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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那個患上痴呆症的老人,偷偷在她手心寫下兩個字:救命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斷子崖的盤山公路上,一輛警車呼嘯而至。

江離坐在副駕駛座上,車窗外青山綠水,他卻沒有興致觀賞。

他在想,蕭河的母親。

蕭河被捕後,她就失蹤了。

醫院的相關記錄顯示,有人為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可蕭家所有的親屬,都否認去接過蕭母。

她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其實江離早就預感會出事,之所以幫吳桐一起調查離婚案,也是為了更快地解開一個疑團。

江離是在檢視本市懸案卷宗的時候,發現問題的。

有五樁失蹤案非常怪異,這些案子發生的時間間隔,最短的也有半年,被害人彼此沒有聯絡,年齡也各異,但卻都得過腫瘤,且在同一家醫院治療過。

因為存在其他因素的干擾,江離當時也無法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巧合。

而如今,蕭河母親的消失,似乎加大了,他對惠普醫院的懷疑。

江離眼眸微闔,他暫時沒有參透整件事的脈絡,但他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車前隱隱出現一條岔路,右邊那條,盡頭處停了幾輛警車,看來,目的地已經到了。

這次的案子,也有些複雜,因為死的那個,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一名犯罪人員。

柯安娜,25歲,涉嫌謀害廖氏企業老總,廖衛東。

半月前,廖衛東被人發現,獨自倒在自己的獨棟別墅內受重傷,頭部左邊有擊打痕跡,左手也被打骨折。

雖然因為救治及時,保住了性命,但卻成為了植物人。

據悉,事發當晚,和廖衛東一起回別墅的人,正是柯安娜。

而廖衛東出事後,柯安娜就不知所蹤了。

警方順著這條線繼續追查,才發現柯安娜是廖衛東的外面的女人,不久前,廖衛東疑似另覓新歡,引起柯安娜的不滿,極有可能,起了殺心。

但此時,失蹤半月的柯安娜,正躺在草地上,沒了呼吸,初步判定是從上面的斷崖處摔下來的。至於是人為,還是自身失足,還有待調查。

案情到了下午,就有了進展。

廖衛東的大兒子——廖雲凡,被發現在柯安娜遇害時間段,出現在斷子崖附近。

而且,從路口的監控看,他所駕駛的車後座上,是有人的。

但由於這個人戴著帽子,且蜷縮著身體,無法看到她的臉和身形。所以,並不能確定,她就是柯安娜。

即便如此,以上資訊,也足以對廖雲凡實施抓捕。

像他這種剛滿十八歲的小夥子,衝動易怒是他們的特點。

為父報仇,極有可能。

*

江離領著廖雲凡回來的時候,他走在最前面,一邁進警局大門,就看見了那個人……

依舊是乾淨整潔的商務套裝,腳上踩著高跟鞋,長髮已被束起,紮成一個髻別在腦後,臉上是利落的妝容,挺胸抬頭,穿梭在警局裡。

就像一朵帶刺的薔薇,引人奪目又有些扎人。

江離下意識的,笑了。

最先看到江離的,是小林子,對於這種顏值極高的帥哥,她一向過目不忘。特別在得知,他捨身救了老大之後,那好感,更是蹭蹭往上漲。

她扯了扯吳桐的衣角,笑嘻嘻的,指了指身後。

吳桐轉身,就看見了那張又帥又酷的臉。

她直了直背脊,大方走過去,“江警官,好巧。”

江離抬手抽出一支菸,偏頭看著她,眼裡是明顯的笑意,“巧什麼,這裡是警局,你來,自然見得到我了。”

吳桐嘴角抽了抽,對於這種見縫插針似的揶揄,已習以為常。

她索性越過江離,直接走向身後的廖雲凡,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吳桐是廖氏企業的法律顧問,但只限於處理一些商業糾紛,此次她之所以會來,完全是看廖雲凡母親的面子。

她擅長刑事案件,自然也更瞭解此類案件的複雜性和嚴重性,斷不會貿然去接。

所以,與廖母協商的結果是:先行了解情況,可以,至於後續,再做商榷。

審訊室裡,廖雲凡耷拉著頭,坐在桌前,對面是江離和另一名警員。

“你去斷子崖幹嘛?”

“徒步,我覺得有些悶,就開車去斷子崖登山徒步。”

旁邊的警員做著筆錄,江離又翻了一頁資料,食指在上面輕輕點著。

“十八歲。還是個高三學生,學業那麼重,有時間去徒步?”

“壓力大,才更需要解壓。”

“嗯。”江離點了點頭,貌似接受了他的回答,目光卻在資料上一停頓,“但有目擊者聲稱,看到被害人與你同行,就坐在車後座上。”

廖雲凡身體不經意地一顫,放在桌上的雙手,也縮回身旁,“不……不可能,我沒殺人……我根本沒見過她。”

不是被冤枉後的據理力爭,卻是理虧一般的唯唯諾諾。

江離眉目一沉,抬眼看廖雲凡時,充滿深意。

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這才假裝頓悟般說道,“噢,對不起,看岔了,這是另一樁案子的證據。”

場面忽然就冷了下來,每個人心裡都咯噔一下,空氣裡瀰漫著尷尬的味道,只是沒人敢出聲說話。

江離若無其事對同事使了個眼色,讓他接著審。

關於後座的人,廖雲凡解釋說,在路口看到一個想要搭便車的女人,詢問後發現她和他同路,就好心載了她。

“有她的聯絡方式嗎?”

廖雲凡搖搖頭。

“那她在哪下的車?”同事繼續問。

廖雲凡嚥了咽口水,報出了一個地點。

江離蹙眉,抬頭和同事互視了一眼,意味頗深。

其一是因為廖雲凡說的這個區域沒有監控,其二是因為柯安娜就是死在這個區域。

之後,又問了一些有關廖衛東的事,就結束了審訊。

廖雲凡被暫時拘留。

走廊裡,吳桐正在檢視警方現階段的調查結果。

衣襟忽然被人扯住,是江離。

“這案子,最好別接。”

吳桐皺起了眉,用眼神問他為什麼。

江離將剛才審訊室的事,敘述了一遍。

吳桐摸著下巴思索,難道這孩子,真和命案有關?

就這樣靜默了幾秒鐘,忽然猛地一頓,目光緩緩瞟向江離。

她將眼睛微微眯起,“你作為一個心細如塵的老刑警,會犯看錯資料這種低階錯誤?”

江離不說話。

“你在故意說謊,試探廖雲凡?”

江離嘴角牽了牽。

“忽悠人啊。”

吳桐挑眉瞪著雙眼,眼睛亮得就像灑滿了鑽石,透著銳利的光。

江離自然也是笑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穩著一張臉,湊到吳桐耳邊道。

“是又怎樣,你咬我?”

……

“你!”

廖雲凡走出警局,前往拘留所的時候,母親陳碧蓮,她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

看到兒子,她動容地衝了上來,被吳桐一把攔住。

她眼裡有擔憂,有自責,更多的是心疼……

“媽。”廖雲凡故作鎮定,“不擔心,我沒事的。”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確實紮了陳碧蓮的心窩,眼淚簌簌往下落。

而她的身後,一雙老人和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緩緩走近。

老婦人看上去六十多歲,一身素淨,拉著一旁的孩子,望著廖雲凡,臉上也是一臉悲慼。

男的則要更蒼老些,坐在輪椅上,目光呆滯,全程沒有絲毫表情,有點點像……老年痴呆?

“外婆……”廖雲凡遲疑了一下,才緩緩叫出聲。

吳桐朝一旁押解的警員點點頭,後者這才帶著廖雲凡走了。

目送兒子離開,陳碧蓮失了魂似的,抓住吳桐的臂膀,要她一定要救自己兒子。

吳桐只好安慰她,廖雲凡只是作為嫌疑人被關押,而非最終定罪,證據不足的話,也很有可能隨時將廖雲凡釋放。

一頓解釋的時間,讓陳碧蓮從與兒子離別的狀態中緩和了一下,再看吳桐時,臉上已不悲不喜,舉手投足又是一名標準的貴婦氣質。

“那你是同意接雲凡的案子了?”

“額……”吳桐遲疑,剛才江離的話,還記憶猶新。

“老大,別忘了明天你要前往A市開會。”身後的小林子,忽然叫了起來。

小機靈鬼,算你腦子靈光。

吳桐立馬裝出一幅頓悟的模樣,表示明天的確要去一趟A市,等她回來後再給她答覆。

好說歹說,終於把陳碧蓮給勸走。

吳桐輕嘆一聲,不是不願意賺這錢,實在是明知它是坑,不敢往裡跳。

隨後,兩人就走向停車場,剛要上車,吳桐眼睛一掃,就看見江離了。

此時,他正站在警局大門旁,靠著牆,目光似乎……望向這裡。

既然都四目相對了,那也好歹揮揮手告個別?

吳桐調整好表情,手已經舉到了半空,就看見……江離自顧掏出手機,低下頭去。

這討厭又無處安放的尷尬啊……

吳桐眉角突突跳了兩下,立即放下那隻自作多情的手,鑽進車子,揚長而去。

江離自然是看見了吳桐的,掏出手機,其實也只是想,和她發個資訊。

輸入游標停在“走了?”兩字之後,就沒有後續了。

這樣的聊天內容,江離覺得聊勝於無。可又一時想不到其他的詞句。

再輸入,再刪除,直到看著吳桐開著車已經遠走。

心中莫名失落,走進辦公室往沙發上一坐,臉上掛起無奈的笑,感覺最近的自己,有些怪怪的……

2

案件的調查還在繼續,搜尋人員在廖雲凡的車裡,發現了一些東西。

車後座和後備箱都發現了毛髮殘留,特別是後備箱,內側還多了一個腳印。

警方立即將其與柯安娜的DNA相比對,結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因為只有車後座的毛髮,來自柯安娜;後備箱的頭髮來自另一個人。

後備箱曾關著其他人?這人是誰?會和命案有關嗎?

另外,還有一件事值得關注,此前江離就派人,提取了柯安娜墜崖地區周邊的泥土樣本。

他的想法是,若廖雲凡也到過案發現場,那他腳上和車上,必定也會沾染上泥土。

透過對廖雲凡家中的鞋底和車輛的泥土殘留進行了檢查,結果卻顯示,他的鞋和車上沒有一絲一毫,與案發現場相同的泥土成分。

如果說鞋子可以進行藏匿或調包,但車卻不行,而且從車身上的汙漬看,車輛並沒有被清洗過。

這就意味著,廖雲凡極可能,真的沒去過現場。

但那孩子在審訊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心虛,又怎麼解釋?

江離的思緒有些亂,低頭點了支菸,開啟電腦,就調出了監控,是廖雲凡被關在拘留所的情形。

此時,他縮在床角,背靠在牆上,面無表情地在發呆。

看了一會兒,江離就關了視窗,身子靠在椅背上,獨自抽菸。

縱觀警方現在蒐集到的證據,根本不足以定廖雲凡的罪。

雖說車裡發現了柯安娜的頭髮,但廖雲凡開的,實際是他爸廖衛東的車,憑藉他和柯安娜的關係,車裡殘留她的頭髮,也勉強符合邏輯。

難道,他真的抓錯人了?

江離沉默了。

手搭在桌邊,兩指夾著煙,因為靜止,白色的煙氣就像根柱子,蔓延至江離頭頂,才漸漸散開。

眉目猛地一沉,煙也被按進了菸灰缸。

不對,以他做刑警這麼多年的經驗看,廖雲凡一定有問題。

看來,他需要從別的方面繼續調查。

*

律所這邊,還是像往常一樣忙碌,柳溪由於身體問題還沒有到崗,吳桐只好先請了個臨時工,協助小林子。

這日中午,吃過中飯,吳桐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乾淨的辦公桌上,又多出一堆待她處理的檔案。

看來,業務太好,也不是件好事啊……

最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張請柬,來自廖氏。

自從廖衛東出事後,陳碧蓮就全權接下廖氏企業,也許是為了公司形象考慮,廖雲凡被拘的訊息,對外也封鎖了。

這張請柬是一份酒會邀請,據悉,出席的人多為商業人士,吳桐明白,陳碧蓮想借這個機會,繼續拉攏她。

她輕輕將請柬合上,既然已經決定不接,那這人際關係上,最好也別走得太近。

下班時分,吳桐和小林子一起走出大門,老遠就瞅見江離背靠在吳桐車旁。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休閒套裝,雙手插在褲兜裡,頭微微低著。

寬鬆的休閒套裝,本就不顯身段,卻依舊被江離穿出肩寬腿長的架勢,再加上那張臉,真是好不引人注目。

小林子愣了幾秒,然後立馬幸災樂禍地朝吳桐擠眉弄眼。

吳桐看她眼睛快翻成了白內障,一掌拍她腦門上,“你真的想多了。”

小林子卻不聽她解釋,一步步後退,還捂著嘴一臉奸笑,轉身,一溜煙就跑了。美其名曰,不做電燈泡。

吳桐徑直走了過去。

“吳律師,巧啊。”

這悶葫蘆,今天倒客氣。

抬眼看他時,才發現他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

江離笑起來自然比不笑要好看的多,只是她怎麼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以手為扇扇著風,將頭一撇,“巧什麼,這裡是律所門口,你來當然見得到我啦。”

江離一愣,臉上的笑意立馬更深。

這女人,是記仇了。

上次在警局,他用相同的話,揶揄過她。

他也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問她,是不是收到了廖氏的請柬。

吳桐點頭說是,同時表明自己不會去參加。

“為什麼不去?”

“為什麼要去?”

江離眯起雙眼,“那裡一定會有很多社會名流,以你見錢眼開的性格,難道這不是一個發展業務的好機會?”

吳桐點點頭說道,“話是不錯,不過……”

“啊呸,你才見錢眼開呢。”轉身丟去一記眼神殺。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廖雲凡的案子我又不接,還去她家蹭飯?不妥吧。”

笑過之後,江離沉默了,的確是他查案心切,竟忘記了還有這一層聯絡在裡面,於是點了點頭道,“有理。”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為難吳桐,轉身剛要走,後者卻一把攔住他,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原來,廖雲凡的案子陷入瓶頸,而他又暫時申請不到搜查令,所以想從其他方式,進入廖家調查。

吳桐眼睛軲轆一轉,緩緩道,“那,就去唄。”

“不過事後,必須把律師證還給我。”

江離遲疑了,“那陳碧蓮那邊……”

吳桐大手一揮,“搞得定。”

“好。”

兩人一言為定。

3

酒會安排在週六的中午。

吳桐打扮妥當,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跑下樓時,江離已經到了。

他立在車邊,和他的黑色路虎一起沐浴在陽光中。

他今天十分難得地穿了西裝,剪裁得體的黑色面料,越發襯得他的身材,近乎完美。

江離偶一抬頭,就也看見吳桐了。

心緒竟有些迷離。

黑色的緊身長裙配以紅色的高跟鞋,微卷的長髮披在肩上,小巧的唇上是一抹硃砂。

……

不似在律所那般幹練潑辣,又不似那晚在天台上清新可人……

女人……江離腦中冒出了個詞。

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吳桐,打扮得如此有女人味。

美豔奪目!

江離低首乾咳兩聲,替吳桐拉開了車門。

兩人很快就開車到了目的地。

既然是假扮情侶,自然舉止上要裝得親密些。

眼看就要進場,吳桐伸出手,輕輕挽住了江離的胳膊。

江離富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吳桐目不斜視,“放心,這種場面,我穩得住。”

江離眼角帶笑,順勢將她挽在胳膊上的手,牽至掌心。

吳桐沒來由地輕顫了一下。

進了會場,吳桐就很自覺的,和江離保持一段距離。

酒會安置在廖家的別墅區,佈置得很闊氣,白色的長條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食品,中間還有負責彈奏的樂隊。

各式各樣的人穿梭在其中。

忽然她發現,靠右邊的一張餐桌旁,積聚了非常多的人,乍一問,才知道這張桌子上的糕點,是陳碧蓮母親親手做的。

吳桐有些好奇,也從中拿取了一個。

這味道!吳桐將剩餘的也塞入口中,好好吃啊!

沒想到老太太的手藝這麼好,她忍不住又拿了一個。

偶一轉頭,就看見陳碧蓮了,正在不遠處,和友人聊天。

為了避免正面和陳碧蓮接觸,吳桐便向著酒會的邊緣走去。

此次酒會的大部分設定,都擺在別墅的正面,所以側面和背面要清淨許多。

吳桐來到處安靜的地方,風起葉落,樹影斑駁,倒也自在。

正想坐下,就發現不遠處還有名老人,看著眼熟,一細想,這不是那日在警局門口看到的,廖雲凡的外公嗎?

老人穿著厚薄適中的睡衣,頭上戴著頂帽子,坐在別墅旁的陰影裡,眼神愣愣地望著前方,一塊充滿陽光的空地。

傭人們此時都集中在前面接待客人,吳桐想了想,上前將老人推到了陽光下。

溫暖的感覺瞬間襲來,老人的身體也似乎伸展了一些。

無意間又瞥見了那頂帽子,腦中依稀記得母親總是嘮叨,老人要多曬太陽,特別是腦門。

吳桐這樣想著,就輕輕將那帽子一摘。

“啊。”吳桐捂住嘴,瞪大了眼睛。

老人的左邊腦袋上,有一個雞蛋般大的深坑,在幾乎沒什麼頭髮的球形體上,顯得尤為突兀和恐怖。

吳桐忽然想起陳碧蓮好像跟她提過,她的父親,在早年出過很嚴重的車禍,使得他的語言和行為能力都受損,想來,這很可能是當時留下的疤痕。

吳桐的舉措驚動了老人,他艱難地轉過頭,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她,張開嘴發出了“啊”“啊”的聲音。

吳桐俯下身子,“你想說什麼?”

老人又“啊”“啊”地冒了幾個音節,同時眼睛向左下方瞟了瞟。

吳桐向下看去,他左手的食指正在一伸一縮。

遲疑了兩秒,吳桐將手掌攤在老人的左手前。

一橫,一豎,一點,一提……

這是……!

三個小時後,酒會結束,吳桐和江離在門口匯合。

江離早已脫去西裝,只穿著裡面的白色襯衣,氣息也帶有微微的急促,給吳桐使了個眼神,表示回車上再說。

江離開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扯開領口,開啟礦泉水瓶,就仰頭喝了起來。

他喝得有點急,鼻翼上也有絲絲細汗,喉結隨著吞嚥,有節奏地上下襬動著。

吳桐食指放在膝蓋上輕輕敲著,不自覺地,目光就瞟了過去。

江離一口氣將水喝個精光,像是覺察到吳桐的注視,看了過來。

吳桐立刻將頭撇開。

“收穫頗豐。”江離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疊檔案。

吳桐看了一眼,頓時眼睛直了,這是一份離婚協議。

誰和誰離婚?陳碧蓮和廖衛東!

“牛啊,你從哪挖到這份寶的。”吳桐不禁感嘆。

“自然是廖衛東的書房,他藏在一個小抽屜的最下層。”

吳桐迫不及待翻看起來。

協議內容大抵是兩人的財產分割,看得出來,廖衛東佔去了大部分財產,只留了小部分錢財給陳碧蓮。

奇怪的是,最下方有一行紅字標註,顯示本協議,必須在6月9日之後才能實施。

“為什麼是6月9日之後?”吳桐喃喃自語。

“這個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廖衛東發生命案後,陳碧蓮向警方隱瞞了他們的婚姻狀況,她從未告訴我們,他們馬上要離婚了。”

吳桐眼眸低垂,看來,江離這是將懷疑的源頭,指向了陳碧蓮。

“若廖衛東死於6月9日之前,那這份離婚協議將永不生效,而且廖氏所有財產,就會歸於陳碧蓮名下。”

殺人動機,很明顯了。

江離又提出,雖然廖衛東發生命案時,陳碧蓮根本不在國內,但買兇殺人,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看來,這個柯安娜……”

“替死鬼。”江離接過話。

吳桐努了努嘴,“只要柯安娜一死,廖衛東的案子就死無對證,這樣看陳碧蓮,的確有很大的嫌疑……等一下!”

作為一名律師,吳桐的聲音一向擲地有聲,但這種律動忽然就停了下來,她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聽著吳桐話的江離,沒吭聲,顯然是這個問題,他也意識到了。

廖雲凡!

如果真是陳碧蓮策劃的這一切,她怎麼會把即將高考的兒子,牽扯進來。

但從審訊的結果來看,廖雲凡顯然是知道柯安娜被殺的事情的。

開啟的思緒,又驟然縮緊,就像一個毛線團交纏在一起,沒有出口。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江離冷冷地發動車子,他沒什麼想法,再複雜的案子,也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要做的,就是不斷的不斷地追查下去。

江離送吳桐回家。

路上,吳桐看著車窗外光影交織的景象,不禁又想起在別墅中,發生的那一幕。

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江離。

“他到底寫了什麼?”

吳桐眼眸低垂,一橫、一豎、一點、一提,老人在她掌心寫下的兩字是: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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