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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晉時期的英雄輩出,為何卻時無英雄?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兩晉南北朝是我國帝制時代的第一個大分裂時期,如果再算上東漢末年以及三國曆時近400年之久,也是中國歷史上最混亂、漢人政權最為虛弱的時期。究其原因,一個最簡單的解釋是在當時沒有湧現出一位類似秦皇、唐宗抑或明祖這樣足以定鼎天下的雄主。即便是有,也都莫名其妙的一股腦擠在三國自相殘殺——像曹、劉、孫這樣的梟雄,只要有一個能晚生個幾十、上百年去力挽狂瀾,中國歷史的走向可能完全是另一副模樣。

英雄喜歡扎堆湧現,導致的一個後果就是經常“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而且同時期亂紛紛如走馬燈般輪番上場的數百位帝王中(我算了一下,大概有235個),即便是隻能算得上一時梟雄的,也大多是出身異族。比如掀起五胡之亂序幕的劉淵、滅掉西晉的劉聰、奴隸皇帝石勒、曾一統北方的苻堅、頗有漢武之風的拓跋燾等等。相比之下,兩晉的司馬家皇帝不是白痴就是慫包,給自家江山埋下無數顆雷的罪魁禍首司馬炎在其中都顯得卓爾不群;至於南朝四代更是昏君、暴君的重災區,從別的朝代隨便扒拉出個平庸的守成之主,到了南朝都能算是出類拔萃的。

可能很多朋友不同意這個觀點,比如南朝的兩位開國武帝——劉裕和陳霸先看上去就很牛。我承認,劉裕對內平孫恩、滅桓楚、亡譙蜀,拔掉了盧循、劉毅、司馬休之等割據勢力,一統南方;對外滅南燕、後秦等國,降服仇池,大敗過北魏,收復江北大片土地並光復了洛陽、長安兩都,堪稱兩晉南北朝期間的軍功第一人。陳霸先先後平定過交趾、侯景兩大叛亂,擁立過樑敬帝蕭方智,連續擊退北齊南犯之兵,對於穩定南朝的半壁江山功莫大焉。

劉裕、蕭道成、陳霸先都堪稱英雄人物,但都駕崩得太早

然而這兩位武皇帝的文治武功基本都是在篡位稱帝前取得的。等他們當上皇帝以後,根本來不及展示他們的雄才大略便命不久矣——陳霸先在位僅一年零八個月即駕崩,劉裕堅持的時間比他稍長,但也僅長了3個月而已(南齊開國皇帝蕭道成在位時間也不過3年)。

所以劉、陳二人可以是英雄,也可以是梟雄,卻很難被稱為明君雄主。不是他們做不到,而是老天沒給他們這個機會。

如此一來,兩晉南北朝期間的漢人皇帝,真正能拿出手的似乎也就剩下個梁武帝蕭衍了。

看起來很像個明君的蕭衍,其實本可大有作為。

單以才具論,劉裕和陳霸先在終結數百年亂世、重建一統上的機會,並不見得比楊堅更少。但他們的悲劇在於稱帝的時間太晚——劉裕是58歲,陳霸先是55歲,即便他們沒有早早死掉,留給他們的時間也肯定不夠用。

蕭衍的情況相對好些,不過他接受齊和帝蕭寶融“禪位”並建立南梁時也已經39歲,在那個年頭可以算是爺爺輩的人了。可是架不住老蕭家基因好啊,蕭衍一口氣當了47年的皇帝,一直到了86歲還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要不是最後在侯景之亂中被困臺城活活餓死,老蕭一時半會還掛不掉——話說史上最長壽的皇帝愛新覺羅·弘曆也不過比他多活了區區3年而已。

要想把皇帝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幹好,最重要的前提是活得長、上崗早

活得長最大的好處就是有充裕的時間做事情。歷數中國帝制史,幾乎所有的有為君主在位時間都不低於20年,這幾乎是一道門檻。畢竟在史書上寥寥數字的開疆拓土、整頓吏治、發展經濟什麼的至少都需要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見到效果。

不在皇帝寶座上坐滿20年,都不好意思自稱明君

蕭衍的時間足夠,那麼他做得怎麼樣呢?

蕭衍,字叔達,小字練兒,南蘭陵郡東城裡(今江蘇丹陽)人。話說蘭陵蕭氏可是世家望族,老祖宗據說是蕭何,當然這種說法攀附的可能性很大。不過自南北朝起老蕭家的祖墳開始冒青煙,號稱南朝四大僑望之一,到唐朝為止共出了21個皇帝、42個宰相,堪稱空前絕後,風頭一時無兩。

蕭衍後來能建國稱帝,其家族背景當然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且他挖的還是自家牆角——南齊的開國皇帝蕭道成其實就是蕭衍的族叔、被逼著“禪位”給蕭衍的齊和帝蕭寶融是他的族侄。這件事說起來其實挺奇怪的,別人改朝換代都是換了皇統,因此變秦為漢或是改隋代唐什麼的理所當然,蕭衍逼死了大侄子蕭寶融自己去當老大,說白了還是老蕭家自己的“家事”。也不知道蕭衍咋想的,非得把國號由齊改梁。

老蕭能長壽,兩個重要的原因一是不好女色,二是不愛吃肉

也許是他心氣高,要破舊立新?事實上蕭衍這個皇帝確實乾的比他那些南齊本家要強得多。

首先必須承認蕭衍是個才華橫溢的天才,哪怕他沒有當上皇帝也必能流芳青史,為啥?因為他實在是太多才多藝了:

“天情睿敏,下筆成章,千賦百詩,直疏便就,皆文質彬彬,超邁今古。詔銘贊誄,箴頌箋奏,爰初在田,洎登寶曆,凡諸文集,又百二十卷。六藝備閒,棋登逸品,陰陽緯候,卜筮佔決,並悉稱善。又撰《金策》三十卷。草隸尺牘,騎射弓馬,莫不奇妙。”(《梁書·卷三·本紀第三》)

文學、經學、史學、書法、詩歌、音樂、佛學、繪畫、圍棋……這裡邊隨便拿出一樣就足夠一個人鑽研一生,也未必能出人頭地,但蕭衍卻是信手拈來就比別人強,你說氣人不氣人?而且他還不是個純粹的文人學者,騎射廝殺、指揮打仗的本事蕭衍肯定比不上劉裕、陳霸先,但也足夠用——對外曾血戰過北魏30萬大軍,對內曾征討過東昏侯蕭寶卷,蕭衍的軍事才能也算是說得過去的。

老蕭擅長的都是當時流行的——他要不當皇帝,肯定能成為所謂的“名士”

文能入相安邦,武能出將定國,文武合一當個皇帝綽綽有餘,所以蕭綽看起來天生就適合當皇帝。可問題是有很多皇帝同樣聰明絕頂,結果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歷史上最有名的例子就是隋煬帝楊廣。

不過蕭衍顯然不是楊廣,起碼一開始時不是——蕭衍在其執政的中前期是非常勤政的,尤其以崇尚節儉著稱:

“勤於政務,孜孜無怠。每至冬月,四更竟,即敕把燭看事,執筆觸寒,手為皴裂。糾奸擿伏,洞盡物情,常哀矜涕泣,然後可奏。日止一食,膳無鮮腴,惟豆羹糲食而已。庶事繁擁,日儻移中,便嗽口以過。身衣布衣,木綿皂帳,一冠三載,一被二年。常克儉於身,凡皆此類。”(引用同上)

每日只吃一餐,而且沒有大魚大肉,盡是如同百姓日常所用的粗糲食物,甚至經常用稀粥充飢;冬天捨不得用炭火,結果連手都凍得皴裂了;至於日常用度,“一冠三載,一被二年”,簡直就是一副南京路上好八連的風範。這樣的事情誰能想到會發生在一個皇帝身上?與此時的蕭衍相比,穿補丁龍袍的朱由檢和愛新覺羅·旻寧什麼的簡直都弱爆了。

道光皇帝以摳聞名,但比起蕭衍還是差點道行

不僅如此,蕭衍還非常善於納諫。他在宮廷外設立了兩個“函”(即匣子),一個叫“謗木函”,一個叫“肺石函”——前者是給百姓用的,凡是對朝廷有啥意見、建議或是舉報、喊冤的都可以往謗木函中投書;後者是給官員用的,如果有賞罰不明或是人才得不到重用,都可以在此向蕭衍告狀。

歷史上像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這樣的雄主畢竟是少數,對於絕大多數皇帝而言,只要能剋制住自己的慾望,那就算是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在蕭衍這也不例外,在他執政十幾年後,官吏清明、民生改善,史稱“天監之治”。

在史書中多如牛毛的“盛世”中,天監之治並不怎麼起眼,但對於南北朝而言意義則完全不同。自永嘉之亂導致衣冠南渡以來,南方的社會經濟才開始了大規模的開發建設,至天監之治時幾乎達到了鼎盛期。至此,江南一帶的經濟實力和繁華程度開始超過了戰亂頻仍的北方,並在此後的千多年間成為了歷代王朝重要的賦稅之地。

自東晉以來南方的開發成果都體現在天監之治中。為啥?因為之後的侯景之亂把一切都毀掉了

對此,蕭衍堪稱功莫大焉。

突然間就成了昏君的蕭衍,還昏得很有特色。

前邊說過,活得長是一個帝王想要有所作為的前提條件,在位20年就是一道門檻。不過活得太長也不是件好事,歷史上從來不乏早年英明神武、晚年昏招迭出的皇帝,比如劉徹、李隆基、愛新覺羅·弘曆等等。而在這裡,在位40年似乎又成了一道門檻——幹了40年以上皇帝且能保住晚節的,還真沒幾個。

康熙皇帝算少有到晚年未昏聵的,但也有怠政和縱容奪嫡的汙點

蕭衍47年的皇帝生涯可以一分為二。在前半部分裡,他絕對算得上是個有為之主,哪怕還稱不上明君,起碼也有了明君之像。而且此時蕭衍距離40年“變昏”的那條紅線還有十多年的時間,看起來還是大有可為的。

然而蕭衍卻突然間像變了個人似的,一下子成了個妥妥的昏君。

這個轉變的標誌性事件就是史上有名的四次出家鬧劇——普通八年(公元527年,在位剛滿25年),蕭衍第一次前往同泰寺舍身出家。這次他沒鬧出太大的么蛾子,3天后就還俗了;不過兩年後事情就鬧大了,這回他又跑到同泰寺鬧著要出家,還脫下皇袍換上了僧衣,一副捨棄紅塵、一心向佛的模樣。話說老子曾經曰過“國不可一日無君”,這下可把大臣們嚇壞了,不得不“眾籌”了一億錢贖回了“皇帝菩薩”;到了大同十二年(公元546年),可能是蕭衍手頭又緊了,於是宣佈第三次出家,這次群臣花了兩億錢才將其贖回;不過才過了一年蕭衍又第四次出家,這就有點過分了。憋了一肚子氣的大臣們跟皇帝硬抗,導致蕭衍不得不在同泰寺“修行”了37天之久,最後可能是實在扛不住了,不得不灰頭土臉的宣佈“還俗”——因為大臣們最多隻肯出一億錢的“贖金”。

要麼怎麼說蕭衍是個天才——誰能想出拿出家相要挾騙贖金的妙招?

誰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皇帝?這還是那個手凍裂了也不肯增添炭火的蕭衍嗎?

這裡再插句閒話——在蕭衍之前,出家僧人的食戒僅涵蓋酒及蔥蒜等味道較重的食物,並不限制吃肉。而蕭衍這傢伙不好女色,對吃肉也沒啥興趣,就下令僧人也不許吃肉。從此,漢傳佛教才形成吃素的傳統。

話說蕭衍雖然昏了,但是昏得很有特色。比如有的昏君好戰,但蕭衍是個和平主義者;有的昏君嗜殺,但蕭衍文化素養很高,幹不出這種缺德事;有的昏君好色,可蕭衍對女人沒啥興趣,娶老婆純粹是為了傳宗接代;有的昏君好奢靡,可蕭衍崇尚節儉,哪怕昏庸了以後依舊本色不改;有的昏君怠政,可蕭衍卻從來都不是個懶鬼……

昏君的毛病蕭衍幾乎一樣不沾,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說他是昏君了。不過蕭衍確實是昏了,只不過昏得“白裡透紅,與眾不同”——因為崇佛。

佛教自漢朝傳入中國,在南北朝迎來了第一次大規模傳播

蕭衍不事鋪張,那麼他節省下來的大筆錢財幹嗎?當然是修佛寺、供佛;朝廷收上來大量的賦稅,蕭衍又不愛打仗也沒搞啥大規模建設,當然還是拿來修佛寺、供佛;到最後錢還是不夠用咋辦?蕭衍就以出家相要挾,讓大臣們掏錢供他修佛寺、供佛。

在蕭衍之前,僧人們託缽乞食為生,信眾給什麼吃什麼,並不挑剔。可是蕭衍規定僧人必須吃素以後,他們只能依靠寺產自耕過活。又因為官府對於寺產在賦稅等方面的優待,導致寺廟開始大量的兼併土地和人口,積蓄了大量的財富,使得出家為僧反倒成了一門前途廣大的生意。而這導致的另一個結果,則必然是朝廷損失了大量的稅源和兵源。

杜牧有詩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說的就是蕭衍在位期間佛教盛行的場景。其實不止在南朝,此時的北朝也是佛教大盛,像儲存至今的中國佛教四大石窟(即龍門石窟、莫高窟、雲岡石窟和麥積山石窟)都是始建於北魏時期。佛教的大規模流行必然會給社會政治、經濟、文化和軍事等方面帶來影響,因此著名的“三武滅佛”中的兩宗發生在這一時期(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和北周武帝宇文邕)。不過蕭衍這個武帝跟北朝那倆武帝的態度肯定不一樣——誰敢滅佛,他就滅了誰!

北朝的崇佛之風更甚於南朝,還引發了兩次大規模的滅佛

於是南梁的盛世繁華之下,早已埋下了禍亂的火種,而侯景之亂則成了導火索。

侯景本是羯人,而羯人則是禍亂中原的五胡中最兇殘的一支,其代表人物就是殺人如麻的後趙開國皇帝石勒和滅絕人性到了只能稱之為“兩腳獸”的石虎。所以到了南北朝時期,其餘四胡包括漢人還能共存,唯有羯人被義憤的各族聯手幾乎殺了個精光,唯一的漏網之魚就是侯景這一支。

侯景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先是在北齊替高歡賣命,又因與高歡之子高澄不合改投了西魏。不過西魏的權臣宇文泰瞧不上他,於是侯景又想投奔南梁。不過南梁也不乏明白人,堅決反對引狼入室,但此時的蕭衍已經完全昏聵,力排眾議接納了侯景。

不過蕭衍接納侯景僅是為了在南北之爭中撈取點虛榮,實際上根本瞧不起他。尤其是在後來南梁與東魏關係改善後,侯景擔心成為兩國交易的籌碼,便悍然發動了叛亂。

這場歷時近4年的叛亂徹底將南梁禍禍了個遍,標誌性的事件就是侯景攻入梁都建康後不但自立為帝,還活活餓死了蕭衍。此後南梁在短短的9年時間裡有7個蕭衍的子侄稱帝,但最終還是亡於陳霸先之手。

侯景之亂是江南的一場浩劫,兩百年繁華毀於一旦

話說南梁享國不過56年,其中蕭衍自己就幹了47年,可以說南梁成也蕭衍,敗也蕭衍。

當然蕭衍的這記昏招的影響還不僅限於南梁:

“(侯景)乃縱兵殺掠,交屍塞路,富室豪家,恣意裒剝,子女妻妾,悉入軍營。 及築土山,不限貴賤,晝夜不息,亂加毆棰,疲羸者因殺之以填山,號哭之聲,響動天地。百姓不敢藏隱,並出從之,旬日之間,眾至數萬……破掠吳中,多自調發,逼掠子女,毒虐百姓,吳人莫不怨憤,於是各立城柵拒守”(《梁書·卷五十六·列傳第五十》)

簡單一句話,侯景之亂導致江南兩百多年開發建設帶來的繁華毀於一旦,社會經濟遭到毀滅性的破壞,南北對峙中南弱北強的形勢徹底無法扭轉。西魏還趁機吞併了大片土地,國力陡增,為後來楊堅一統南北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蕭衍為啥前明後昏?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歷史上那些先明後昏的皇帝,大多是在建立了豐功偉績之後感覺失去了人生目標,這才開始放飛自我。比如唐玄宗李隆基在開元盛世時就認為大唐帝國已經被治理得完美無缺,再也不需要去操心,甚至打算把權力交出去:

“我不出長安且十年,海內無事,朕將吐納導引,以天下事付(李)林甫,若何?”(《新唐書·卷二百七·列傳第一百三十二》)

可問題是蕭衍在位20多年後雖然取得了一些政績,但相比劉徹、李隆基間的差距仍是不足以道里計。別的且不論,此時的南梁仍被北朝壓迫在東南一隅,動不動就被揍得滿頭包,說不定哪天北朝南下就有亡國之虞,蕭衍怎麼可能會失去人生目標?

北魏雖然分裂,但東西二魏卻變得更具攻擊性

唯一的解釋可能就是他絕望了,而讓他絕望的罪魁禍首就是士族門閥。

一場五胡之亂打破了北方的社會秩序,大批權貴豪族要麼丟命破家,要麼南下避難,而江南本土計程車族門閥勢力也趁機大肆擴張。這些世代享受權力和富貴的家族面對野蠻嗜殺的異族時軟弱無力的像群綿羊,可在不擅刀槍卻注重詩書禮儀的漢人政權下卻強大得如同虎狼。

西晉滅亡後,司馬睿之所以能再建東晉,幾乎全靠琅琊王氏的支援和幫助,故有“王與馬,共天下”之說。在王氏最牛叉的時候,司馬睿得管王導叫“仲父”,晉成帝司馬衍要是不用“惶恐言”、“頓首言”這樣卑躬屈膝的言語都不敢給王導下詔。後來出身譙國桓氏的桓溫執掌大權以後,更是視司馬家皇帝如無物,不但妄行廢立事,還明目張膽的要謀朝篡位,卻幾乎無人能夠阻擋。

所以在東晉存國的百年間,司馬家皇帝就是坐在臺上的泥塑傀儡,真正掌權的是門閥,尤其是從北方南渡而來的遺族。所以東晉時期北伐呼聲不絕、動作不斷,打得也是熱火朝天,其實都是這些南渡遺族主導,目的可不是恢復司馬家的江山,而是他們想打回老家去。

東晉時期的北伐幾乎都是由南渡遺族來主導

這就引發了與江南本土士族間的矛盾,於是出身草莽的劉裕才有了建國稱帝的機會。自南北朝以後,南渡的北方士族勢力不復輝煌,但江南本土士族的內部矛盾卻突出起來。

江南士族對恢復中原缺乏興趣,自然不會像南渡士族那樣熱心,不過蘭陵蕭氏卻不同。畢竟在成了皇族以後蕭氏就不再是普通計程車族,利益和目標也不再一致。比如站出來搞事情時的李淵、李世民父子自稱隴西李氏,可一旦稱帝建國後就掉過頭來往死裡鬥士族,就是這個道理

蕭氏也是如此。作為本土士族時他們可能對北伐沒什麼興趣,可一旦手握江山想法就不同了——畢竟天無二日,國無二主,蕭道成和他的子孫肯定想幹掉北朝、成為天下獨一無二的皇帝。所以南齊作為南朝最為短命的王朝,仍在短短的23年間發動了3次北伐(劉宋享國59年也只發動了4次)。

南齊北伐屢戰屢敗,自然觸動了本土士族的利益。所以蕭衍在挖了自家牆角後還要做出更改國號這一看似無厘頭的舉動,很可能就是對士族門閥勢力的一種妥協。

南朝時期的北伐均是由皇帝直接推動

可在妥協之後,身為皇帝的蕭衍最終還是走上了南齊本家的老路。不過為了吸取東晉時權臣借北伐之機積攢政治資本、伺機窺探皇權的教訓,他也只敢用自家人領軍。結果自家人盡出廢物,使得他屢屢功敗垂成。比如在天監四年(公元505年)那次北伐,蕭衍讓弟弟蕭宏為帥,結果下了一場雨就把他嚇得魂飛魄散,還因此喪師5萬:

“欲遣裴邃分軍取壽陽,大眾停洛口,(蕭)宏固執不聽,令軍中曰:‘人馬有前行者斬!’於是將士人懷憤怒……己丑,夜,洛口暴風雨,軍中驚,臨川王宏與數騎逃去。將士求宏不得,皆散歸,棄甲投戈,填滿水陸,捐棄病者及羸老,死者近五萬人。”(《資治通鑑·卷一百四十六·梁紀第二》)

外人不可靠,自家人又靠不住,換成誰都得灰心喪氣,蕭衍也不能例外。

蕭衍晚年沉迷佛教,其實就是一種逃避現實的表現

事實上,在當時的南朝外邊有個強大無比的北方鄰居,國內又有士族門閥聯手對抗皇權,別說蕭衍了,就算劉徹、李世民、朱元璋復生恐怕都得懵圈。

俗話說時勢造英雄,整個南朝169年就不是個誕生英雄的時代。蕭衍雖然很能活,而且也曾很努力,但畢竟沒有逆轉時勢的能力,所以乾脆就一心一意去跟佛祖打交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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