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和民國時候，有一個經常用到的詞“如夫人”。晚清時候的兩大重臣左宗棠和曾國藩，也有關於“如夫人“的軼事，兩人是湖南老鄉，但時常政見不一，常常相互戲謔，並以此為樂。曾國藩娶了一個妾室，應該是非常喜歡，還經常給她洗腳，左宗棠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戲弄曾國藩的機會，於是便提了一個上聯“代如夫人洗腳”。所以，“如夫人”就是指妾室，這個詞又是怎麼來的呢？其實這個稱呼與齊桓公有關。

春秋霸主齊桓公這個人有個特點，寡人好色。《左傳》說“齊侯好內，多內寵”，就是說齊侯喜歡女色，所以有很多內寵，多到什麼程度不知道，但有記載的，如同夫人的至少有六個人。“如同夫人”，應該是待遇很高，基本和真正的夫人一樣，所以後世就衍化出一個詞叫“如夫人”，就是後世的“妾”。

齊桓公的“妾”，有名的有：長衛姬、少衛姬、鄭姬、葛嬴、密姬、宋華子，這六個人每個人都有兒子。其實齊桓公的正室嫡夫人至少也有過三個，只不過這三個都沒有生育，所以一輩子要維持宗法制的齊桓公，扶立周惠王立嫡長子的齊桓公，自己卻沒有嫡子，真的是挺悲涼。

關鍵是在立誰為繼承人的問題上，齊桓公一直猶豫不決沒拿出決斷來，一直到晚年才選中了鄭姬的兒子公子昭。齊桓公和管仲把公子昭託付給了自己外孫子的宋襄公。齊桓公的姐姐宣姜是宋襄公的姥姥，所以齊桓公算是宋襄公的舅姥爺吧。

管仲和齊桓公一前一後去世了。《左傳》說，管仲死後五公子爭立，“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五公子是怎麼爭立的，又是怎麼對待齊桓公的，《左傳》沒說，但是有個異常現象，就是“夜殯”，夜裡停靈。按“周禮”，應該是“殯於日出時”，應該是日出的時候停靈，所以“夜殯”很奇怪。

《史記*齊太公》的記載更詳細，讀起來陰森恐怖。齊桓公死後五公子互相征伐，再次內亂。齊桓公因哥哥齊襄公引起的內亂而即位，而他的死又一次引起齊國內亂，齊國霸業也隨之灰飛煙滅。齊宮裡血肉橫飛之際，沒有人為齊桓公收屍。“桓公屍在床上六十七日，屍蟲出於戶。”直到長衛姬之子公子無詭立，才趕緊急匆匆收斂齊桓公，這應該也就是“夜殯”的原因。

有個詞叫“秦晉之好”是形容秦國和晉國多有婚姻之約。其實齊國和魯國也常常聯姻，算是齊魯之好。齊襄公雖然殺了魯桓公，但是齊襄公的女兒嫁給了魯桓公的兒子公子同，就是魯莊公，夫人姜氏被稱為“哀姜”。哀姜無子，哀姜的妹妹，給她作媵的叔姜生了公子啟，就是後來的魯閔公。

哀姜與魯莊公的弟弟慶父也，就是魯閔公的叔叔私通，又聯合一起殺了魯閔公。有個非常有名的典故說，“慶父不死，魯難未已”，《左傳》裡的原話是“不去慶父，魯難未已。”就是說，慶父是魯國內亂的罪魁禍首。哀姜後來被齊國所殺。魯閔公被殺後，他的弟弟、魯莊公的小兒子公子申即位，就是“魯僖公”。魯僖公的夫人“聲姜”也是齊國公女。

作者：沅汰，文化學者，歷史作家，《沅汰博物館指南》主編

主要作品：《龍鳳傳奇》、《南北亂世之三國霸業》、《高澄傳》、《情探泰陵》、《胤禛二十七年》，中國古代《古國迷蹤》系列，《博物館青銅器名稱漢字解讀》系列、《漢字》字形釋義、《青銅銘文裡的西周史》、《晉國霸業》、《夢迴春秋》、《春秋人物故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