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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加繆《局外人》:當虛偽成為一種常態,真實就成了一種罪

文丨花欲燃吖

2020年高考,浙江卷有一篇作文命題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座標,也有對未來的美好期望。家庭可能對我們有不同的預期,社會也可能會賦予我們別樣的角色。

在不斷變化的現實生活中,個人與家庭,社會之間的落差或者錯位難免會產生。

對此,你有怎樣的體驗與思考?

其實,我能想到的處理辦法無非三種:

1、迎合

。去降低自己的生活期望,努力達到別人所期許的目標,雖然聽起來很令人窒息,但這卻是大部分現代人的通病,討好型人格絕不是少數現象。

2、平衡

。中國傳統的中庸之道,向內發掘自己,向外拓展機會。適時地扮演社會所賦予給我們的角色,同時在自己的人生座標上勻速前進。兩全其美,何樂不為。

3、自我

。遵從自己的內心,一如加繆筆下的默爾索。

如果這道題,我在18歲遇見它,我一定會從“自我”入手,然後張揚肆意地大談特談。帶著初生牛犢的無所畏懼,以及象牙塔似的天真,對這個還未正式踏入的社會抱著無限美好的憧憬,自以為是地期待掌控一切。

然而,10年後再看,彷彿有了新的感悟。

年輕就是好,那時候的世界只有非黑即白,而成年世界更多的都是灰色的無邊界地帶。

個人與家庭、社會,這道題並不是非此即彼

,這是一個人成長必經之路,

通向成熟和世故的三部曲,最終和現實妥協。

加繆在《局外人》中說:

“大部分人總是表裡不一,他們做的往往並非他們內心真正渴望的。他們都有一種群居意識,懼怕被疏離與被排斥,懼怕孤單無依靠

。”

所以,作者加繆在書中創作出一個叫做默爾索的“局外人”,他是一個以遺世而獨立的清醒姿態存在,同時又以勇敢地追求真理拒絕求同的風骨而吶喊,他代表大部分人理想中的自我出現在文藝作品中,卻顯得那麼離經叛道。

小說主人公默爾索一出場是驚世駭俗的,他打破常規社會思維,不從眾,只從心,做事對人全尊崇自己。一個三十多歲的未婚男人,在母親的葬禮時,漠然視之,並未符合他人期待中的嚎啕和歇斯底里,於是,他被貼上了冷血的標籤。

最終,因為這一個“意外”而來的標籤,使得他在一場“兇殺案”中被判了死刑,結束了這短暫又平白的人生,為“自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一、我們都曾試圖做過自我,但是世俗最終將我們推向了謀求平衡

“今天,媽媽死了。也許是在昨天,我搞不清。”文章開篇簡練得令人錯愕不及,寥寥幾筆將默爾索冷漠而疏離的性格描述出來,他對母親去世的時間模稜兩可,隨後又在守靈的過程中,因為思想並不集中,喝了一杯咖啡後,潦草的睡去。

他甚至還在母親葬禮結束後,去了海邊度假,並期待和一個美女來一次愛的歡愉。

加繆放大了“自我”的表象,讓默爾索脫離於常人情感之外,他並不需要依賴外人的反饋去做出恰到好處的“表演”,於是他在

母親去世這一悲劇中,像個“局外人”一般的冷漠行為,顯得十分荒誕。

這一刻,讀者被加繆無形之中代入到了一種圍觀視角,不自覺地加入到了周圍群眾對默爾索的批判之中,成為對他人行為指指點點的“局外人”。

這樣悖離道德行為,的確值得批判,以至於,我們誰也沒深思過,他這樣的行為背後究竟是有著怎樣的心情和初衷。

他因為經濟狀況不佳,所以迫不得已之下將母親送到了養老院,並且一年間從未來探望過,這也成為了定義他“冷漠”的另一“罪證”,他嘮叨著每一次來的路上不僅要佔用一個星期天的時間,還會浪費2個小時趕路的氣力,這理由卻更加荒唐。

默爾索就像是一個自甘墮落的厭世青年,完全的我行我素,一舉一動,外放的情緒不加修飾。而這放浪形骸的代價,便是如讀所看到的那般,與大眾情感格格不入,成為了世俗的“公敵”。

有句話說沒經歷過別人的生活,就不要隨意指責,沒參與過別人的人生,就不要輕易評價。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就像刀子割肉,沒割誰身上誰體會不到。

話雖這樣說,大道理誰都會講,

可還有一句成語叫做“人多勢眾”

當多數人的價值主張佔領了絕對高地,就會將事件之中的“局內人”架空,本末倒置的成為了主宰者

。我們都習慣透過表象,妄圖去定義一個人的內心,譬如用默爾索的“冷漠”,定義他的“冷血”。

他因為將母親送到養老院,每一次地接出來在送回去,都會惹得母親一陣大哭,所以,他乾脆不在去探望。

“媽媽在家的時候,一天到晚總是瞧著我,一言不發。剛來養老院的那段時間,她經常哭,但那是因為不習慣。過了幾個月,如果要把她接出養老院,她又會哭的,同樣也是因為不習慣。由於這個原因,自從去年以來我就幾乎沒來探望過她。

沒有人知道,他因為母親的溘然長逝徒步走了2公里來到養老院,這期間一刻未停,急於見到母親的心,讓他一時忘記了該休息。

他認為死亡是必經過程,並不是一個人的終結,反而意味著結束如今的痛苦,轉入一個新的輪迴,默爾索在心裡祈禱著母親可以早些解脫,重生到一個更好的世界去。

他對母親有著屬於自己的深情,所以,葬禮結束後的許久,他仍然會

坐在窗前看街邊的人群攢動,從日升到日落,不斷的閃現母親在世時的場景,此時的他內心對於母親是難捨的。

默爾索錯了嗎?

他也不過是非常坦率地闡述了一個事實,然後,依據自己的意志既不違背社會道德,又不觸犯法律地活著,可他最終承受的是被剝奪了所有自我辯駁的機會。

默爾索因為在沙灘上殺死了一個阿拉伯人被捕入獄,而他的辯護律師告訴他“最好別說話“,一群圍觀人身臨其境般的、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他的心路歷程,並用他在母親葬禮上未哭、事後等等的旁枝末節作為他殺人行為的佐證,

荒誕的是,而這些無關的線索竟然成了默爾索死刑的評判依據。

想要依循自己內心這是一條異常艱難孤苦的路

,要挑戰的不是自我的堅持,而是如何在大眾異樣的眼光之下,坦然的生活。

就如我最開始提到那道考題,18歲的我,內心向往的獨立和自主,我正處於叛逆的邊緣隨時期待來一場冒險,然而,我卻必須顧及到種種,譬如我應該具有一個宏大的格局,類似“中庸之道”聽起來似乎更討喜。

又或者說,人生中選擇的每一個方向,很多時候不過是為了討好“評判者”,而非出自我們真實的內心。

在大眾既定的軌道上做出利於我們自身的選擇,這個“求同存異”的過程就叫做成長。

二、大眾的情感成為了價值觀的標準線,你必須符合大眾意志,活成他們認同的人

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會發現求平衡遠比實現自我更難,當你意識到自己與人群格格不入時,意味著你的內心已經在逐步被社會同化,而這時,我們已經開始依賴周圍聲音給出指引。

平衡意味著還有一絲自我意識是防守的底線,而這底線恰恰是你無法和所有人步調一致的根本。

群體無意識行為替代個人的自覺行為是當代的一個主要特徵,許多過程了有了科學的表述,許多事物有了特有的名稱,人們的情感都在逐漸固化成模板。悲傷就應該哭泣,快樂就該歡呼。

這一切顯得那麼合理以至於一旦有人突破了這個

既定模式

,便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2012年有一部電影《搜尋》,講述的是一個上市企業董事長秘書葉藍秋在獲知自己罹患癌症之後心灰意冷,由於過於悲痛和震驚,她在公交車上並未主動給老大爺讓座,於是,這一樁不起眼的小事蝴蝶效應一般地逐漸擴大,最後竟掀起了狂風巨浪。

大眾集體討伐葉藍秋的道德淪喪,最後葉藍秋在輿論的威逼之下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癌症沒有奪走她的求生意志,但是大眾的聲音將她淹沒於塵世之中。

大眾的情感已經成為了價值觀的標準線,

我們必須符合大眾意志,活成他們認同的人,才能平平穩穩地安度此生。

默爾索就是大眾壓抑在冰山腳下的“自我”意識,最後的奔赴死亡,是被世俗逐步扼殺的結局,死了的默爾索,便成了芸芸眾生的每一個平凡人,他像一滴水融入了汪洋大海,成為了那裡的一分子。

這個過程就叫做成熟。

三、結語

加繆透過《局外人》講述了默爾索荒謬的一生,而我們也從荒謬中領悟到一絲開示。

當虛偽成為一種常態,真實就成了一種罪。

虛偽未必是錯,真實也未必全然都對,我們都是這“虛偽”的既得利益者,所以誰也沒權利批判這個社會的世故,除了默爾索。

我想這就是人生,寒暑幾番,終歸要塵歸塵,土歸土,

當自己的人生座標和家庭、社會產生落差時,你可以有多種選擇,但不論何種,最終我們都將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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