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 | 劉燕，核子可樂

谷歌員工們表示，面對全行業裁員的惡劣態勢，新制度已經造成“很多痛苦和憤怒”。

谷歌高管介紹新績效評級流程細節

根據內部訊息，在明年啟動的新績效評估制度下，將有更多谷歌員工承受低績效評級壓力，能獲得高評級的比例則相應減少。

在最近的谷歌全體會議以及上週的單獨演講中，公司高管們介紹了新績效評級流程的更多細節。在新制度下，谷歌估計全職員工中將有 6% 被列入低評級，意味著他們將面臨更高的“糾錯”風險；此前這一比例僅為 2%。同時，獲得高評級也將更加困難：谷歌預計，只有 22% 的員工能夠獲得最高兩項評級之一，低於之前的 27%。

例如，要想成功躋身“變革性影響者”這一最高新評分，員工必須“實現幾乎不可能的目標”並做出“超出我們想象極限”的貢獻。

今年早些時候，谷歌已經公佈過一次新績效評估流程，名為 Google Reviews and Development，簡稱 GRAD。

5 月，谷歌 CEO Sundar Pichai 在公司會議上宣佈谷歌將開始使用名為 GRAD 的新績效評估流程。GRAD 是谷歌員工評述與發展（Googler Reviews and Development）的縮寫。谷歌將績效評估減少到一年一次，同時把更多的評估責任交給主管，而不是嚴重依賴同級同事評審（peer reviews）。

原本績效改革的目的是為了讓一些有才華的員工將注意力從“組織文書來證明自己應該被升職加薪”，轉移到“發展業務並增強自身影響力”上。沒想到，這個系統變成了谷歌的“裁員利器”。

隨著年底截止日期的臨近，越來越多員工抱怨 GRAD 存在程式和技術問題，他們擔心自己在這套體系下得不到準確的評級。科技行業的裁員浪潮也加劇了谷歌人的焦慮。雖然谷歌截至目前還沒有像 Meta 等其他科技公司那樣大規模裁員，但員工仍擔心裁撤的大斧會“砍到”自己頭上。

在去年 12 月關於裁員問題的全體會議上，員工對高管們表達了失望。谷歌管理層長期以來一直吹捧透明領導，但卻並沒有直接回應關於保留多少員工的提問。有人認為新的績效考核制度，很可能就是谷歌的一種裁員手段。

整個 2022 年下半年，谷歌員工們一直關注公司打算保留多少人力。CEO Sundar Pichai 從 9 月開始感到業務壓力加大，需要為谷歌在經歷多年高速增長之後、突然陷入被動的現實找個合理的解釋。高管當時就表示會有小幅裁員，而且不排除大規模精簡。

而在 11 月的一次全體會議上，有員工要求高管澄清人力調整計劃，甚至詢問 2022 年第三季度谷歌員工同比增長 24% 是否屬於高層管理不當。

截至今年第三季度，公司僱傭了 186779 名全職員工。同時，谷歌的外包商數量也與全職員工基本相當。

近期關於 GRAD 的檔案還提出，谷歌將考慮調整獎金、薪酬和股權，預計“在整體薪酬當中花費更多人均費用。”一位知情人士表示，該公司仍打算把薪酬水平控制在行業前 5% 到 10% 的水平。

“很多痛苦和憤怒”

根據會議音訊，在谷歌於 12 月 8 日召開的最近一次全體會議上，員工們主要關注的問題大多跟年終績效評定有關。這些問題還表明，部分員工已經不相信公司領導層在裁員問題上能繼續保持透明。

Pichai 大聲讀出了一位員工的問題，“為什麼谷歌要在截止日期的幾天前，才匆忙把‘員工改進建議’的硬性比例塞給基層經理？這五年多我在谷歌經歷了很多，但這才是真正的至暗時刻。”

另一名員工問道，“很多‘員工改進建議’都是在最後一刻才確定，似乎是為了滿足上面下達的硬性指標。這造成了很多痛苦和憤怒。大家只有兩個禮拜時間來做出糾正，這樣的反饋還有什麼意義？我們怎麼防止未來再次發生這種狀況？”

另一位員工的問題也得到廣泛認同，“‘員工改進建議’的實施流程讓人難以理解，也越來越成為谷歌員工壓力和焦慮和來源。這個問題在當前經濟形勢和裁員謠言的衝擊下顯得愈發嚴重。”

本月早些時候，有報道稱在年底截止日期的最後幾天內，員工們開始陸續收到“改進建議”，一般來說收到此建議的人績效評定往往較低。他們還表示，高管們是在臨期之際突然改變了部分流程。

谷歌首席人事官 Fiona Cicconi 最後坦言，“我知道這事影響很大”，並在會上簡短承認了 GRAD 存在的問題。

Cicconi 承認，“在稽核週期末尾才提出‘員工改進建議’確實不太好，我們知道得給大家留出時間來吸收反饋並採取行動。而且谷歌員工也應該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這些意見，沒錯。”

幾名員工還詢問高管，對方是不是設定了一定的低績效配額比例，並打算據此在 2023 年實施人員裁撤。雖然高管們表示並不存在這樣的配額，但員工們明顯不太相信。

另一個問題提出，谷歌是否正在變成“像亞馬遜那樣的頭部競爭制企業”，也就是用固定配額對員工績效進行硬性劃分。

“GRAD 流程中的種種不確定性，導致中基層管理者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他們被迫傳遞關於績效評定的資訊”，有時甚至是在強制實施“會引發衝突的專案”。

也有問題提到，“整個行業的裁員一直在影響谷歌員工，帶來壓力、焦慮和倦怠。但谷歌官方卻一直未做評論，這又加劇了人們的擔憂。公司這邊什麼時候才願意正面迴應？”

但高管們很大程度上還是不願直接回答問題。CEO Sundar Pichai 一直在強調，他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我們一直在努力做的，就是優先考慮能夠做些什麼。這樣我們才能更好地度過難關，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我們真的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所以很遺憾，我們沒法做出前瞻性的承諾。但在過去六、七個月裡，作為一家企業，我們一直在盡一切努力、以自己的方式克服時艱。我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