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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宗率眾圍攻李克用的軍事行動,為何會功敗垂成?

在返回長安之後沒多久,唐僖宗就去世了,他的弟弟登基,史稱唐昭宗。

唐昭宗上位時,大唐中央政府的實力已經非常衰弱了。

黃巢之亂結束時,大唐中央政府依然強有力地控制著陝西和四川兩省,因為這兩個省都沒有出現值得一提的軍閥。

但當唐昭宗上位時,陝西和四川也出現了許多軍閥,只不過由於出現的軍閥數量太多,所以還沒有巨無霸出現。

在這種背景下,大唐中央政府所控制的地盤雖然越來越小,但是單從實力上看,他們依然還是陝西和四川最強大的實力派。

更何況,大唐中央政府在法理上擁有其它軍閥無法比擬的優勢。因為類似的原因,所以唐昭宗上位後一度野心勃勃,試圖中興大唐帝國。

看唐昭宗的歷史,很容易讓我想起大明的崇禎皇帝。

在傳統歷史中,唐昭宗和崇禎皇帝的前任,都是信任邪惡宦官的無知皇帝。

崇禎皇帝的哥哥天啟皇帝心靈手巧、在木匠活方面,據說能讓最優秀的能工巧匠為之遜色。

唐昭宗的哥哥唐僖宗稱得上聰明無比,音樂、圍棋、騎射樣樣精通,尤其說到打馬球的技術,那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據說,天啟皇帝信任大宦官魏忠賢,把帝國折騰得一片混亂;唐僖宗信任大宦官田令孜,也把帝國折騰得一片混亂。

再比如,崇禎皇帝和唐昭宗,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好像都是非常優秀的皇帝,都很聰明有勇氣,而且有強大的意志力,上位後就致力於中興帝國。

當然了,他們努力來努力去,只是讓帝國越來越沉淪。

所以歷史書說到崇禎時,大約都有類似的評語,那就是他怎麼看也不像亡國之君。因為他太優秀了。

古來亡國之君,有以酒亡者,以色亡者,以暴虐亡者,以奢侈亡者,以窮兵黷武亡者,嗟我先帝,焦慮心求治,旰食宵衣,恭儉辛勤,萬幾無曠,即古之中興令主,無以過之。

歷史書說到唐昭宗時,大約也是如此的。

自古亡國,未必皆愚庸暴虐之君也。其禍亂之來有漸積,及其大勢已去,適丁斯時,故雖有智勇,有不能為者矣,可謂真不幸也,昭宗是已。

當然了,作為亡國之君,不論人們對他們有多少正面的評語。依然會有許多人把他們噴得一無是處,因為基於許多人的歷史觀,一個真正優秀的皇帝,是不可能成為亡國之君的。

唐昭宗上位後,關東地區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給了他一個錯覺,那就是他終於獲得了一箇中興帝國的機會。

在李克用佔據河東地區後,又兼併了昭義的孟方立。

李克用大舉發兵,派遣李罕之、李存孝攻打孟方立,孟方立性情猜忌,屬下將領大多怨恨,到這時都不肯為他效力,孟方立慚愧恐懼,服藥自殺。

隨後,李克用率軍兼併大同的赫連鐸,一度差點攻克雲州,隨後又率軍進入河北,攻打鎮州王鎔。

大順元年,克用擊破孟遷,取邢、洺、磁三州, 乃遣安金俊攻赫連鐸於雲州。

李克用的這種行為引起了大多數軍閥的恐慌,因為如果放任他這樣擴張下去,周邊的軍閥都有可能被消滅。

在這種背景下,赫連鐸向周邊軍閥求援,周邊軍閥也紛紛援助。與此同時,這幫無君無父的亂臣賊子似乎全都被忠魂附體,一致希望唐昭宗出面主持公道。

赫連鐸、李匡威表請討李克用。朱全忠亦上言:“克用終為國患,今因其敗,臣請帥汴、滑、孟三軍,與河北三鎮共除之。乞朝廷命大臣為統帥。”

唐昭宗認為,自己只要能夠這個機會,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號令北方軍閥,還可以把威脅最大的李克用淘汰出局。

當然了,由於李克用控制著話語權,所以後世許多讀者總會習慣性地認為,唐昭宗這個舉動太糊塗了,沒事你幹嘛招惹李克用呢?

可問題是,如果不帶感情色彩去分析當時的戰略格局,誰也得承認,李克用對中央政府的威脅極大,在不久前,他還攻打帝國都城,逼得唐僖宗逃竄。

從這層意義上講,唐昭宗想抓住機會收拾李克用,並沒有多大的錯誤。問題就在於:唐昭宗這樣做,會不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

對此,大唐中央政府分為兩種意見。

一種意見認為,這是中興大唐的好機會。李克用野心勃勃,始終都是中央政府最大的威脅,現在率軍圍剿他,不但出師有名,而且還有關東眾多軍閥響應。

浚欲倚外勢以激揚復恭,乃曰:“先帝再幸山南,沙陀所為也。臣常慮其與河朔相表裡,致朝廷不能制。今兩河藩鎮共請討之,此千載一時。但乞陛下付臣兵柄,旬月可平。失今不取,後悔無及。”孔緯曰:“浚言是也。”

另一種意見則認為,這樣做非常危險,因為那些軍閥希望中央政府主持公道,本來就是心懷鬼胎,聯合這種力量圍剿李克用,結果註定凶多吉少。

復恭曰:“先朝播遷,雖藩鎮跋扈,亦由居中之臣措置未得其宜。今宗廟甫安,不宜更造兵端。”

究竟哪種意見正確呢?從結果看自然是後者正確。但在當時,顯然有一些人認為前者正確。

當然了,大多數人反對藉機圍剿李克用的,因為皇帝聯合一些心懷鬼胎的軍閥圍剿李克用,本身就是非常不靠譜的事。

及全忠等請討克用,上命三省、御史臺四品以上議之,以為不可者什六七,杜讓能、劉崇望亦以為不可。

但是,大唐中央政府擁有不可低估的實力,而且此時也積攢了一些資本,所以主戰派對打敗李克用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緯曰:“陛下所言,一時之體也;張浚所言,萬世之利也。昨計用兵、饋運、犒賞之費,一二年間未至匱乏,在陛下斷志行之耳。”

唐昭宗本人野心勃勃,所以在眾多反對聲中,他依然做出了大舉討伐李克用的決定。

處於事後諸葛亮的背景下,我們自然知道唐昭宗的選擇是錯誤的。問題是,處於當時的背景下,卻很難說這種選擇是錯誤的。

許多人在分析歷史時,總是看著結果,看著各方已完全公開的資訊,然後居高臨下地分析歷史:總而言之,如果處於當時背景下,他會如何如之何,實際上,這種分析是毫無意義的。

歷史人物之所以會遇到複雜的選擇題,是因為他們總會處於資訊迷霧之中,無法確切獲得全部資訊,自然也無法預知自己選擇的結果。

唐昭宗這樣選擇失敗了,我們自然可以居高臨下地認為,他的選擇如何錯誤。問題是,從當時的已知資訊上看,如果唐昭宗想中興大唐,自然得去把握這個機會。

如果唐昭宗連這種機會都不去把握,以後還會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估計是難以等到的。

更主要的是,如果唐昭宗坐視這種機會流走,看著大唐帝國一步步走向滅亡,人們難免又會說,當年曾有很多機會擺在唐昭宗面前,但他就是不思進取。

總的來說,唐昭宗當時的贏面挺大,一旦蠃了就有可能把李克用淘汰出局,而且可以把自己的腳伸出關中。

而當時的李克用,那真稱得上危機四伏,因為他當時需要四線同時作戰,哪條線的壓力都非常大。

在南線,李克用需要與朱溫作戰。

在北線,需要與赫連鐸、李匡威作戰。

在東線,需要與鎮州、魏博作戰。

在西線,需要與中央軍作戰。

這是李克用一生中最危急的時刻之一,在戰爭開始時,誰也不敢說他能安然渡過這一劫。

在分析多方博弈時,我一再說,不論你有多神功無敵,一旦成為大家的公敵,被滅亡也是分分鐘的事。

可問題是,大家在圍剿你時如果都是各懷心機,那就是另一說了。在唐昭宗領銜圍剿李克用的時候,他們那個脆弱的聯盟就一直出問題。

有人表面上非常積極,實際上,他暗中一直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最簡單而言,如果當時的朱溫全力參與相關軍事行動,李克用估計是難逃這一劫的。

問題是,朱溫並不是什麼忠君愛國的人,所以當他在相關軍事行動稍稍受挫時,馬上就停止前進,然後掉頭去兼併魏博的羅弘信(當時羅弘信還沒有臣服朱溫)。

這樣一折騰,李克用在南線自然沒有什麼壓力了。

朱溫當時的這種玩法並沒有為自己招來什麼麻煩,相反在兼併魏博的戰爭中取得了重要突破。

大家之所以想合力圍剿李克用,自然是因為他對周邊軍閥構成了威脅。問題是,如果唐昭宗藉機把腳伸出關中,對大家而言同樣是巨大威脅啊。

河中、魏博和鎮州的軍閥們認為,李克用被滅後,自己就有可能成為大唐皇帝的下一個圍剿目標,對這種軍事行動,他們自然只是喊喊口號,而絕不會採取任何實際行動,相反在關鍵時候,還會藉機拆臺。

在多方博弈的格局,敵人和朋友的角色隨時可能因為利害關係變化。

最重要的是,在圍剿李克用的軍事行動中,大家對於如何分享勝利果實的預期不同。

朱溫認為,把李克用清理出局後,他應該佔據最多的李克用地盤,問題是,其它人會同意嗎?

唐昭宗認為,把李克用清理出局後,大唐中央政府應該佔據最多的李克用地盤,問題是,其它人會同意嗎?

朱溫在潞州佔據優勢時,就向大唐中央政府申請,希望能派一個高階官員接管潞州。大唐中央政府馬上派過一個高階官員,率領三千人馬就去接管潞州。

本來呢,有朱溫的大軍作後盾,這並沒有什麼困難。問題是,朱溫不是忠君愛國的臣子,而是一個亂世的軍閥。所以一看中央政府這樣玩,自然是忍不住坐在旁邊看大戲。

因為,朱溫讓中央政府派一個高階官員接管潞州,只是為了方便他接管潞州,中央政府讓高階官員率領三千人馬過來,這不是要搶奪朱溫的勝利果實嗎?

因為朱溫在旁邊看大戲,中央政府派去的高階官員剛剛進入潞州境內,直接讓李克用手下的大將打了個落花流水。而那個高階官員就更悲催了,因為他讓李克用手下的大將用鋸子活活鋸死了。

相關盟友靠不住,大唐中央政府內部也不太平。

當唐昭宗決定圍剿李克用時,支持者和反對者各執己見,這顯然不僅是就事論事,而包含著內廷和外朝之爭的陰影。

反對圍剿李克用的領銜人物是大太監楊復恭,支援圍剿李克用的領銜人物是宰相張浚。在這種背景下,只要圍剿李克用的軍事取得重大勝利,外朝的勢力就會更加凌駕於內廷之外。

對於這種事實,無論是外朝的宰相,還是內廷的首席大太監,都也能清晰感覺到。既然如此,在整個軍事行動中,中央政府還能指望內廷系統全力支援他們嗎?

由於這麼多不利因素存在,所以這次圍剿李克用的軍事行動最終以失敗告終。

李克用在取得這次軍事勝利後,把唐昭宗堵在家裡,發表了一通義正詞嚴的講話。

在黃巢之亂時,如果沒有我李克用,大唐早就滅亡了,你今天能當皇帝,也未必不是我李克用的功勞。當時你們為了清理賊寇,把我誇得好像花一樣,現在卸磨殺驢,就把我說得一無是處。

按李克用的說法就是:我一心兼併附近的軍政大佬,你們說我這是造反,東邊的朱溫不也在一心兼併附近的軍政大佬嗎?你們怎麼不說他造反呢?你們怎麼不去打他呢?你們這樣欺負我,總得給我個交待。否則,我今天就堵在你們家門口不走了!

唐昭宗一看,這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最後只得向李克用公開道歉,然後把主持相關圍剿軍事行動的宰相張浚撤職,此事就此揭過。

但是,大唐帝國中央政顯然進一步衰弱了,但這只是開始,還有一個接一個的坎等著唐昭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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