為兩人彼此都心裡雪亮韓信根本無意造反,劉邦也才不為已甚地留他一命。拔掉牙且關在籠子裡的老虎雖然可以殺掉,但不殺掉也已經無威脅,殺掉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物議。

從此韓信就一直在劉邦的屠刀下度日。史書記載,韓信知道劉邦嫉恨自己的才能,所以經常稱病不上朝,也不跟周勃灌嬰這些人來往。“居常鞅鞅”,不時還流露出抱怨和不滿。在旁人眼裡,這是韓信心胸狹窄拿得起放不下——還以為自己是楚王呢?

但他們忽略了一點:劉邦想看到一個怎樣的韓信?

一種韓信,是不善夤緣的、不擅結交的、勢單力薄的、孤家寡人的。不僅會不滿地抱怨,還會讓別人知道;

另一種韓信,是長袖善舞的、四面逢源的、高朋滿座的、門庭若市的。不僅削王為侯這件事像從沒發生過,而且主動表示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會叫的狗不咬人,韓信的能力和城府,沒人比劉邦知道得更清楚。韓信越是抱怨、越是顯得不滿,某種程度上就越安全;韓信越是表現得豁達大度、不計前嫌,劉邦晚上就越睡不著覺。能心平氣和地從別人兩腿間鑽過去的人,一旦發作起來有多可怕,人人都知道。劉邦是什麼人,韓信也清楚:如果不韜晦自保,劉邦的屠刀隨時都會落下來。

兩人的關係就是這樣心照不宣:劉邦消除了威脅達到了目的,就算韓信給自己兩句“最多隻能帶十萬兵”之類的不恭評價,也完全可以一笑置之;韓信雖然常常稱病不朝,但劉邦真要他做事的時候他也不敢閒著,所以才有“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定章程,叔孫通制禮儀”的記錄。西漢在軍事上各種制度的建立,韓信是主角。

但這樣平安無事幾年後,韓信還是要死。

韓信之死,官方說法在《史記·淮陰侯列傳》記載得很詳細:

陳豨被拜為鉅鹿守,上任前去跟韓信辭行。韓信跟他手牽手,說你去的地方有天下一等一的精兵,你又是皇帝眼前一等一的信臣。一旦有人說你謀反,皇帝一開始不信、信了就一定會親自出徵。到時候你我裡應外合,天下都是你我的。

陳豨深以為然,後來果然造反,韓信稱病不跟劉邦出征討伐,暗中跟陳豨聯絡說我會在長安起事響應。韓信準備矯詔赦免奴隸罪犯,組織起來殺掉呂后和太子,但卻被手下告發。呂后與蕭何合謀,騙韓信說前方已經傳來勝利的訊息陳豨已死。不明就裡的韓信跟著蕭何入宮慶祝,被呂后在長樂宮鍾室裡宰掉,韓信反動集團就此全軍覆滅。

然而稍一深究,這一官宣就顯得漏洞百出。

首先陳豨根本就不是區區鉅鹿一地的郡守。在其他篇章如《高祖本紀》《韓信盧琯列傳》和《功臣年表》中他都是趙國的相國,掌管趙、代的精兵。趙、代向來地廣人足、兵精將猛,如果不是絕對信任,劉邦根本不可能把這個重任交給陳豨。

因為後來造反,又因為跟呂后一系的呂澤關係密切,所以陳豨的歷史事蹟和以往功勞大多都早已被刪除。在《史記》裡陳豨就像是一個石頭裡蹦出來的、楚漢爭霸中寸功未立的反派,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劉邦派去控弦十萬的軍事要地掌權,比什麼周勃灌嬰樊噲都要顯赫得多。

何況有司借韓信的嘴也說了,“你是皇帝一等一的信臣。”既然是劉邦跟前的紅人,韓信有什麼理由說服他不一心跟著帶他青雲直上的劉邦、反而跟自己這個勢單力薄的孤家寡人圖謀造反?就憑韓信兩句話,陳豨就放著大好前程不要,拼上身家性命要跟著這個皇帝最疑忌的人往火坑裡跳?

若是兩人關係向來緊密倒也有可能,但除此一處外,看不到任何關於兩人曾有來往的記載。從韓信投靠劉邦、到陳豨出任趙相,中間幾年兩人根本無交集。何況就算是刪改歷史,也不可能刪去兩人交往的記錄。這種能證明兩人勾結蓄謀已久、對自己說法有利的記載,是沒有也要憑空捏造幾條出來才合情合理的。

陳豨和韓信這唯一一次的、無第三人在場的會談,不會晚於公元前200年,也就是陳豨被封為趙相去上任的那一年。而陳豨起兵反叛,是公元前197年九月。也就是說,早在陳豨起兵三年前,兩人就已經相約造反——難道都不怕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對方想法發生改變?最後陳豨起兵,也不是因為韓信在長安準備就緒了發訊號“開幹吧”,而是因為他的門客犯法牽連到他,受恐懼驅使才造反的。

至於說韓信不出徵、派人暗中聯絡陳豨就更可笑了。韓信是什麼處境?雖然名義上是淮陰侯,但一不給封地戶數、二不準擅自離開,除了吃穿住行待遇跟侯爵看齊之外等於軟禁。淮陰侯府裡從管家到下人,不知道有多少劉邦的臥底。不要說韓信每天見了哪些人、說了哪些話、幹了哪些事,就連每天有多少隻耗子進出淮陰侯府,高層說不定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樣還能派人去前線跟陳豨互通有無、再來決定什麼時候造反,韓信就不是名將而是神仙了。

在長安,韓信一舉一動都是透明的。在這樣的嚴防死守下,韓信還能矯詔赦免奴隸罪犯打進宮去殺人?他憑什麼矯詔?誰能幫他造反?即便越獄實現,韓信又從哪裡給奴隸罪犯們找兵器?就算他能變戲法一樣憑空變出刀槍劍戟來,看守宮城的衛戍部隊是擺設?一群剛剛從牢裡被放出來營養不良、身上帶傷的烏合之眾,憑什麼去剋制訓練有素、厲兵秣馬的正規軍?

最核心的原因,還是韓信根本沒有謀反的意圖。 要是他真想拼個魚死網破,會這樣自己送上門去任人宰割?再不濟也是要拼死搏一搏的。韓信之所以跟著蕭何入宮乖乖引頸就戮,不過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準備要謀反——跟五年前的劉邦一樣,呂后仍然是有心算無心:韓信進宮時,根本不知道自己馬上要死。

就因為謀反只是莫須有,所以才跟五年前一樣不能把韓信交給廷尉、走司法程式處死,而是乾淨利落地造成既定事實。跟五年前不一樣的是,那一次沒有舉報人的真實姓名,算是做戲倉促的疏漏;於是這次有了一個慎陽侯欒說——可以振振有詞地讓朝野知道:要是韓信沒有謀反,怎麼會給舉報人封侯的重賞?

所以韓信臨死前才會說“為兒女子所詐”,有司或許還是保留了少許真相:韓信不是死於奮力一搏無力迴天,而是死於狡詐構陷。

劉邦未必沒有殺韓信之意,但最終卻是由呂后來完成的。最直接的原因:韓信還是太年輕了。韓信死在公元前196年正月,此時劉邦六十歲、蕭何四十七歲、呂后四十三歲。韓信呢?韓信三十四歲。

劉邦對韓信禁而不殺,是因為劉邦足以壓制韓信。但六十歲在漢代已算高壽,再加上連年征戰傷病纏身,明眼人都知道劉邦在世的日子已不多。劉邦一死,來日方長的韓信就是個變數。如果不能讓韓信這把刀完全聽話,那即便毀掉,也比它被握在別人手裡的好。一句話,韓信想不想謀反,其實一點也不重要;沒有韓信,對劉邦身後的西漢政局穩定比較重要。

另外呂后對韓信的處置是先斬後奏,而不是等到劉邦回來再讓劉邦決定究竟是殺是留,但劉邦的反應是“且喜且憐”,既不生氣更不意外。喜的是韓信威脅終於一勞永逸地解決了,憐則是出於帝王對名將的賞識。要是缺這一點賞識,劉邦也不會是漢高祖。

呂后之所以要殺韓信,其他原因也是此時劉邦已經放出風聲來要換太子。不管劉邦是假意還是真心,呂后此舉都是給劉邦的投名狀:在你身後能填補權力真空、保證漢帝國平穩過渡的,是像我這樣殺伐果決的太后,而不是你那嬌滴滴的美人戚姬。而殺掉韓信,既不會引來劉邦的反感,也不會引發群臣的過激反應。

正因為殺韓信不僅是為了解決威脅,同時更要藉此立威,所以呂后才會借陳豨起兵的時機把兩人生拉硬扯在一塊,走謀反和平亂的程式。如果只想要韓信的命,那一杯毒酒就能解決問題,更有許多種辦法讓韓信病死、車禍甚至無疾而終。但只有像這樣雷厲風行地砍下腦袋、滅掉三族,呂后才能在朝野上下心中樹立起前所未有的存在感。而蕭何所起的作用,不過是表示功臣集團積極配合呂后罷了。

殺韓信,是呂后正式從劉邦身後走出、登上政治前臺的首次亮相。兩個月後,梁王彭越也被呂后以謀反名義剁成了肉醬,跟著就是淮南王英布為保命而真正造反。說劉邦呂后殺功臣,其實是不怎麼符合實際的,劉邦呂后要對付的只是臧荼、韓信、彭越、英布……這一堆異姓王。至於蕭何曹參灌嬰樊噲這些功臣,無一不是終其天年。

韓信被殺的深層次原因,其實或許在於他和劉邦在政治理念上的根本差異。秦朝為什麼二世而亡?當時的人大多都認為是郡縣制的問題:沒有像東周一樣分封諸侯國,導致各地紛紛起事無人幫著鎮壓,所以秦帝國很快就因為獨木難支而亡。你看人周朝搞分封,不是活了八百年?

一直到了一千年後,柳宗元才有“秦亡於政而非制”這樣的表述。雖然劉邦當時說不出類似的話,但他的政治判斷力已經到了這一步:郡縣制是比分封制更長久的、保證中央集權的辦法。就算由於時代所限,他沒辦法冒天下之大不韙、像秦始皇那樣一個諸侯王也不封,但他從稱帝到死,最核心的工作就是解決異姓諸侯王的問題——就算不得不封王,至少要讓他們都姓劉。

分封諸侯,在韓信們看來是天經地義,在劉邦看來卻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的不得已,韓信彭越英布們未必看不出,但卻不能認同。作為當時的遊士和草根階層,如果不能當皇帝,那人生功成名就的最高標準莫過於封王:有自己的封地、官吏、賦稅和軍隊,除了遠在長安的皇帝本人之外誰也管不著。

韓信要的是像過去周天子一樣的皇帝,劉邦卻只想成為秦始皇一樣的皇帝,所以兩人的核心訴求是背道而馳的。韓信想當王、也憑實打實的戰功當上了王,劉邦出爾反爾將他削王為侯加以軟禁,這就很難讓吃暗虧的韓信口服心服。劉邦當初能讓韓信死心塌地跟自己走,靠的就是封王這一根最鮮美的胡蘿蔔;韓信之所以開始引起劉邦反感,也是因為項羽還沒滅掉、他就自請封為齊王。但無論自封還是受封,異姓王都肯定不在劉邦的底線內。

彼此理念不同,但劉邦贏在皇帝身份造就的話語權,那麼韓信就註定只有死。不僅被耍流氓的劉邦莫須有地抓起來軟禁,更被同樣耍流氓的呂后莫須有地抓起來砍頭。用兵如神的名將,終究敵不過心術陰謀。

(插圖: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連環畫《西漢演義·未央宮》,於駿治 繪)

主要參考:

司馬遷《淮陰侯列傳》《高祖本紀》《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中華書局

司馬光《資治通鑑·漢紀三、四》,中華書局

菜九段《拷古筆記:淮陰侯韓信歷史真相大揭秘》,東南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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