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把嘉靖帝燒了海瑞急遞的事情告知了裕王府的人員，眾人起了爭執，尤其是高拱，直接大罵趙貞吉就是無恥！

在他們看來，本以為倒嚴已經十拿九穩，結果就因為趙貞吉和譚倫不配合，為了自己的利益背後捅海瑞刀子，最終導致了這個結局。

但裕王必然不希望大家內鬥，事情已經發生，現在要做的就是儘量挽回，那就是保海瑞，保高翰文……

與此同時，在司禮監值房內，也發生了一起爭鬥，那就是黃錦跟陳洪硬剛，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楊角風談《大明王朝1566》第129期：大明王朝：嘉靖帝多次強調黃錦別招惹陳洪，為什麼他倆還會打架？

一、

由於在精舍御前會議上，嚴嵩提到對於鄭泌昌和何茂才這兩個蛀蟲，是嚴世蕃無識人之明，應該受罰。徐階估計都要吐血了，這哪僅僅是無識人之明啊，但是嘉靖帝還往徐階傷口上撒鹽：

“嚴世蕃舉薦的人未必都是差的，譬若那個高翰文，去了浙江就並未和鄭泌昌何茂才同流合汙，倒被革職關在詔獄。”

呂芳心領神會，趕緊認罪，說自己失職，鎮撫司沒管好，就這樣，高翰文被平反了……

由於呂芳是首席掌印太監，陳洪是首席執筆太監，陳洪這個人沒別的特點，就一個特點，那就是狠。所以，由他掌管令人聞之色變的東廠，掌管關押百官的鎮撫司，是嘉靖帝的一把快刀。

但是這一次呂芳是有私心的，雖然有嘉靖帝的聖旨，但是為了防止節外生枝，他還是派黃錦去放人，這也為後來黃錦跟陳洪的對打留下的伏筆。

嘉靖帝的聖旨寫得很到位：

“原翰林院修撰高翰文，實無經略之才，妄獻治國之策，所言“以改兼賑，兩難自解”方略誤國誤民，朝議痛恨，朕思痛心！”

想想在公司裡面，作為一名員工，你針對公司目前運營過程中遇到的問題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公司高層也通過了，並讓你成立專案組，前去執行，最後由於其他部門主管不配合，導致方案流產。

最後，公司高層不可能承擔專案投資失敗的責任啊，總得找一隻替罪羊，誰啊？

當然是高翰文，當初他被嚴世蕃選擇也是這個目的，成了，則是嚴世蕃功勞，敗了，則是高翰文責任！

二、

但嘉靖帝畢竟是嘉靖帝，所謂的恩威並施，在聖旨中也是處處體現。先是否定高翰文了方略，再肯定高翰文的態度，最終功過抵消，官復原職，再回去讀《永樂大典》去吧。

高翰文算是解脫了，同時也終於明白，自己是真的誤會芸娘了，滿眼都是歉意，但文人的清高導致他不敢過於表露。

畢竟高翰文和芸娘都是楊金水要保的人，呂芳也曾經探望過他們，所以黃錦是打算送他倆回高府。但高翰文跟芸娘確實沒什麼，芸娘也要強，剛剛中暑暈厥醒來，還是強撐著回答：

“我是鎮撫司的上差從杭州押來的，要是宮裡認為我沒罪，我就回江南去了。”

這句話很重要，記住，芸娘確實是鎮撫司的上差押過來的，但又不完全是因為犯罪。在楊金水安排芸娘跟著高翰文押進京之前，他把沈一石託自己給芸孃的禮物送上了：

“到時候這隻銅匣子可能救你的命，也可以救高翰文的命！”

這也就說明，芸娘是危險的，之所以危險，就是因為跟沈一石和楊金水這兩個人有瓜葛。只要浙江案件繼續深入地查，必然會牽扯到芸娘，她並不無辜。

安排妥當了高翰文，黃錦先回了玉熙宮復旨，再偷偷告訴呂芳芸娘已安排妥當，明天一大早就回杭州，然後才回了司禮監。

迎上來的孟太監看似一臉堆笑，實際上是在婉言勸誡黃錦，他當然知道黃錦即將面臨什麼：

“宣個旨去了好幾個時辰，一準是把那個高翰文送回家了。”

三、

孟太監也知道黃錦是去幹嘛了，而且還勸他做人不要太菩薩心腸。整部劇中孟姓太監很少說話，這次突然跟黃錦說了這麼幾句，言外之意就是讓他注意，你去鎮撫司的事，大家都知道啦，小心陳洪。

果然，黃錦還在洗身子，陳洪就露面了，一露面就把其他的小太監轟了出去，黃錦就明白，這是要找茬。

黃錦其實心裡明白，自己這次確實惹惱了陳洪，於是先放低了身段：

“司禮監的事第一是老祖宗，第二便是你陳公公，當家的是你們，我們歇著不歇著都這樣。”

陳洪可不吃這一套，搬出了大明朝的規矩，那就是鎮撫司一直歸司禮監首席執筆太監管，今天你黃錦去鎮撫司，竟然連招呼都沒打？

嘉靖帝之所以讓陳洪掌管鎮撫司，也是有他的道理的，陳洪抓人殺人，威懾百官，尤其是清流相當有一套。他就是嘉靖帝的一把快刀，裕王他們剛剛還在唸賈島的詩，什麼“十年磨一劍”……

陳洪就是嘉靖帝的那個“十年磨一劍”的劍，在嘉靖朝，呂芳就代表嘉靖帝，那麼呂芳的所作所為必然就會影響到世人對嘉靖帝的看法。所以，一些棘手的累活、髒活，嘉靖帝是不希望讓呂芳去做的，後來嘉靖帝自己也確實這樣講過。

對於黃錦來講，嘉靖帝評價他是“老實人”，忠誠自不必說，但是一樣的不夠狠，在雪夜看馮保受罰時，嘉靖帝對黃錦講：

“你鬥不過他，也不要當面去和陳洪頂嘴！”

實際上在這之前，黃錦去放呂芳回來，嘉靖帝就囑咐過他：

“你有你的差使，他有他的差使，朕勸你一句，少跟陳洪找彆扭！”

四、

陳洪當然知道黃錦是奉了聖旨，雖然心中不滿，但是也沒有辦法治黃錦的罪，只希望透過這種方式來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權，更重要的是自己也有聖命：

“主子的旨意裡只說了放高翰文，沒說放那個女的，現在那個女的在哪裡？”

之所以陳洪對芸孃的行蹤很感興趣，就是因為嘉靖帝曾經給他下達的旨意：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這也是嘉靖帝之所以跟黃錦講各有各的差事的原因，黃錦這個人是忠誠，第一忠於嘉靖帝，第二忠於呂芳。在不違背嘉靖帝的旨意，以及不欺騙嘉靖帝的前提下，他儘可能滿足呂芳的要求。

因此，他跟陳洪理論，提到芸娘不是罪犯，當初抓高翰文的聖旨中也沒講抓芸娘，她是陪著高翰文進的詔獄，高翰文出獄，她自然也就出獄了。

在陳洪看來，畢竟黃錦跟楊金水是把兄弟，關係硬的很，放了芸娘，就等於斷了審楊金水這條線，那麼也就無法扳倒呂芳了。

黃錦明明知道陳洪的心思，前面芸娘自己也說了，確實是被鎮撫司押來的，但黃錦不能這樣說啊，於是搬出了呂芳，畢竟放了芸娘是呂芳的主意：

“老祖宗也不是沒打招呼，咱家求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洪徹底怒了，本身對呂芳再次執掌司禮監就一肚子火，再加上黃錦用呂芳來壓自己，終於爆發了：

“休要拿老祖宗來壓我！”

五、

黃錦也惱了，其實自從上一次他處置了那個稱陳洪“祖宗”的小太監，就知道早晚有這一天。畢竟黃錦是忠於呂芳的，當初呂芳被髮配吉壤，陳洪的表現就讓他很不爽了，這次正好他先動手，自己又是正義的一方，畢竟奉旨辦事，那就幹吧！

實際上對於陳洪來講，這一仗也必須要打：

他心裡很明白，自己雖然被稱為“二祖宗”，但是和“老祖宗”比起來，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無論能力也罷，威望也罷，聖心也罷，自己都望塵莫及。他也沒有黃錦那樣貼心，能跟嘉靖帝說著貼心話；也沒有馮保的“思退”策略，早就有人給鋪好了路；甚至他連楊金水都比不上，雖然命運坎坷，好歹最終能全身而退。

他陳洪只有一個特點，就是狠，如果在這件事上他退讓了，那麼他就失去了自立的本錢。

所以，這一仗不打也得打，打也得打，只是他沒有想到，黃錦竟然還手了，最終他們被拉開之後，陳洪說了一句狠話：

“吩咐下去，今天的事有誰透露一個字，立刻打死！”

一方面要繼續表達自己的狠，另一方面自己今日被黃錦挑戰，不是光彩的事，不利於自己的狠形象。最後，他當然不希望今天的對話被呂芳或嘉靖帝聽到，畢竟是自己在找事。

所以，雖然嘉靖帝命令黃錦不要跟陳洪頂嘴，但是形勢所迫，還是打了一架，這一架之後，這兩個人算是徹底決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