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心的疑問，我與悟空他們終於踏上了前往靈山的歸程。一路上我都在想，那位神秘的菩提祖師究竟去了哪裡？

他當初為何又要給悟空留下，有關於靈山之下18層地獄的線索？還有我從未去過的九幽之處，到底又是個怎樣的地方？

而且經過那幾株殘根的滋養之後，這顆菩提子上，竟然又多了一些十分模糊的印記。細細數來，這樣的印記恰好有整整十道！

而且每一道印記，都隱約間散發著絲絲縷縷的輪迴氣息。不過最讓我感到欣喜的，是這顆菩提子的內部，出現了一縷十分微弱的生機。

雖然重生的希望依舊渺茫，但至少比沒有要強！如果能夠找到那株完整的菩提靈根，一切希望或許皆有可能……

但事到如今，我也無法確定，那株菩提靈根究竟是否還存在於世，有沒有毀在那場大戰之中？

想到這裡，我心中一陣痛楚，對如來的怨恨逐漸升騰。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然而看著越來越近的靈山，我深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與悟空八戒他們降下雲頭。

看著眼下逐漸被陰森之氣籠罩的靈山，我心中忍不住一陣感慨。成佛之後的這段日子，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誰能想到曾經莊嚴神聖的佛門聖地，有朝一日竟，也會變成如此模樣。

此刻的靈山，天地靈氣進一步衰竭，比前幾日更加嚴重。不過冥冥之中，卻也有一股力量抵住了陰森的黑暗氣息，使之不再繼續侵蝕大陣。

看來如來他們果然隱藏著一些手段，即使短時間內不能尋回小白龍，也依舊可以支撐。不過隨即一想，我也有些釋然，畢竟佛門自上古傳承至今，怎麼可能沒有一些驚人的底蘊！

沿著熟悉的山路，再次來到大雄寶殿之中，一路上倒也看見了一些熟悉的身影。只是他們一個個都神色匆匆，有的在整理經卷，有的在移栽靈草仙藥……

這儼然是在進行最後的打點，準備將這些東西帶離靈山。寂靜空曠的大殿中，如來燃燈高坐蓮臺之上，還有觀音，今日竟然也在場。

我雙手合十，高頌一聲佛號，而後將小白龍被四聖獸帶走之事如實相告，並未有絲毫隱瞞。畢竟當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我不說，如來他們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果然，如來聽完之後並未有太過激烈的反應，只是臉色微微有些陰沉，用沉悶的聲音開口說道：

“聖獸出世之事我已知曉，今日召南海觀音前來，正是為了商議此事！”

“遠古四靈重現世間，妖族聖地將要重啟，事關三界格局之變，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只是八部天龍，乃是我靈山護法神龍，如今卻被他們帶走，無論如何，我佛門都要討個說法！”

坐在一旁的燃燈，微微嘆了口氣，點頭說道：

“也罷，上古年間，妖族與我佛門素有往來，我也曾與那白虎聖獸相識，留有一縷道則印記！”

“今日便以此呼喚，看能否請他前來一敘……”

說著，燃燈取出一塊玲瓏剔透的仙石，輕輕託在手中。這塊石頭形如琥珀，其中有一縷莫名的道則流轉，時而化成大道符號，時而凝聚成一隻栩栩如生的白虎，甚至還傳出陣陣虎嘯之音。

燃燈看著此石，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追憶之色，最終發出一聲嘆息：

“唉……那個時代，終歸都不在了！”

而後他眉心射出一縷神光，沒入這塊仙石。其中那到白虎聖獸留下的印記，瞬間流露出一股強烈的威壓，像是有一隻真正的聖獸要從裡面走出！

“吼～”

沉悶的吼聲，震動了整個大雄寶殿，連空間都出現了絲絲漣漪波動。

“是誰？誰在呼喚我？”

一個威嚴而又蒼老的聲音，彷彿從時光長河中響起，透過無盡空間傳到了這裡。

“白虎聖尊，上古一別，世間已滄海桑田，不知一向可好？”

燃燈手裡託著那塊仙石，對著裡面的印記迴應道。

“呵呵……原來是你這老不死的！”

說話間，虛空破碎，無窮道則流轉。一個滿頭白髮，虎目含威的老者，從那破碎的虛空中走了出來。八戒看見此人，嚇得急忙往後縮了縮脖子，退到我和悟空身後。

不過對方自始至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把目光投向蓮臺之上的如來和燃燈。

“老夫今日來此，敘舊可以，別的就不要說了！”

白虎聖獸倒是很乾脆，還不等如來他們開口，便開始先聲奪人。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可平淡中卻也透著霸道，有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勢。

當然，這種威勢只是相對於普通神佛而言，如來自然絲毫不受其影響，在一旁冷冷地開口：

“如今的三界，早已不是上古，白虎聖尊……”

說到這裡，如來欲言又止，不知還想說些什麼，可終究是沒有再說下去。

“哼，那又如何？”

白虎聖獸一聲冷哼，目光直逼如來。

“聽聞你初登聖人之位，創千古未有之先河……”

這句話說到一半，白虎聖獸語氣陡然一沉：

“但若想動我妖族未來的希望，也得先問問我們這幾個老傢伙答不答應！”

此言一出，大殿裡的氣氛頓時凝固。

白虎聖獸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小白龍是不可能還回來了，至於如來接下來想怎麼樣，他們接著就是！

看著雙方頗有劍拔弩張之意，燃燈趕緊打起了圓場：

“白虎聖尊此言差矣，八部天龍若能歸位，我佛門自然竭盡全力，助其早日蛻變，龍行三界之間！”

這時，觀音也跟著在一旁附和道：

“我佛門最上古積累多年，自有豐厚底蘊，靈藥奇珍皆可為其所用……”

看著他們如今這副嘴臉，我心中簡直一陣惡寒。當初四大聖獸不曾露面之時，他們又是如何對待小白龍的？滅其神魂，碎其元神，只留一副皮囊，盤繞在華表之上，成為輔佐大陣運轉的傀儡。

現在卻又反過來，說什麼用天材地寶助其蛻變，真可謂是鬼話連篇！我身旁的悟空，對此也是嗤之以鼻，若非刻意掩飾，早已冷笑出聲。

而且就在此時，如來又一次鄭重其事的重申道：

“八部天龍身具我佛門果位，享受世人朝奉，如今理應歸位，重塑正果金身！”

白虎聖獸聽聞此言，蒼老的面容上當即浮現出一抹怒色，滿頭白髮無風自動，一雙虎目射出兩道極其懾人的光芒。

“如來小輩，休要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我妖族何時需要你佛門賜予什麼果位！不如你來我妖族聖地，做個護法如何？”

他的聲音中滿含憤怒之意，同時還帶著一絲輕蔑，兩道銳利的目光毫不避諱，直射如來的面龐。這一刻，我忍不住在心裡暗歎，燃燈古佛還真是請出來了一個祖宗啊！真要惹急了他，連如來都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