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電視劇《覺醒年代》裡，胡適是最受女性歡迎的人，他的辦公室和宿舍總是不乏女性的笑聲，讓單身漢室友高一涵頗為苦惱。還以為胡適結婚後，找他的女性就會少，然而女詩友們只是收斂些罷了。不過，隨著江冬秀走出第一步——踏出家門觀看陳延年、柳眉等人演繹的活報劇《紅樓鐘聲》，胡適的女詩友們要失望了。

留學美國的胡適憑藉一篇《文學改良芻議》獲得陳獨秀賞識，還沒拿到博士文憑就被蔡元培、陳獨秀聘任到北京大學任教。到北大後的胡適，初見蔡元培在說了自己想開的第一節課是哲學課，並說明原因後，就令對方刮目相看。

尤其是在北大召開第一場演講，謙虛、禮貌又不失尊嚴地應對辜鴻銘的批評，表明要把北大辦成可與美國哈佛、英國劍橋等世界知名大學齊名的大學的決心後，更是得到了蔡元培的充分肯定，也贏得了北大學生的尊敬。加上在《新青年》上積極投稿，其知名度很快就打開了。

喜歡白話詩的胡適到北大後，隨著聲名鵲起，不少女性也前來找胡適，主要還是未婚的年輕女性，其中又以女學生為多，很多還是他所在的北京詩友會的詩友。可以說女詩友們把胡適的門檻都要踏破了，每天來找他的人絡繹不絕。

《新青年》的發行商汪孟鄒前來找胡適時，不知道胡適在哪間房辦公的他向人打聽胡適具體地址，被問的人指著胡適的房間，告訴他“裡邊有女士笑聲的，就那間”。汪孟鄒走到房門口，只見一眾女性圍著胡適討論詩歌，胡適是很認真地講，但女士們似乎志不在此，更關注胡適生活的點滴，還巴不得與胡適有肢體接觸。

看著這個同樣來自安徽績溪的老鄉前來找他，胡適有點意外，就知道有事情，因此打發走了女詩友。女詩友們有點失望，不過走前還是希望能用西式告別禮與胡適告別，胡適也不推脫，一一與女詩友擁抱。

這作派讓比較傳統的汪孟鄒不好意思看，內心應該還想著：胡母或冬秀要是知道這事情會是什麼感受呢？對此，估計胡母和胡適的未婚妻江冬秀應該是有所耳聞的，所以特意派來汪孟鄒請胡適回老家績溪完婚。

女詩友們都走後，不知道剛才那些女士從何而來的汪孟鄒不得不替江冬秀質問胡適，胡適解釋說她們是他北京詩友會的詩友。

即使是詩友，汪孟鄒也不認同他們這交往，於是說難怪你母親那麼不放心呢，你母親託人給我捎了一封信。關於你的議論很多，這個冬秀家裡不放心，你母親也不放心，所以就委託我勸勸你，叫你趕緊回去把婚事辦了……對此，胡適只是微笑以對。

很快，孝子胡適聽從母命，回到老家接受胡、冬兩家長輩做主的婚姻。對此，胡適多少是有些惆悵

的

。為把這位失意表現出來，離開北京前，劇組還專門給胡適這個角色拍了雨中散步的場景，或許胡適此刻的心情就像那滿天飄著的雨一樣吧。

畢竟他是留過洋、接受新思潮、還在努力搞新文化的人，然而卻順從父母之命接受一樁他本人並不樂意接受的老式婚姻。而且他即將要娶進門的媳婦還是個沒讀過幾年書、僅初通文字的小腳女人，這對於天天喊著要啟發民智、追求自由的胡適來說，無疑是不甘的，也是一種諷刺。但是把面子和名聲看得很重，性格也比較軟的胡適註定不會拒絕、反抗。

胡適結婚時，陳獨秀、李大釗等同事都給胡適送了禮，陳獨秀還吩咐人要在北大到處張貼胡適新婚一事，尤其是胡適的房間。因為每天來找胡適的女性著實太多，嚴重影響別的同事的正常工作與生活，特別是對其室友高一涵影響最深，高一涵都忍不住在《新青年》編委面前公然抱怨了。

胡適婚後回到北大繼續任教，女詩友雖知道他結了婚，相比之前確實是收斂了些，但還是有不少女士簇擁在他周圍。當倡導新思想、新文化的陳獨秀等人召開系列講座打擊復古派時，胡適的講座上，有一半聽眾是女性，這現象相比別的教授著實太獨特了，別的教授的講座，只有稀稀拉拉幾位女士在聽。

胡適的講座不僅女士眾多，當臺下有人反駁胡適時，比如視胡適為大敵的黃侃批評胡適數典忘祖、粗鄙無禮、有辱斯文等時，黃侃的死忠張豐載等人就會積極附和，女士們就會衝黃侃、張豐載等人罵，還向他們扔書。

當《新青年》一躍成為發行量最大的雜誌後，李大釗等為進一步宣傳新文化，支援北大讀書會的成員把影響力重新整理記錄的由錢玄同、劉半農唱的雙簧《復王敬軒書》編成活報劇《紅樓鐘聲》演出。

首場演出面向的觀眾是《新青年》的編委及其家屬們，江冬秀在高君曼的勸導下走出了家門，來到了表演現場。而此時的江冬秀已經到北京有些時日了，因為自己的小腳行走不方便，加上多少有些自卑吧，所以一直不敢出門，她能到現場看活報劇算是邁出了很大一步，胡適既有些尷尬，又為自己的夫人的進步高興。

儘管當劇目開始演出，大家大闊步地走向觀眾席準備看劇時，江冬秀因小腳難以行走，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眾人也是一臉的窘態，但在蔡元培叫胡適去扶自己夫人後，眾人都給了他們夫妻掌聲，以此鼓勵江冬秀。

看了批判舊思想、提倡新思想的《紅樓鐘聲》後，江冬秀臉上有了自信，或許在內心已覺得自己走出這一步是對的，不然遲早會被新思想拍死在沙灘上的，而丈夫恐怕也是難留住的。

江冬秀能踏出門，敢跟《新青年》的編委們看活報劇，也是有這份覺悟在裡頭的。她雖讀書不多，但心裡是明亮的，在認識形勢方面胡適也未必比得上她。此時的江冬秀，可能在這方面上表現還不是那麼明顯，但在後面會表現得很顯眼。而且江冬秀還特別瞭解自己的丈夫，充分利用丈夫好面子、軟弱的特點牢牢撐控對方在手心裡，哪怕是後面胡適對才女曹誠英動了心，江冬秀也能捍衛好自己的婚姻。

隨著胡夫人逐漸走到人前，胡適那些經常說胡夫人是沒讀過什麼書的小腳女人的女詩友們要失望了，以前胡夫人不陪同丈夫出門，她們還能有機會與胡先生溝通交流，現在隨著胡夫人逐漸露臉，宣示女主地位，女詩友們只得望胡興嘆、徹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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