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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大王”鄭淵潔和北大教授曹文軒34年恩怨史

1986年,鄭淵潔在桌子上方,貼了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個北大教授的名字。他就像當年越王勾踐那樣,不斷自問,難道你忘記了那場會上被羞辱的經歷了嗎?

這一年,35歲的鄭淵潔才真正領悟到,何為臥薪嚐膽。他憑藉一己之力,把《童話大王》這本雜誌,寫了整整35年。出刊476期,總髮行量超過兩億冊。影響了無數人。

就像勾踐復國那樣,最後鄭淵潔以一個叛逆者的身份,摘取了“童話大王”的桂冠。而今天的結果,既有自我突破,更多的是,還有與對手對標的無限動力。

這是一場漫長而成功的“復仇”故事。

1955年,鄭淵潔出生於河北石家莊,父親是高階步軍學校的教員。

從記事起,鄭淵潔就看到父親經常在燈下閱讀、備課,有時候父親高興了,還會抱著他,一起閱讀《資本論》。

父親的耳濡目染,並沒有讓鄭淵潔愛上學習,反而從小就開始顯示出了他的叛逆。

8歲那年,在北京馬甸小學讀二年級的鄭淵潔,在完成老師佈置的《我長大了幹什麼》作文題目時,洋洋灑灑寫了一篇長文,文中說他長大的理想是當一名掏糞工人。

沒想到,鄭淵潔這種急於表現自己的作文,不僅沒有受到打壓,而且還得到了老師的表揚,最後還刊登上了校刊。

多年之後,因為小學四年級的學歷,被女朋友分手後,鄭淵潔決定走上寫作之路,就和這位老師的鼓勵有很大關係。

而這也是鄭淵潔在學校裡,最後溫馨的記憶了。因為接下來的一場變故,就讓他被學校開除了。

在馬甸小學唸到四年級時,因為當年的大環境,鄭淵潔的父母去了河南五七幹校。鄭淵潔自然也就跟著父母來了,並在這裡繼續念四年級。

有一次,語文老師佈置了《早起的鳥有蟲子吃》作文題目,鄭淵潔那股想表現的勁又來了,他大筆一揮,寫成了《早起的蟲子被鳥吃》,他個人的理解是,鳥兒起得早能吃到蟲子,那蟲子起得早不就被鳥吃了,多傻呀!

如果放到今天,這篇作文一定能收穫老師的好評,因為寫作的角度確實很新穎。但在那個年代,鄭淵潔這個一反傳統的寫法,惹惱了老師。老師說鄭淵潔是班裡最沒有出息的人。

感覺被傷到自尊的鄭淵潔,當眾點燃了隨身攜帶的鞭炮。在鞭炮的爆炸聲和硝煙瀰漫中,鄭淵潔雖然快意恩仇,卻把老師嚇得夠嗆。

然後,他就被開除了。

鄭淵潔和父親說,他不想讀書了。父親也沒有為難他:“不讀就不讀吧,我在家教你。”

就在鄭淵潔在家晃盪時,遠在江蘇的曹文軒,過著另一番人生。

比鄭淵潔大一歲的曹文軒,是江蘇鹽城龍港村人,那是一個到處都有水環繞的地方。

曹文軒的父親是家鄉一所名叫“油麻地”小學的校長,但這依然沒能很好地改善家裡的經濟條件。

所以,家裡還種了一些地。作為家中的男丁,曹文軒從小就得下地勞作。在粗糲的勞作當中,曹文軒一度想逃離家鄉。

所以,曹文軒讀書十分努力,尤其是寫得一手好作文。從小到大各類比賽的獲獎題目,都能寫滿一個小本子。寫作上的長處,早早在曹文軒的骨子裡打上了文人的清高。

潛意識裡意識到,寫作可能會改變命運的曹文軒,在學校裡的圖書館開始啃讀馬克思、恩格斯的書。

1970年,就在曹文軒沉浸在讀書的快樂時,15歲鄭淵潔去當了兵,專修殲擊機。

處在青春期的鄭淵潔,依然十分調皮,有一次他逮了一隻鳥在飛機裡玩,結果一不小心鳥飛了,消失在機艙裡。

鄭淵潔一開始不準備說,可後來越想越害怕,他擔心飛機出故障。最後,咬牙報告了,結果整個飛機被拆得七零八落,就為找那隻鳥。

1974年,積累多年的曹文軒,終於在20歲這年迎來了厚積薄發的時刻,也迎來了逆天改命的機遇。

這一年,開始推薦工農兵學員上大學,最後分到鹽城只有一個名額。彼時,曹文軒加入了好幾個創作協會,寫了不少作品,在當地已頗有名氣。

北大教師王德義看過曹文軒的作品後,讚賞不已,當下就拍板決定要了曹文軒。鄉中子弟被北大錄取,這在當時可是一件轟動當地的大事,親朋好友紛紛前來道賀。

這年秋天,曹文軒帶著一隻由父親打的木箱子,來到了北大這所高等學府讀書。一年之後,鄭淵潔復員被分派到北京一家水廠,當了一名看水泵的工人。

在北京,這兩個此前並不認識且身份不對等的陌生人,在命運的安排下,很快就有了交集。

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很多希望藉此機會改變命運的人,開始踴躍報名。

當時,鄭淵潔交了一個女朋友,可女朋友的父母嫌棄他只有小學四年級的學歷,就想讓他參加高考。女朋友的哥哥負責來和鄭淵潔談判,但兩人最後談崩了。

鄭淵潔知道自己的文化課功底很弱,想考上大學比登天還難,所以堅決抗命不從。就這樣,女朋友無奈選擇和他分手。

22歲的鄭淵潔陷入失戀痛苦的同時,也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讓自己即使不上大學,也能讓女朋友後悔一輩子的方法。

鄭淵潔的女朋友不會想到,正是她的離開,將鄭淵潔逼上了一條寫作之路。

在那個特殊年代,有很多人透過寫作改變了命運。鄭淵潔聽說有一個農民透過寫詩,被髮掘到《詩刊》編輯部工作。

鄭淵潔想到了上小學時因寫作文受到老師的鼓勵,於是他決定效仿。他很快寫了詩,成功發表在《汾水文學》上,並得到了人生中第一筆稿費10元。

但很快鄭淵潔就發現,雖然他陸續發表了不少詩作,但和那些真正的詩人相比,他的水平依然處在三流。他覺得自己成不了大詩人,因此決定改換航道。

在一張掛歷上面,他把能想到的文學體裁都寫了上去,然後用排除法,將他不擅長和不感興趣的一一排除,最後剩下了童話。

鄭淵潔覺得自己的想象力不錯,而寫童話最需要的就是想象力。所以,他決定寫童話。

1978年,鄭淵潔寫出了童話處女作《壁虎和蝙蝠》,並把稿子寄給了鄭州的《向陽花》雜誌社。

當時看稿的編輯是後來成為新聞出版署署長的於友先,於友先當時在醫院為母親陪床。

看過這篇童話之後,慧眼識才的於友先,當即決定採用,還給鄭淵潔寫了一封長信,鼓勵他堅持下去。這讓鄭淵潔信心大增,更加努力地去寫。

一年之後,已經從北大畢業的曹文軒,因為表現優異,被留校任教,也就是這一年,他寫的《弓》和《啞牛》頻繁獲獎,得到了主流的認可。

曹文軒是教育體制內下的蛋,他也很享受所帶來的一切。他的西裝永遠筆挺、皮鞋永遠擦得鋥亮,他也是中文系第一個買寶馬汽車的老師。同時,他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裝修房子必須親自動手。

沉浸在教育體制多年的他,儘管表面表現出的永遠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氣度,但骨子裡的那份清高卻讓他很難接受,正統教育之外的人。

這個人就是鄭淵潔。

終於,在1986年,兩個人開始了第一次正式交鋒。

這一年5月,一家南方出版社的社長找到鄭淵潔,想讓其幫忙出版一本童話卷、詩歌卷和小說卷三合一的集子。

彼時的鄭淵潔已經寫出了皮皮魯、魯西西等經典童話,在文壇上頗有名氣。同時,因為嫌稿費低,鄭淵潔在1985年創辦了《童話大王》雜誌,這是專門登他自己作品的雜誌,收入就靠雜誌的銷量。

在此背景下,不用說,鄭淵潔自然是童話卷的主編。同時,他還向社長推薦了一個人來擔任小說卷的主編。

本來這是皆大歡喜之事,沒想到鄭淵潔推薦的人,向社長建議說,鄭淵潔這個人文化水平不高,沒有資格當主編。

鄭淵潔那時在文壇初露鋒芒,潛力無窮。可這社長愣是沒有絲毫察覺,決定讓一個女作家當童話卷的主編。

當時是在廬山開的編委會,會開到一半,鄭淵潔才突然收到臨陣換帥的通知。這讓鄭淵潔尷尬萬分。

同時,鄭淵潔還當場受到了羞辱。多年後,他回憶說:“北大的一個教授就說,咱們這兒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一個人寫一個月刊,還說如果我能夠寫兩年他就把名字倒著寫。”

儘管雙方當事人至今都沒有正式迴應這件事情,但鄭淵潔在不同場合,都隱晦地提到了這個北大教授正是曹文軒。此外,還有熱心網友找出了當年出版的那本合集,其中曹文軒正是小說卷的主編。

當時,鄭淵潔創辦雜誌後,定的目標也簡單,只要堅持3期就算勝利。但遭遇這場近乎羞辱的主編之旅,鄭淵潔憋著一口氣,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寫出個樣子。

回到家裡,鄭淵潔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取消對那家出版社的作品授權,同時,他還把曹文軒的名字寫在了一張紙上,貼在書桌的正前方。

不抽菸不喝酒的鄭淵潔,在今後的寫作之路上,全靠這三個字激勵。

2016年,曹文軒獲得了有“兒童文學的諾貝爾獎”之稱的國際安徒生獎;而鄭淵潔也不差,成為了中國聲名赫赫的“童話大王”。

儘管兩人都在同一領域內,獲得了認可和成功,但他們之間的恩怨並沒有因此消散。

鄭淵潔先後在2010年和2014年,兩次公開批評曹文軒“進校售書”的行為,質疑曹文軒售書有強迫的成分。面對質疑,曹文軒只是淡淡地迴應說:“讓大家自己判斷吧。”

這種近乎“不和你一般見識”的迴應,並沒有讓鄭淵潔自討沒趣,反而讓他更用力盯著對手。

2020年,一家出版社準備出一套“四十年四十部兒童文學”的叢書,想收錄鄭淵潔的作品。於是給鄭淵潔發了一條簡訊,要求他同意授權。

鄭淵潔好歹也是中國赫赫有名的“童話大王”,可對方居然用簡訊的方式、且居高臨下的口吻,要他的授權。如果這可以忍的話,那他看了編委會的主席是曹文軒之後,馬上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脾氣火爆的他,還在微博上公佈了這件事情。

被鄭淵潔這樣的對手盯上,其實挺可怕的。可反過來想,也正是當年的屈辱,讓鄭淵潔有了非同尋常的耐力和堅持,最終大獲成功。

可見有時候,勾踐式的受辱,並不完全是一件壞事,因為他能讓你和對手死磕到底,無意間,就會收穫一大片廣袤的森林,而非一棵樹。

這場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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