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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憲是怎麼成為嘉靖皇帝的?他為什麼要推遲一年才把錢全部花完?

浙江首富沈一石被抄家以後,富可敵國的財富不見了,只剩下幾箱子賬冊,記錄了二十年來浙江官場的貪腐明細。賬冊被運到京城以後,嘉靖皇帝大怒,急召時任“浙直總督”胡宗憲入京問話。

於朝房等待半天,連飯也沒吃上的胡宗憲,來到御前,嘉靖皇帝給予了一個特殊待遇:

“進來吧!”

進入嘉靖皇帝皇帝清修的精舍,除了御前近侍的幾位太監,朝臣中也只有“內閣首揆”嚴嵩才有這個資格。現在嘉靖皇帝竟然讓一個地方封疆進入,這種恩寵屬實不易。

如此恩寵,胡宗憲自然要推遲一番:

“臣謹奏聖上,精舍乃聖上仙修之地,外臣不敢擅入。”

擺正自己的位置,認清自己的角色,胡宗憲不愧是嚴嵩的學生,這份謹慎小心讓他一直受益至今。

這時候,呂芳走出來了:

“你是個識大體的。皇上萬歲爺說了,這裡平時只有嚴嵩一個人能進,也是因為嚴嵩用了你這樣的人在撐著大明的江山。因此,他能進,你也能進。遵旨,快進來吧。”

就從這一句話,就能看出嘉靖皇帝出神入化的御下之術:

嘉靖皇帝“倒嚴”的想法早就有了,為何還遲遲不肯動手,不就是擔心“倒嚴”會牽扯到胡宗憲,而胡宗憲又是穩定東南的唯一人選嗎!相較於“嚴黨”的貪腐,東南局勢的穩定才是嘉靖皇帝真正關心的所在。

也就是說,只要將胡宗憲剝離“嚴黨”,嘉靖皇帝就會立馬“倒嚴”!

注意呂芳傳達的聖意——“他能進,你也能進”,這個話就很有意思,可以理解為“嚴嵩能進精舍,你也能進”;也可以理解為“嚴嵩能進內閣,你也能進”。像胡宗憲這種級別的官員,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進入內閣,終極夢想就是成為內閣首揆。嘉靖皇帝的這一招挑撥離間,確實高明!

話到說到這個份上了,胡宗憲不能再推遲,只能慢慢走進精舍。而後,嘉靖皇帝開始了:

“仗打得辛苦。”

嘉靖皇帝問話的習慣就是先扯點別的話題,用以鋪設對話環境,更應以打消對方的提防心理。對於剛從抗倭前線趕回來的胡宗憲而言,嘉靖皇帝的這句話既能安撫之,又能麻痺之。

來看胡宗憲的迴應:

“盡忠報國,是臣等的本分。”

這句話回得滴水不漏,在未明確領導的真實意圖之前,謙虛謹慎、小心應對永遠不會錯,更不會被扣上矯情做作的帽子。

嘉靖皇帝繼續:

“聽說戚繼光幾千人打倭寇幾萬人,已經連贏了四仗。打得不錯。”

第一句話是安撫,胡宗憲要謙虛應對;這句話是表彰,胡宗憲就要巧妙避開了。

“上託皇上洪福,下賴將士用命。還有浙江的百姓也體恤朝廷,有不少義民幫著抗倭。”

上有皇帝,下有將士,還有浙江百姓的幫助,我哪有什麼功勞!

歷朝歷代,皇帝對於功勳的褒獎,尤其是對於軍功的褒獎,一直都是臣子實難面對的一件事。乾脆推遲,等於看不起君上,這是找死;徑直領受,又有恃功而傲的嫌疑,更是找死;如何把握“推遲”和“領受”之間的這個度,實在難掌握,但大抵還要依據皇上的具體脾性而定。

就嘉靖皇帝這樣只要清名,絕不背鍋的皇帝而言,胡宗憲的迴應無可挑剔!

這句話說完,嘉靖皇帝直接扔出了這次談話的關鍵點:

“就是官場貪墨,後援不濟!是嗎?”

胡宗憲沉默了,沈一石的家財沒能供給上前線軍需,嘉靖皇帝這個時候急召自己進京,他已經能夠猜到這場對話的目的了!浙江官場腐爛到這個程度,胡宗憲這個浙江一把手該承擔什麼責任,他心裡清楚,所以,面對嘉靖皇帝的這個問話,胡宗憲只能沉默,靜待處置!

“公忠體國,實心用事,這都是你的長處。太圓滑,不肯得罪人,放任下屬跟朝裡的人通同貪墨,視若不見!現在打仗沒有了軍餉,你這個總督怎麼當?”

有人認為嘉靖皇帝是天生的帝王才,趁著修仙的空閒時間也能牢牢掌控大明皇權,將朝堂局勢平衡在最佳狀態。從上面這句話就能看出,如此評價,絕無過譽嫌疑。

先肯定胡宗憲的長處,為批評胡宗憲奠定基礎——我批評你,是為了愛護你;再陳述胡宗憲的缺點,將浙江官場貪腐的責任全都推到他的身上——你看你的這些缺點,造成多大的危害,我想袒護你,都找不到理由;緊接著,再從胡宗憲的角度出發,陳述浙江官場貪腐帶給東南局勢的巨大危害——你的缺點讓你自己陷入了困局,你說你怎麼辦啊!

既批評了你,把所有的黑鍋都甩給了你,還要讓你覺得是為了你考慮;更重要的是,胡宗憲今後的抗倭軍需,再也不好意思給朝廷張嘴要了;嘉靖皇帝的語言藝術,不服不行!

這是批評,胡宗憲不能再沉默,更不能躲,只能乾脆認下:

“微臣本不是封疆之才,三月臣陛見的時候就曾經請辭。”

聽到這句話,嘉靖皇帝生氣了:

“不要拿請辭當藉口!什麼‘水清濯纓,水濁濯足’這一套在我大明朝用不上,朕還不是濁世昏君!”

“水清濯纓,水濁濯足”,強調“人應自尊,家應自睦,國應自強”。浙江官場爛了,說明浙江有讓這些官員腐爛的土壤;胡宗憲要主動請辭,說明朝廷、皇上有讓胡宗憲失望,乃至絕望的原因。

嘉靖皇帝雖然一直奉行“無為而治”,但卻從來不讓朝臣“無為而治”,更不允許他們施行“君子隨勢而動”那一套。胡宗憲的這句話,無疑是觸及了嘉靖皇帝的底線,所以,他才會如此生氣。

咋滴,你這句話是意思是說因為有我這樣的皇上,浙江才會有這樣的貪腐官員?你之前早就看透了,所以打算辭職,現在出事了,你就拿這個藉口推卸責任?

?胡宗憲趕緊認錯:

“微臣萬不敢有這般心思。”

嘉靖皇帝還是不依不饒:

“那是什麼心思?你管的地方已經貪墨成這個樣子了,你就不知道?”

問到問題的關鍵了,胡宗憲只能如此迴應:

“官場貪墨已非一日,臣也有耳聞。”

有了這句話,嘉靖皇帝緊接著追上一句:

“為什麼不給朕上奏?是怕得罪嚴嵩,還是怕得罪嚴世蕃!”

這幾句對話,嘉靖皇帝有著極為清晰的語言邏輯:先是給胡宗憲安上一個“對朝廷失望,對皇上失望”的罪名,胡宗憲必然會給予否認;胡宗憲否認,嘉靖皇帝才會就浙江的具體情勢予以追問,既然你沒有這個心思,你管的地方為什麼會爛到這個程度?作為浙江一把手,胡宗憲要敢回答不知道,失職之罪坐實;要敢回答一清二楚,欺君之罪坐實;所以,胡宗憲也就只能回答略有耳聞。

好,只要胡宗憲略有耳聞,嘉靖皇帝就有追問的機會:既然如此,你為啥不給我彙報?浙江官員,你這個一把手肯定不怕;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你怕得罪嚴嵩或者嚴世蕃。

好了,被嘉靖皇帝逼問到牆角的胡宗憲,再次沉默了;在嘉靖皇帝的厲聲追問下,胡宗憲也只能勉強的找個理由:

“是。回皇上,臣雖為浙直總督,但職有所司,許多事情也不一定全清楚。”

總之,對於浙江官場的貪腐,胡宗憲一直想要強調“不全清楚”,也就是想為自己不上報找個勉強的理由,更是為自己袒護“嚴黨”找個勉強的理由。

而嘉靖皇帝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想讓胡宗憲主動站出來,變成嘉靖皇帝手裡的一把刀,向“嚴黨”開刀。最不濟,也想要胡宗憲一個明確的態度——“倒嚴”,我沒意見。

胡宗憲的“不全清楚”,正是嘉靖皇帝一直等待的理由,因為他有賬冊在手,最不擔心的就是胡宗憲用“不全清楚”搪塞。不清楚,那就讓你清楚,看你如何表態!

看完賬冊以後,胡宗憲趕緊請罪:

“觸目驚心,臣難辭失察之罪。”

還是那句話,只強調自己的責任,嘉靖皇帝想要聽到的“嚴黨”態度,一字不提!

對於胡宗憲的請罪,嘉靖皇帝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不滿意:

“五任巡撫三任總督還有布政使按察使衙門,那麼多人就你一個人沒貪。當然最多也就是失察的罪了。”

這句話和嘉靖皇帝剛才對胡宗憲的評價——“太圓滑,不肯得罪人

”,如出一轍。甚至,這句話更像是諷刺,你打算就領個“失察之罪”糊弄過去,哪有那麼容易!

來看胡宗憲的應對:

“失察誤國,也是重罪。”

我領的這個罪過,不小了,差不多得了!

嘉靖皇帝一看胡宗憲一直在繞圈子,就是不往關鍵點上扯,索性直接點名了:

“你又不在內閣,更不是首輔,誤國還算不到你頭上。”

朕想讓你幹什麼,你心裡沒數嗎?

胡宗憲驚了,皇上“倒嚴”的想法這是敲定了啊,該怎麼回答,該怎麼表態,好難啊!

胡宗憲沉默中,嘉靖皇帝更進一步:

一個浙江盯著一個織造局二十年便貪了百萬匹絲綢,還有兩京十二個省,還有鹽茶銅鐵瓷器棉紗,加起來一共貪了多少?嚴嵩這個首相當得真是值啊。”

“嚴黨”都貪到這個程度了,你還想著維護嚴嵩,你還真是拎不清事兒啊!

胡宗憲繼續沉默,嘉靖皇帝再進一步:

“做人難,做官難,都不難。不做小人,做個好官,這才難。嚴嵩對你有知遇之恩,你不願背恩負義,這是不願做小人,朕體諒你。可不要忘了,你做的是我大明的官,不是他嚴嵩的官!朕再問你一句,今年五月淳安建德發大水到底怎麼回事?”

從譚綸,到李時珍,有太多的人曾經勸過胡宗憲要遠離嚴嵩,胡宗憲本人也是顧全大局、公忠體國之人,可他為何就是不願背叛嚴嵩呢?

嘉靖皇帝給出的原因極為透徹——顧念知遇之恩、不願背恩負義,堅守義字當先!

這也回答了另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胡宗憲,為什麼始終進不了內閣?

徐階,也有黨派,而且還是“清流黨”的領袖,但他就懂得愛惜自身的羽毛,懂得有舍才有得,更懂得識時務為俊傑。要想位極人臣,就得有自斷臂膀的魄力和勇氣,更要有承擔罵名、接受汙濁的充分準備。

胡宗憲,並不是圓滑,他只是想在不影響大局的前提下,顧全最後一點道義,而這點道義恰恰是進入內閣的最大障礙。能位列封疆,能入職內閣,哪個人不圓滑,哪個人願意得罪人,但只要嘉靖皇帝需要,能改變的就能入閣,不能改變的也就只能停留在封疆之位,或者落得悲慘結局。

胡宗憲直到現在還不願做出讓步,嘉靖皇帝只能將“毀堤淹田”的事重新提了出來,胡宗憲用馬寧遠的供詞搪塞,嘉靖皇帝沒同意;胡宗憲就只剩下兩種選擇:

1、照實回答,就等於表明了自己脫離“嚴黨”的態度;“嚴黨”就會立馬倒臺。

2、刻意隱瞞,就是欺君之罪,更是明顯袒護於“嚴黨”,嘉靖皇帝會如此看待胡宗憲,可想而知。

萬般無奈,胡宗憲給出了一大段回答:

“我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疆域萬里子民百兆,皇上肩負祖宗社稷,治大國如烹小鮮!”

皇上,您不容易,這麼大一個國家,需要顧全大局,需要時時處處平衡,需要掌握一個最佳的治理尺度。

就當前的朝局而言,如何對待“嚴黨”,就是嘉靖皇帝最需要把握的尺度!

“今年正月,韃靼從河西渡冰河犯山西,順天府百萬軍民缺糧;二月,山東濟南府饑荒;三月,京師又饑荒;四月,山西又饑荒;五月,東川土司內亂;閏五月,江西流民叛亂攻泰河,四川苗民叛亂犯湖廣界。本月,山西陝西寧夏又地震,死傷軍民無算。何況東南沿海倭寇的戰事又已到了決戰時刻!”

一句話,此時的大明王朝正值多事之秋,內憂外患集中爆發!

“國事艱難如此,倘若興起大獄,牽及內閣和六部九司,天下立時亂了!”

就目前的局勢而言,主要矛盾不在朝廷內部,在地方,在邊疆,在基層。把握住主要矛盾,才能穩定朝局,才能維持皇權穩固。

“皇上現在問及新安江大堤決口之事,臣無言以對,也不可言對。懇請朝廷在適當的時候再行徹查。臣的苦心不只是為了嚴閣老的知遇之恩。嚴嵩當政二十年,到底貪了還是沒貪,是別人打著他的牌子在貪還是他自己有貪賄行為,皇上比微臣更瞭解他。”

總之,現在不是“倒嚴”的時候,不是因為我顧念知遇之恩,不願表態,而是朝局不允許,形勢不允許!

這段話以後,輪到嘉靖皇帝沉默了,因為胡宗憲所言就是實情,就是朝廷當前面臨的難題。

來看嘉靖皇帝的操作——把話鋒轉向了呂芳,說道:

“知道什麼叫公忠體國了嗎?這就叫公忠體國。”

明明是誇讚胡宗憲,嘉靖皇帝為何說給呂芳聽?

這種夸人的方式,有著兩種作用:

1、從剛剛的逼迫氣勢、對立態勢,立馬轉變成誇讚、欣賞的態度,嘉靖皇帝需要一個轉變的臺階,要不然,太顯突兀。將話說給呂芳,而不是直接說給胡宗憲,就能讓嘉靖皇帝自然而然地走下臺階。

2、當著你的面,對別人誇你,更顯真誠,更顯你優點的難能可貴。

只是,前面我們已經說過了,胡宗憲的這些優點著實難能可貴,但這並不是嘉靖皇帝現在需要的。所以,嘉靖皇帝還要繼續:

“好。衝著你剛才這一番奏對,朕現在就不追問新安江決堤的事了。說到嚴嵩,朕也不比你更瞭解。你想開脫他,朕也想開脫他。可真能開脫的只有他自己。你現在就帶著這些爛賬連夜去見嚴嵩。不要說是朕叫你去的,也不要說已經見過朕了,就說奉朕的密旨來陳奏東南抗倭的事,順便把你在浙江查出的這些賬送給他看。”

嘉靖皇帝,為何讓胡宗憲給嚴嵩看賬單?

兩個目的:試探嚴嵩;進一步挑撥嚴嵩和胡宗憲之間的關係。

這個問題,我們在前文也已經提及,胡宗憲不願背信棄義,不願為嘉靖皇帝改變,但嚴嵩卻不然。挑撥不了胡宗憲,就挑撥嚴嵩,嘉靖皇帝的帝王心術,已然登峰造極!

對於嘉靖皇帝的意圖,胡宗憲心中自然清楚,但也只能裝糊塗:

“皇上,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微臣寧願以坦蕩面對君父面對內閣。皇上命臣這樣做為的什麼,臣懇請明示。”

嘉靖皇帝倒也痛快,直接回應:

“朕叫你這樣做就是為了不失臣!叫你這樣做,就為了看一看朕還有你是不是都認錯了人。”

別誤會,我這是給嚴嵩機會,你聽我的就行!

說一半,留一半,嘉靖皇帝要試探嚴嵩是真,但更想挑撥兩人之間的關係,只要讓胡宗憲遠離“嚴黨”,嘉靖皇帝就能隨心所欲了!

胡宗憲又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回皇上,今年三月臣進京的時候曾經去拜見嚴閣老,便被拒之門外。臣這個時候夤夜求見,他也不會見臣。”

他不會見我,您這個試探的辦法,沒用!

嘉靖皇帝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胡宗憲拒絕的理由,乾脆利落地給出了說明:

“上次他不見你的事朕知道。不是他不見你,是嚴世蕃不讓你見他。現在朕已經叫嚴嵩讓嚴世蕃搬出去了,這次去你能見到他。”

現在,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沒有理由拒絕了,但胡宗憲仍然沒有表示,直到呂芳給出一句話:

“胡大人,皇上這一片苦心你還不明白嗎?”

嘉靖皇帝的苦心何在?

嚴世蕃,是擋在胡宗憲和嚴嵩之間的一個障礙,更是會讓嚴嵩誤會胡宗憲的一個可能,嘉靖皇帝讓嚴世蕃搬出去,就是為了保證胡宗憲不被誤解,就是為了維護胡宗憲在嚴嵩心中的正面形象。

當然,那個時候,嘉靖皇帝還沒有“倒嚴”的想法;現在,嘉靖皇帝的這個決定,反倒為挑撥兩人之間的關係,奠定了基礎。

你不想違背道義,我就幫你維護道義,你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嘉靖皇帝都說到這個份上,做到這個份上了,胡宗憲也就只能走入這個陷阱!

胡宗憲夜訪嚴嵩,“嚴黨”的喪鐘敲響了!

(本文僅基於《大明王朝1566》具體演繹情節和人設解析,並不以歷史史實為依據,個人觀點,歡迎提出批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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