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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薦讀】李靖:出身貴族家庭,家世顯赫,曾祖父李歡仕西魏、河、陝

李靖出身關隴貴族家庭,家世顯赫,曾祖父李歡仕西魏為河、陝兩州刺史,封爵永康縣公;祖父李崇義仕北周為和、岐兩州刺史,撫軍將軍,襲爵永康公;父親李詮仕隋,任趙郡太守,上開府儀同三司,襲爵永康公。其舅是隋朝名將韓擒虎。雖然出身貴族家庭,但奇怪的是,李靖成年後的生活卻很不如意,甚至有一些潦倒。

李靖像

《隋唐嘉話》雲:衛公始困於貧賤,因過華山廟,訴於神,且請告以位宦所至,辭色抗厲,觀者異之。佇立良久乃去,出廟門百許步,聞後有大聲曰:“李僕射好去。”顧不見人。後竟至端揆。

可見當時李靖仕途不順,政治上不得意。翻檢史書,我們可以發現他在隋朝的仕途很不順利,投效李唐前他的官職僅僅只是馬邑郡丞,而且他彼時已年近半百,這樣的履歷與父祖輩的地位相比可謂相去懸遠。那麼,其中的原因何在呢?我推測,這很有可能與李靖的長兄李藥王在隋文帝末年徵突厥兵敗一事有關。

今西安大唐西市博物館藏《李藥王墓誌》,其文曰:開皇九年,授上開府儀同三司,襲爵永康公;十年,除婺州刺史;十四年,授南寧道行軍總管,獻凱京師,冊授大將軍;十八年,授雲州道行軍總管,聲震殊俗;十九年,又除石州刺史;二十年,又授朔州道行軍總管,深入虜庭,眾寡之勢既殊,主客之形亦異,公臨危彌勇,視險若夷,達旦通宵,兵窮矢盡。天長殲兇,我師喪律,然而煞(殺)傷鉅萬,亦足以暢乎天罰者也。是時僕射楊素忌公雄烈,遂置之重議,因而除免。以隨(隋)大業九年正月十九日終於東都之尚善里舍。

可見李靖的長兄李藥王襲爵後仕途順利,先後任婺、石兩州刺史,又多次授行軍總管,累有戰功,拜大將軍,地位較其先祖毫不遜色。然而,隋文帝開皇二十年李藥王徵突厥兵敗一事,使李藥王的仕宦生涯乃至其家族的政治地位都遭到毀滅性打擊。是役後,李藥王被廢於家,未能復起,直至大業九年病逝於東都。墓誌中的這場戰事,在正史《隋書》中也有記載。

《隋書·韓擒虎列傳》雲:(韓)洪字叔明,擒季弟也。時突厥屢為邊患,朝廷以洪驍勇,檢校朔州總管事。尋拜代州總管。仁壽元年,突厥達頭可汗犯塞,洪率蔚州刺史劉隆、大將軍李藥王拒之。遇虜於恆安,眾寡不敵,洪四面搏戰,身被重創,將士沮氣。虜悉眾圍之,矢下如雨。洪偽與虜和,圍少解。洪率所領潰圍而出,死者大半,殺虜亦倍。洪及藥王除名為民,隆竟坐死。

《隋書·酷吏列傳》雲:朝廷慮達頭掩襲啟民,令仲卿屯兵二萬以備之,代州總管韓洪、永康公李藥王、蔚州刺史劉隆等,將步騎一萬鎮恆安。達頭騎十萬來寇,韓洪軍大敗,仲卿自樂寧鎮邀擊,斬首虜千餘級。

可知韓洪是韓擒虎的弟弟,當然也是李藥王、李靖兄弟的舅舅,是此戰隋軍的主帥。此次與突厥達頭可汗交戰,隋軍因寡不敵眾戰敗(兵力比是一比十),傷亡慘重,而突厥軍也因隋軍的頑強抵抗而損失嚴重,此事與漢武時李陵敗於匈奴相類。但是,法不容情,韓洪、李藥王二人畢竟是打了敗仗,所以都被除名為民,而蔚州刺史劉隆甚至因此被處死。另外,彼時隋徵突厥,所向多捷,韓洪、李藥王之敗也就顯得有些扎眼了,所以我推測這也許就是隋文帝對二人處罰如此之重的原因。至於楊素趁機因此事落井下石,打擊李藥王,則正史中沒有相關記載。墓誌中說楊素落井下石,陷害李藥王並不太可信,因為首先墓誌這種文字往往有迴護逝者的傾向;其次,楊素雖然以奸詐著稱,但徵之史籍,他所陷害之人多是與其勢位相當的政敵,而李藥王雖然地位也不低,但遠不如楊素顯赫,也壓根就威脅不到楊素,他有什麼理由去陷害李藥王呢?再者,從兩唐書李靖本傳來看。李靖與楊素關係還不錯,楊素對李靖非常賞識,若他與李靖的家族真有這段過節,他們倆不太可能如此談笑風生吧?因此,我們不能就此認定李藥王被除名為民是因為楊素乘機落井下石。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次隋軍兵敗,對李藥王乃止李氏家族的打擊很大,李靖作為李藥王的三弟顯然也受到了牽連,這應該就是他年近半百卻僅官至馬邑郡丞的背景。

年少成名

李靖少有大志,每謂所親曰:大丈夫若遇主逢時,必當立功立事,以取富貴,有很強的積極進取精神。少年時的他已經顯露出罕見的軍事天才。他的舅舅,隋朝名將韓擒虎,尤其讚賞他的軍事才能,認為只有李靖有資格與自己討論孫吳兵法;隋朝第一名將楊素,更對他青眼有加,認為他具有宰相之材,時人能得到楊素此等評價的,除了李靖,也就是瓦崗軍領袖李密和封德彝了。值得注意的是,此時的李靖雖然軍事才能出眾,但政治眼光和閱歷卻略顯不足。大業末年,隋煬帝避亂江左,隋室實際上已經喪失了掌控中原的能力,斯時天下紛亂,群雄並起,正可謂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在這種情況下,李靖還自鎖上變,意圖向隋煬帝揭露晉陽留守李淵的野心,實在不智之極。但聯絡到之前李靖家族因兵敗突厥一事而一蹶不振的政治背景,我推測李靖此舉可能有邀功於隋煬帝,以重振家族的意圖。當然,很快我們就會看到李靖在這方面的成長。

戎馬生涯

果不其然,自鎖上變以失敗告終,李淵父子自晉陽起兵後,一路勢如破竹,很快便攻克長安,李靖不幸成為了李淵的階下囚,差點被砍,但他應對得當,兼有李世民求情,得以免死。從此,李靖正式加入李淵集團,開始他輝煌的軍事生涯。

南平吳會

李淵父子入據關中後,形勢並不容樂觀,北邊有控弦百萬,史稱“北狄之盛,未之有也”的東突厥汗國;西有割據隴右,虎視眈眈的薛舉,幷州有勾結突厥,圖謀南侵的劉武周;河西的李軌和幽州的羅藝雖並無逐鹿中原之志,但一時還未有所屬;而河南的王世充和河北的竇建德更是實力雄厚,是唐室逐鹿中原的主要競爭對手;而南方,實力最為雄厚的無疑是割據荊州的蕭銑和據有吳越的杜伏威。為此,李唐王朝開始長達八年的統一戰爭。

李淵父子的策略很簡單,也很有效,那就是秦始皇曾經用過的“遠交近攻”之策。對東突厥汗國,李唐不惜屈膝稱臣以儘可能地換取對方的支援;併成功拉攏了正在觀望的河西李軌集團,幽州羅藝集團,以及吳越的杜伏威集團。接下來,李世民以親王之尊提調沙場,逐次平定薛舉(薛仁果)、劉武周勢力,解除了李唐的後顧之憂;武德三年是李唐統一戰爭的關鍵一年,在北線,李世民統軍出關東征洛陽;在南線,李淵派出宗親李孝恭出巴蜀準備進攻江陵的蕭銑。而我們的主人公李靖將在南線戰場大顯身手。這一年,李靖向李淵上表,提出消滅蕭銑的計劃(靖遂陳圖銑十策),得到批准。

平定蕭銑,荊州,嶺南悉平。

李淵作為頗具雄才的開國君主,自然知道不暗兵事的李孝恭實際上並不能獨當一面,此觀李孝恭敗於開州蠻酋冉肇可知,於是讓李靖做他的副手來輔佐他,史稱“高祖以孝恭未更戎旅,三軍之任,一以委靖。(高祖李淵)授靖行軍總管,兼攝孝恭行軍長史”。李靖終於可以征戰沙場,大顯身手了。自然,李靖此番能得到李淵的重用,自是因為他之前助廬江王李瑗和趙郡王李孝恭反敗為勝,兩度擊敗蠻賊的戰績給李淵留下了深刻印象,加之圖銑十策更是出自他的大手筆,李淵自然要對他委以重任了。

兵貴神速,攻其不備

當時,李淵任命李孝恭為山南道安撫大使,收服巴蜀,眼下唐軍要東征蕭銑,後方必須得到鞏固。於是李靖建議將巴蜀首領子弟收用之,外示引擢而實際上挾以為質。同時,李靖和李孝恭二人大造舟艦,操練水師;武德四年八月,唐軍集結於夔州,斯時正值三峽長江汛期,江水暴漲,蕭銑自信唐軍不能進,防備鬆懈。九月,唐軍出征,將下峽,諸將請待水退後再進軍。李靖認為兵貴神速,機不可失,眼下敵軍因為正值汛期,江水暴漲而防備鬆懈,此時順流而下,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其不備。李孝恭聽從了李靖的意見,唐軍乘水漲之勢,順流東進,一舉攻破荊門,直逼夷陵。蕭銑派悍將文士弘率數萬精銳前來支援,屯於清江。孝恭欲進兵攻擊文士弘。李靖謂不可,認為文士弘驍勇善戰,麾下皆是精銳之師,此番前來支援,銳氣正盛,兵鋒不可當,應當駐兵南岸,避其鋒芒,待其氣衰後再出兵攻擊,必可大獲全勝。孫子兵法雲: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此治氣者也,李靖所言,甚合兵法,但孝恭不從,留李靖守營,自帶兵擊之,大敗,逃回南岸營地,對方士兵都爭著搶奪戰利品,顧不上追擊唐軍敗兵,軍陣已亂,李靖乘機揮師進攻,大破文士弘軍,俘獲舟艦四百餘艘,斬首溺死近萬人,唐軍一路追擊到百里洲,再度擊敗文士弘,李靖此番不僅能在戰前精準分析戰局,還能根據戰場形勢變化反敗為勝,展現出一流的軍事指揮素養。

棄舟不用,退敵援兵

而接下來,所有人都將被李靖的軍事天才所折服。擊敗文士弘後,李靖下令將俘獲的敵軍戰艦棄之江中,任其順江漂流而下,眾將不解,好不容易到手的戰利品,不善加利用以攻敵,反而棄之以資敵,是何道理?李靖以為,蕭銑之地,幅員遼闊,南出嶺表,東距洞庭,而唐軍則是孤軍深入,江陵城堅,若攻之不克,敵方援軍四集,則己方將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到那時,有再多的舟艦也是枉然;若將它們棄之江中,任其塞江而下,敵方援軍見之,必謂江陵已陷,不敢輕進,猶豫之間,必派人核實情況,往來之間,已浪費至少一個月的時間,待援軍得知實情,我軍已拿下江陵。事實證明李靖的判斷非常精準。此前,鑑於武將驕橫難制,蕭銑命令罷兵營農,以削奪武將兵權,引發一系列叛亂,更造成人心疑懼,軍心不穩。等到唐軍兵臨城下,蕭銑才發現江陵城僅有幾千兵力,大懼,下令徵兵來援,結果“倉猝徵兵,皆在江、嶺之外,道塗阻遠,不能遽集”。加之李靖故意將俘獲的戰艦棄之江中以迷惑援軍,終使蕭銑援兵斷絕。

李靖率五千精兵為先鋒,直造江陵城下,蕭銑遣驍將楊君茂、鄭文秀出戰,被李靖擊潰,俘甲卒四千餘人;李孝恭率大軍繼進,將江陵圍得水洩不通,蕭銑欲戰而兵力不足,欲守則援軍不至,只好開城投降。蕭銑降後不過數日,援軍至者十餘萬,見江陵失守,皆不戰而降。

剿撫並用,擴大戰果

蕭銑降後,諸將欲縱兵大掠,為李靖所止,認為如此必失民心,則之後恐怕無人肯降,堅守難下了。經此一戰,李孝恭已經完全被李靖的軍事天才所折服,自然對他言聽計從;諸將又請將之前對抗唐軍的敵軍將領施以嚴懲,抄沒他們的家產以獎賞有功將士,也被阻止。李靖認為彼各為其主,死戰拒我乃是忠勇之舉,豈可等同於叛逆,於是皆舍之。自是唐軍進入江陵城,秋毫無犯,南方各州縣聞之,皆望風而降。李淵任李靖為嶺南撫慰大使,檢校桂州總管,安撫嶺南,所至皆下,得州九十有六,得戶六十餘萬。至此,不出三月,蕭銑之地全部平定。李靖以功拜上柱國,封爵永康縣公。

生擒輔公祏,江南平定

武德六年八月,淮南道行臺僕射輔公祏乘吳王杜伏威(李伏威)入朝之機,偽稱杜伏威被囚,詐稱得伏威書令起兵,於是江南皆反。李淵隨即令李孝恭為元帥,李靖副之,李勣、任瑰、張鎮州、黃君漢等七總管並受節度,出兵平定叛亂。輔公祏派馮慧亮、陳當世率三萬水師屯博望山,陳正通、徐紹宗領步騎二萬屯青林山,並於梁山連鐵鎖以斷江路,築卻月城,延袤十餘裡,又結壘江西以拒唐軍。由此,馮慧亮、陳當世所部水師與陳正通、徐紹宗所部陸軍互為掎角之勢,防禦甚是嚴密。為此,唐軍也兵分兩路,李孝恭與李靖帥水師駐舒州,李世勣統一萬步兵渡過淮河,攻拔壽陽,駐硤石。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李孝恭召集諸將商討對策,諸將皆以為,馮慧亮部駐博望山,陳正通部屯青林山,不僅兵力強大,而且已經同時佔據水陸之險要地勢,且對方水陸兩部互為掎角之勢,防禦嚴密,一時之間,難以攻下;不如繞過敵方的防線,直取丹楊,丹楊是敵軍的大本營,只要拿下丹楊,馮慧亮和陳正通部自然不戰而降。孝恭正打算採納此策,但李靖表示反對,他的意見與眾不同。李靖認為,雖說馮慧亮、陳正通部確實是輔公祏的精銳之師,然後輔公祏親自留守的丹楊兵力必然也不少,加之丹楊城堅,現今我軍連博望山等隘口都不能攻克,輔公祏據堅城石頭,豈是旦夕之間所能攻克的?若久攻丹楊不下,馮慧亮等趁機從我們背後發功攻擊,那麼我軍將陷入腹背受敵的險境。馮慧亮、陳正通二人皆久經戰陣,此番堅壁不出,並非怯戰,不過是輔公祏嚴令他們堅守不出,意圖挫傷我軍銳氣,遲滯我軍攻擊罷了。為今之計,應當示之以弱,誘敵出戰,在野戰中殲滅敵軍。

羸兵

誘敵,野戰破之

孝恭最終聽取了李靖的建議,先故意派羸兵進攻對方的壁壘,示之以弱,而後暗中集結精兵等待戰機出現。攻擊壁壘的唐軍皆是弱旅,自然攻之不下,佯裝敗退,陳正通果然中計,出壁壘追擊,不過數里,便遭遇李孝恭的主力精兵,遭到慘敗。唐將闞稜驍勇善戰,之前是杜伏威的部將,而陳正通所部步軍不少都是他的老部下,雙方甫一交兵,闞稜便脫下鎧甲表明身份,敵方士卒見了之後鬥志全無,紛紛逃走;孝恭、李靖乘勝擴大戰果,拿下博山、青林兩戍,馮慧亮、陳正通等狼狽逃回丹楊,戰死及溺死者近萬人。李靖率輕兵追擊,兵臨丹楊城下,輔公祏大懼,雖然擁兵數萬,但已無鬥志,於是棄城東走,想逃往其死黨左遊仙駐守的會稽,李世勣帶兵追擊。見大勢已去,輔公祏麾下將士紛紛逃亡,輔公祏本人在武康被擒獲,送往丹楊斬首,於是江南悉定。而且,我要特別指出的是,李靖厲害的地方不僅在於他用兵如神,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還善於處理民政,有建設能力。史載:丹陽連罹兵寇,百姓凋弊,靖鎮撫之,吳、楚以安。單單這麼說,或許大家對此還沒有什麼直觀感受。我舉個同時代的例子對比一下,大家就清楚了。武德四年,李世民一舉消滅王世充、竇建德兩大勢力,河南,河北全部平定。然而之後唐朝的善後安撫工作卻沒能做好,先是李淵處死了竇建德,引發河北騷動,接著,唐廷派出的接收河北的地方官員窮索匿於鄉野的建德部將,最終引起建德舊將劉黑闥叛亂,河北全喪的嚴重後果。所以,李靖不光戰無不勝,對敵人有強大的破壞能力,而且戰後還懂得恢復經濟,有建設能力,實在難能可貴。所以,史稱李靖才兼文武,可出將入相,絕非虛言。

北掃突厥

唐朝統一大業完成後,急需一個穩定的環境恢復發展農業生產,然而北方的突厥屢屢南下侵擾唐境,成為唐朝的心腹大患。武德九年,唐太宗李世民剛剛即位,頡利可汗就率二十萬騎兵侵入關中,兵臨謂水,兵鋒直指長安,唐廷震動,京師戒嚴。在李靖的建議下,李世民設疑兵之計,空府庫許以金帛財物,與之結盟,頡利方才退兵,史稱“渭水之盟“,這被李世民視為奇恥大辱。李世民之後勵精圖治,誓雪國恥,為了訓練出精銳士兵,他親自在東宮顯德殿前教授諸衛士卒射箭,史稱經其調教過計程車卒,”皆為精銳“。

貞觀三年八月,代州都督張公瑾上書陳突厥可取之狀,言原因有六,一曰頡利親近奸佞;二曰其役使之薛延陀等諸部皆叛;三言突厥內部不和,頡利與突利互相猜忌,必不相容;其四突遭雪災,牲畜損失慘重;五言頡利引諸胡為腹心,而疏遠其族類,胡人反覆,大軍一臨,必生內變;最後是中原人在突厥者甚多,他們各自屯結,保據山險,大軍出塞,必定響應。唐太宗同意了張公瑾的意見,下令出兵。唐朝反擊突厥的時機終於到來了。

唐軍反擊突厥,洗雪國恥的時機到了,而戰功卓著,謀略過人的李靖自然成了主帥的不二人選。唐太宗下令以兵部尚書李靖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張公瑾副之,此為中路軍,也是主力;幷州都督李世勣為通漠道行軍總管,丘行恭副之,此為左路軍;左武衛大將軍柴紹為金河道行軍總管,沿黃河北進,與李靖、李世勣兩軍遙相呼應,此為右路軍;靈州大都督任城王李道宗為大同道行軍總管,張寶相副之,由靈州向西北挺進,此為西路軍;檢校幽州都督衛孝傑為恆安道行軍總管,鎮守幽雲地區嚴防突厥軍隊東逃;此為東路軍;營州都督薛萬徹為暢武道行軍總管,借道東北出擊突厥後方,監視突利可汗,此為東北路軍,六路大軍眾合十餘萬,皆受李靖節度,分道出擊突厥。

兵貴神速,夜襲定襄

貞觀四年正月,李靖率三千精銳騎兵,自馬邑進屯惡陽嶺,夜襲定襄,大破突厥。頡利可汗不意唐軍猝至,驚慌失措,竟以為唐朝此次是傾國出兵,史載“突厥頡利可汗不意靖猝至,大驚曰:“唐不傾國而來,靖何敢孤軍至此!”一日數驚,乃徙牙於磧口。李靖又派間諜離間其部眾,頡利心腹大將康蘇密挾隋煬帝皇后蕭氏與其孫楊政道降唐。”此次夜襲定襄,大破頡利可汗牙帳,頡利僅以身免。捷報傳來,唐太宗大喜,深美靖功,謂:昔李陵提步卒五千,不免身降匈奴,尚得書名竹帛。卿以三千輕騎深入虜庭,克復定襄,威振北狄,古今所未有,足報往年渭水之役。在天可汗看來,此戰李靖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必當名垂青史,也洗雪了唐朝的國恥,可謂振奮人心。定襄大捷,一是得益於李靖的軍事天才,他深諳兵法“兵貴神速”之道,夜襲敵軍大本營—定襄,出敵不意,攻敵不備,最大限度地達成了戰爭的突然性,可謂出奇制勝的典範;其二,此次勝利也有賴於其麾下的精銳騎兵的強大戰力。李靖麾下僅有三千騎兵,但頡利可汗竟然一日數驚,誤以為唐朝是傾國出兵,可見李靖麾下唐軍戰力之強悍,進軍之神速。唐軍無論是武力上,還是從氣勢上都徹底壓倒了對方。我推測,李靖麾下這三千精騎,很有可能就是唐初最精銳的部隊—李世民的玄甲軍。《通鑑》卷一百八十八武德四年正月條雲:秦王世民選精銳千餘騎,皆衣玄甲,分為左右隊,使秦叔寶、程知節、尉遲敬德、翟長孫分將之。每戰,世民親被玄甲帥之為前鋒,乘機進擊,所向無不摧破,敵人畏之。此次夜襲定襄,李靖是孤軍深入,直插突厥大本營,執行斬首任務,此類作戰行動,非如玄甲軍之比的精銳不能為。當然,這僅僅只是我的直覺而已,目前並無線索來佐證這一推測,指揮玄甲軍的驍將有秦叔寶、程知節(原瓦崗軍系統)、尉遲敬德(劉武周舊部)、翟長孫(薛舉舊部)、史大奈(西突厥降將)等人,並不見有史書記載他們參與了滅東突厥之戰。

唐馬度陰山

定襄戰後,頡利向陰山撤退,在白道與李世勣軍遭遇,大敗而逃;經過這兩次戰鬥,頡利大懼,自知不是唐軍敵手,於是退保鐵山,遣執失思力入朝謝罪,請求舉國內附,唐太宗派唐儉和安修仁前往慰撫,並命李靖率軍接應。李靖深知頡利此舉不過是緩兵之計,想逃往漠北,待草青馬肥之後再捲土重來,並非真心歸附。所以,李靖與李世勣相謀,打算一鼓作氣,趁頡利因為唐使慰撫而放鬆警惕之機襲破之,副將張公瑾以為不妥,“詔書已許其降,使者在彼,奈何擊之!”,他一方面擔心使者唐儉等人的安全,另一方面覺得這樣做不太厚道,有違道義。但李靖以為戰機稍縱即逝,如唐儉這樣的使者根本就無足輕重,當年韓信破齊,就是及時抓住了戰機。於是李靖挑選一萬精騎,攜帶二十日口糧,自白道連夜進軍,李世勣繼之。行進至陰山,遇突厥千餘帳,俘獲以隨軍。果不其然,頡利見到唐儉一行,大喜過望,放鬆了警惕。李靖令匡道府折衝都尉蘇定方率兩百精騎為先鋒,借大霧掩護逼近突厥牙帳。蘇定方的先鋒軍逼近到距離突厥牙帳僅七里處才被發覺,而李靖親率的主力距牙帳也只有十五里了。對於突厥人來說,一切都來不及了。蘇定方率先鋒軍殺數百人,李靖引大軍繼進,頡利自知不敵,乘千里馬狼狽逃走,其部眾大潰,唐軍斬首萬餘級,俘男女十餘萬,獲雜畜數十萬。頡利帶著萬餘騎兵突圍而走,欲度過磧口逃往漠北,卻發現李世勣早已率軍等候多時了。眼見大勢已去,頡利部屬紛紛向唐軍投降,李世勣俘虜五萬餘口而還,頡利只好帶著幾個隨從向西逃竄,往依建牙於靈州西北的蘇尼失(頡利之侄),欲投吐谷渾。大同道行軍總管李道宗引軍逼之,迫蘇尼失交出頡利,頡利見勢不妙,連夜逃走,蘇尼失追執之,不久,李道宗副將張寶相率軍襲擊蘇尼失營地,生擒頡利,蘇尼失也率眾投降。至此,昔日不可一世的東突厥汗國徹底滅亡,南起陰山,北至大漠,皆被納入唐朝版圖。

西定慕容

貞觀八年十一月,吐谷渾寇涼州,並扣留使者趙德楷,太宗多次派遣使者敦促對方放人,吐谷渾均置若罔聞,於是太宗決意討之。時李靖以足疾在家修養,但太宗仍屬意李靖為帥,於是李靖拜訪宰相房玄齡,示意自己仍寶刀未老(李靖此時已六十有四)。太宗大喜,十二月,下詔命特進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節度諸軍;兵部尚書侯君集為積石道行軍總管,任城王李道宗為鄯州道行軍總管,仍為靖副;涼州都督李大亮為且沫道行軍總管,岷州都督李道彥為赤水道行軍總管,利州刺史高甑生為鹽澤道行軍總管,並突厥、契苾之眾以擊之。

四月,李道宗軍於庫山大敗吐谷渾,吐谷渾可汗伏允自知不敵,遂悉燒野草,退保大非川。唐軍集結於伏俟城,李靖召集諸將商討對策。眾將皆以為戰馬廋弱且無草,不可深入,唯有侯君集主張進軍,他以為吐谷渾經此大敗,元氣大傷,已呈土崩瓦解之勢,應當窮追猛打,不可予敵有喘息之機;若此時不乘勝追擊,等敵軍遠遁,據險死守之時,就很難再消滅他們了。李靖聽從了候君集的意見,下令兵分兩路追擊吐谷渾。李靖統李大亮、薛萬徹、薛萬均等將由北道進軍,切斷對方撤回祁連山的退路;李道宗、侯君集二人由南道進軍。不久,李靖部將薛孤兒於曼頭山大破吐谷渾,斬其名王,大獲牲畜,以充軍實,接著李靖之北路軍又先後於牛心堆、赤水原連敗吐谷渾;而李道宗、侯君集之南路軍經過長途艱苦行軍,穿越兩千餘里無人區,終於於五月在烏海追上伏允,大破之,俘獲其名王。與此同時,李大亮、執失思力、薛萬徹等部連戰皆捷。之後,李靖率北路軍經積石山河源,向吐谷渾腹地大縱深穿插,窮其西境,直抵且末。烏海戰後,伏允已成驚弓之鳥,逃往突倫川,意圖投奔西域于闐。於是,契苾何力選精騎千餘,薛萬均引軍繼進,直趣突倫川,磧中乏水,唐軍將士刺馬血飲之,終於在突倫川大破伏允牙帳,斬首數千級,獲雜畜二十餘萬,俘獲伏允妻子,伏允本人僅以身免。十餘日後,伏允眾叛親離,為左右所殺。李道宗、侯君集之南路軍經星宿川,逾柏海,至大非川與李靖軍會師。伏允既死,國人立其嫡子大寧王慕容順為可汗。於是,李靖上奏吐谷渾平定。唐太宗得報,下詔復吐谷渾國,以慕容順為西平郡王,又慮其未能服眾,仍命李大亮將精兵數千為其聲援。至此,唐軍平定吐谷渾,扶持了親唐政權。

四 才兼文武,出將入相,位極人臣

李靖不但軍功顯赫,而且政治才能也十分出眾,是才兼文武,出將入相的典範。惜史家紀其生平,多著墨於沙場征戰之事,至於其政治才能,則鮮有涉及,但只要略觀其履歷表,則其才兼文武,出將入相之能是顯而易見的。據全唐文卷一百五十二許敬宗撰“大唐故尚書右僕射特進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贈司徒幷州都督衛景武公碑”載:由是除公為汲縣令,歷安陽三原,考績連最。可知李靖仕隋時,在地方基層政績非常突出,連續多次考核都是第一,可謂文武全才。唐太宗即位後,拜刑部尚書,貞觀二年,兼檢校中書令;三年,轉任兵部尚書;滅東突厥後,拜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位列宰相;八年,詔為畿內道大使,伺察風俗。十一年,封衛國公,十七年,與長孫無忌等人一起繪圖凌煙閣,名列第八。《舊唐書·王珪列傳》(新唐書·王珪傳同)王珪點評貞觀諸名臣,時人皆服其論,雲:時房玄齡、李靖、溫彥博、戴胄、魏徵與珪同知國政。太宗謂珪曰:“卿識鑑清通,尤善談論,自房玄齡等,咸宜品藻,又可自量,孰與諸子賢?”對曰:“孜孜奉國,知無不為,臣不如玄齡;才兼文武,出將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詳明,出納惟允,臣不如溫彥博;處繁理劇,眾務必舉,臣不如戴胄;以諫諍為心,恥君不及於堯、舜,臣不如魏徵。至如激濁揚清,嫉惡好善,臣於數子,亦有一日之長。”太宗深然其言,群公亦各以為盡己所懷,謂之確論。太宗任命李靖為尚書右僕射的詔書裡也稱讚李靖才兼文武,雲:端右望隆,寄任尤重,實資勳德,朝難其選。左光祿大夫行兵部尚書代國公李靖,識度宏遠,才略優贍,博綜機務,兼資文武。誠著夷險,效彰出納,便蕃省闥,詳謹有聞。宜緝彝倫,允茲名器,可尚書左僕射。

李靖少有大志,每謂所親曰:大丈夫若遇主逢時,必當立功立事,以取富貴。有很強的積極進取精神,而歷史也給了他這樣的機會,終讓他出將入相,繪圖凌煙閣,位極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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