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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為何要向遼國索要關南之地?宋仁宗為何對此事不聞不問

北宋仁宗慶曆二年,二月,富弼以接伴使(接待外國使臣)的名義,到雄州(今河北雄縣) 迎接契丹使者,就遼國索要“關南”之地談判。其實,這種外交工作本來是輪不到富弼的,他原職是知制誥,專司糾察在京的刑事案件,因契丹人“偽牒”一案,與宰相呂夷簡發生矛盾,導致呂夷簡對富弼懷恨在心。恰逢同年正月,遼國遣使向宋朝索要“關南”之地,並遣大兵壓境,宋廷上下一片驚惶失措,無人敢出使。呂夷簡出於私怨,乘機向仁宗推薦富弼,欲至富弼於險境。不過富弼也不慫,挺身受薦,奔赴國難。就在富弼接受詔命出使之時,自己的幼女不幸早夭,心中雖是悲痛,但仍不顧而行。只是這一去,成與好,敗也好,於富弼而言都無萬全之策。

富弼畫像

李鴻章

遼興宗:趁你病,要你地!

宋遼兩國,自宋真宗景德元年簽署澶淵之盟以來,宋遼雙方互派使節,禮尚往來,保持了近四十年的和平局面。然而,仁宗寶元年間,西北李元昊稱帝后屢犯宋境,好水川之戰宋軍更是大敗虧輸。由於西北戰事吃緊,宋朝北境邊防空虛。遼興宗於重熙十一年(宋慶曆二年,1042年)正月,一面在邊界重兵壓境,一面派遣南院宣徽使蕭英和翰林學士劉六符與北宋交涉索要“關南”地。

這是遼道宗,遼興宗的兒子

什麼是“關南”地?北宋時關南地指瓦橋、益津、淤口三關以南的地區。約當今河北省白洋淀以東的大清河流域以南,至河間縣一帶。後周顯德六年(959年),柴榮親率諸軍北伐遼國,取道滄州(今屬河北)北上,率步騎數萬直入遼境,僅用四十二天,兵不血刃,連收三關三州,共十七縣,既關南地。北宋立朝後,承襲後周舊土,關南地也就理所當然得歸了宋朝。

現代地圖上的“關南”地

與遼使一起來得,還有一封遼興宗寫與宋仁宗的書信,信中一面責備宋朝不該討伐西夏, 更不該違背澶淵之盟,如營築長堤,填塞隘路,開決塘水,添置兵丁等;另一面又說後周世宗所攻取的關南,本是後晉割給契丹之地,若要維持和約,就必須將關南地歸還給契丹。

然而此時的宋朝,由於與西夏交戰,兵力一時難以抽調,倘若與契丹開戰,既為兩線作戰,於己不利。在這種形勢危機的情況下,富弼陰差陽錯承擔起與契丹談判的重任。

宋、遼、夏三國地圖

事實證明,和敵人談判是件很危險而且很複雜的事情,剛到雄州的富弼就被遼使蕭英來了一波下馬威。 蕭英藉口腳有毛病拒絕行拜見禮,富弼可不慣他這個臭毛病,斥責道:

“昔使北,病臥車中,

聞命

輒起。今中使至而君不拜,何也?”

蕭英聽罷,不得已起床行禮肅。富弼與蕭英坦誠相待,坦率直言,與富弼交談甚歡的蕭英,則將遼興宗的計劃和盤托出;興宗此番興兵不過是想在宋朝西北吃緊之時,索要關南地,並討得些許金帛,並無決戰之意,並言道:

“可從,從之;不然,以一事塞之足矣。”

富弼隨即回朝覆命,仁宗皇帝拒絕割地,只同意“增幣”或“和親”兩個方案,四月,富弼帶著仁宗的厚望正式出使遼國,面見遼興宗。

富弼:打仗我不行,談判你不行

見到遼興宗後,富弼先發制人言道:

“兩朝繼好,垂四十年,一旦忽求割地,何也?”

興宗答道:

“南朝違約,塞雁門,增塘水,治城隍,籍民兵,此何意也?群臣竟請舉兵,朕以為不若遣使求王關南故地,求而不得,舉兵未晚。”

興宗這話實在是有點橫了,完全以武恫嚇富弼,以期能夠是富弼委曲求全。

富弼毫不退縮,接茬說道:

“北朝忘章聖皇帝(宋真宗)之大德乎?澶淵之役,苟從諸將言,北兵無得脫者。”

富弼到底是讀過書的人,不會跟著興宗的話一直走。而是借真宗朝往事打壓駁斥興宗。既是責備興宗,也在告訴遼國,倘若戰端輕啟,勝負還在未懸之間。

迴鑾碑,宋遼“澶淵之盟”的見證

就在興宗準備應對富弼之時,富弼低言道:

“北朝與南朝通好,則皇帝專得其利而臣下無所獲;若用兵,則利歸臣下而皇上受其禍”。

富弼深諳君臣之道,這兩句話一下就把問題從原有的國事之爭變為遼朝內部的問題。

富弼又接言補充道:石敬瑭欺天叛君,求助於北朝,石重貴昏亂腐朽,神人共棄。那時中國(即中原政權)狹小,上下離叛,契丹才得以攻克汴梁,雖然擄獲金帛充斥於諸臣之家,但壯士健馬大多犧牲,最終說來誰當其禍?

今中國封疆萬里,精兵百萬,法令修明,上下一心,北朝用兵能保證必勝嗎?

勝負尚未可知,即使勝了,也是損兵折將,

如此則是群臣吃虧呢? 還是皇帝吃虧?

若繼續通好,歲幣盡歸皇上,臣下得到好處的只是每年奉使的一二個人, 其他人何利之有?富弼這一番話可謂是誅心之論,就此以後,遼朝再有言出兵者,恐怕興宗都會想起富弼這番話,其動機就不言而喻了。

富弼見興宗已經動搖了南侵之意,安撫道:

“塞雁門者,以備元昊也。塘水始於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城隍皆修舊,民兵亦補闕,非違約也”。

大概意思就是:堵塞壓門關是為防元昊,至於增設池塘、修治城隍, 徵集民兵不過正常的邊境事務,並不違反條約。

話說到這個份上,興宗也不好再揪著不放了,轉而就關南地言道:

“非卿如此一說,寡人不知其詳,關南地,祖宗故地耳”。

這句話不說還則罷了,剛說出口,就被富弼一口嗆回去了。

富弼言道:

石敬瑭拿盧龍一道之地賄賂契丹, 周世宗又伐取關南, 這都是前朝的事了, 宋朝興起已有九十年, 若宋朝也想求前朝舊地, 豈是北朝之利?

足以改寫歷史的燕雲十六州

遼興宗一時無言以對,好半晌才慢慢地說:“

元昊是寡人的藩屬親戚,南朝伐之,不先告我,什麼道理?

又開始揪著元昊的事兒開始矯情。

富弼言道:

“北朝過去伐高麗、黑水,告訴南朝了嗎? 我朝天子命我致意陛下:以往不知元昊與弟(即遼興宗)結親,因他擾邊而伐之,弟有煩言,今擊之則傷兄弟之情,不擊則不忍坐視吏民之死,不知弟以為怎樣合適?”

這話說完,興宗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悻悻離去,約定次日同遊。到這裡為止,基本上興宗在信中斥責仁宗的話全部被富弼反駁,並且逐步佔領談判的至高點。

次日,興宗與富弼同遊,興宗老生常談,再次說起關南地的問題,並且示意富弼,遼朝並不打算放棄領土要求,認為宋遼若要穩固兄弟之國的情誼,就必須歸還關南地才行。

富弼實在是感覺興宗太磨嘰了,言道:

“北朝既以得地為榮,南朝必以失地為辱。兄弟之國,豈可使一榮一辱哉?”

此言一出,興宗便不再執著於索要關南地,加之此前富弼曾多次與遼使劉六符言道:

本朝皇帝言,朕為祖宗守國,豈敢妄以土地與人……。

興宗見宋朝守土之心頗重,興兵索地之意便稍減,繼而就“增幣”和“和親”兩項作為和談條件進行談判。

富弼本意是不希望主動向遼朝求和,只是迫於無奈,西北戰事吃緊,無力與遼朝作戰,不得已與之求和。宋朝君主的宗旨是儘量以歲幣金帛換和平,與漢唐不同,不以和親作為交換條件。且認為契丹人貪婪,借婚事索高額嫁妝。索性以增幣結束紛爭,所以富弼沒有同意契丹的和親之策。興宗要富弼回朝覆命,並將“增幣”和“和親”誓書拿來,準備作一選擇。

北宋貨幣樣式

富弼:大宋太不爭氣了

八月,富弼再次出使契丹,帶去了二封國書、三封誓書,內容分別是:若議婚則無金帛;若能令西夏向宋朝納款,則增歲幣二十萬,否則十萬。這其實是富弼耍的一個花招,無論興宗選擇哪個一條,宋朝都不吃虧;遼國要麼選擇放棄十萬歲幣,要麼選擇和宋朝一起打壓西夏,富弼這一手很高明,把原本被動的局面轉化為主動。

電視劇《清平樂》富弼

對於興宗而言,西夏的元昊其實是個很討厭的人。元昊祖父李繼遷為西夏王時就實行附遼抗宋的政策,這一關係保持了三代。可是自元昊稱帝以後,遼夏交界處的党項部落多叛遼歸夏,且雙方時常發生小規模的武裝衝突,雖然元昊與遼有和親的關係,但是遼之興平公主與元昊不睦,其憂鬱而終,西夏方面也遲遲未通報遼國,至此兩國之間多有嫌隙。本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宗旨,興宗果斷選擇了二十萬的增幣,結結實實得把西夏給買了。這也為幾年後的遼夏戰爭埋下了伏筆。

李元昊

然而,就在雙方就基本問題全部談攏以後。遼興宗真是拳頭硬,當老大當習慣了,硬要在國書中加上一個“獻” 字。對於興宗而言,錢已經到手了,完全沒有必要再去為一個字而爭執,顯然這是受了中原王朝的政治文化薰陶,開始咬文嚼字,玩文字遊戲了。富弼可不傻,這種問題,他是不會答應的,馬上駁斥道:

“獻”字乃是下奉上的意思,不能施於平等的兩國,何況南朝為兄,豈有兄獻於弟之理?

興宗卜楞一下腦袋,又想出個主意,說道:

改名“納” 字如何?,

可見這個興宗對於中原文化,特別是漢字還是很瞭解的。可是富弼依舊不答應。

興宗估計也是沒想到因為一個字,兩人矯情半天,威脅道:

“南朝既懼我矣,於二字何有?若我擁兵而南,得無悔乎!”

富弼聽完興宗的話估計是真急眼了,斥責道:

“本朝兼愛南北,只是憚煩於修改條約,怎麼能說是怕呢!倘若當真用兵,應以是非曲直定勝負,不過這些就不是使臣所知道的!自古唯唐高祖借兵於突厥,當時贈遺,或稱獻納。其後頡利為太宗所擒,豈復有此禮哉!”

興宗見富弼態度堅決,也不好太過強硬,便另派人就此事與宋朝商議。富弼隨即回奏宋廷曰:

“臣以死拒之,彼氣折矣,可勿許也”。

然而當遼使耶律仁先、劉六符再度使宋,交換“增幣”二十萬誓書時,仁宗厭戰,且宋廷不敢過拂契丹之意,竟同意了今後書詞中稱“納”條件。至此,原本富弼為大宋爭的最後一絲顏面,也蕩然無存。至此,宋遼雙方完成了贈幣協議,史稱“慶曆增幣”(宋)“重熙增幣”(遼),

後人評:

“富弼之使也,以一言息南北百萬兵,可謂偉也”

富弼雕像

富弼:這種屈辱的合約,太丟人了

慶曆增幣使遼國在經濟與政治方面皆有巨大的收穫,而在宋朝方面,仁宗及宋廷方面認為,僅付出二十萬歲幣的代價,就免去與遼的戰爭,這是宋朝外交的成功。仁宗更是認為富弼不辱使命,隨即授職樞密直學士,遷為翰林學士,但是富弼全部請辭,與仁宗言道:

增歲幣非臣本志,因征討元昊,無暇與遼較量,故不敢死爭,這賞賜的官職,自己更是愧不敢當!

直到次年,朝廷再次付與其官職,言非出使遼國的緣故,而是朝廷任用,方才接受。

我們前面說過,富弼出使遼國,成與好,敗也好,於富弼而言都無萬全之策。正所謂“弱國無外交”,這個道理近代的中國人深有感觸,戰場上打不贏的,談判桌上肯定談不贏,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的。對於富弼而言,也許出使遼國為大宋爭得了一絲喘息之機。但是二十萬歲幣的屈辱和遼主傲慢的姿態,讓他全不半點勝利可言。富弼深入遼國,觀察其軍事、民生、經濟、政治等諸方面,與前代蠻夷番邦不同,歷經數代經營的遼國,已然是

“兵馬略集、便得百萬,沛然餘力,前古不如,委實強盛”。

不再是小打小鬧的夷狄,應該

“以中國勁敵待之”。

奈何軍備不齊,更無一戰之力,即便是合格的軍事將領都很少。(後人總結:北宋缺將,南宋缺相)

戰火連天

所以,在此後的數年執政生涯中,富弼多主張:一方面,對於遼和西夏,要儘量維持現有的戰略格局,另一方面,要修武備,培育穩健的軍事實力,以配合客觀多變的政治局勢,隨時抵禦二敵的侵略。然而,隨著神宗皇帝及王安石的上臺,在銳意革新的同時,也希望能夠在原有的疆域上有所開拓。神宗採王安石之議,積極經營熙河,以

“漸奪橫山之地,又傍取熙、河、湟、鄯以制之”

為攻夏的策略,並且獲得一定的成果,宋、夏、遼三國關係也進入一個新階段。雖然自慶曆以來的息戰、通好、謹慎御邊的論調仍然貫徹始終,但對於神宗和支援用兵的王安石等朝臣而言,富弼那種謹小慎微的御邊方針已不合時宜。

北境狼煙

小結:用歲幣換和平這件事!

富弼與遼的博弈,讓我隱隱想到了晚清與列強博弈的李鴻章,只不過李鴻章面對的世界觀較之富弼更為宏大。但是本質上都相同,富弼以十萬歲幣換宋遼和平,李鴻章以4。5億兩白銀換與列國之共存。只不過李鴻章要被罵得更慘。

宋朝一直都被人詬病,以歲幣換和平,這事兒看著挺屈辱,實際想想還是挺屈辱的。畢竟能打贏的話,誰還願意在談判桌上講話。但如果從相對宏大的世界觀來看宋朝的歲幣政策,這其中固然有著宋王朝天然的畸形國策,但是如果我們把政治因素和民族情節去掉,單純把戰爭和歲幣兩項政策擺在一起算算賬,我想歲幣政策至少比打一仗要划算的多。當然,任何問題的發生及其過程都無法擺脫特定的歷史環境和人文因素,不管屈辱也好,光榮也罷,我們都在尊重已經發生的人或事,即使他們曾經很無奈。

參考資料:《宋史》

配圖源於網路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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