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90年代中期,奇志大兵掀起的那場由南向北的南派
相聲
風潮。
讓所有60後、70後、80後們至今記憶猶新。
做專題、上綜藝、登春晚,還一度成為湖南衛視紅人的大兵,幾乎與當時的相聲界領軍人物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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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隨著他和搭檔奇志的分道揚鑣,“南有奇志大兵,北有牛群馮鞏”終成過往,大兵也逐漸消失在大眾的視野。
從曾經刷屏一個時代的南派相聲代表人物,到如今的寂寂無聲,現年已經53歲的大兵,是怎麼自“毀”前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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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上世紀80年代中期,當時已經在相聲界小有名氣的奇志和搭檔郭新,正緊鑼密鼓地備戰一個全國性的相聲大賽。
每天躲在烈士公園一個角落裡埋頭排練的倆人,發現一箇中學生模樣的少年連續幾天來觀看他們排練。
少年不說話,就靜靜地站在那裡,一站幾個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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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一天傍晚,少年攔住了排練結束後,正要打道回府的奇志:老師,我很喜歡相聲,您可以教教我嗎?
那個少年就是大兵,當時剛剛16歲,還在長沙一箇中學上高中。
少年眼中的渴求和臉上的誠懇表情,讓奇志不忍拒絕。
從此,每個週末,大兵便跟著奇志這個求來的老師開始學習相聲,成為事實上的師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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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志從最枯燥的相聲基本功開始,一招一式地將相聲藝術的精髓不斷傳輸給大兵。
勤學苦練加上聰明,且頗有語言和表演天賦,大兵進步神速。
不久便在學校組織的元旦文藝匯演中,以一場單口相聲《學說普通話》力壓群雄,取得了學校匯演第一名的好成績。
小試身手便出手不凡,讓大兵更堅定了自己人生的方向——向
演藝圈
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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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四年後,大學畢業的大兵,曾一度在某演出隊工作過一段時間,復員後進入長沙人民廣播電臺做了一名
主持人
。
但僅僅工作了不到一年時間,大兵發現,這裡每天按部就班、毫無挑戰的工作,根本無法實現自己曾經的進入演藝圈的夢想。
於是,1994年,他果斷炒了單位魷魚,成為一個待業的社會閒散人員,蟄伏著尋找可以實現夢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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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國內,跟隨改革開放的步伐,傳統相聲逐漸開始復甦,湧現了一大批新人、新作。
但受到國外,尤其是港臺和東南亞流行文化的影響,歌舞廳、KTV的發展遠比相聲這些傳統國粹藝術要快的多。
閒散在家的大兵,做了一番攻略後,覺得遍佈長沙的歌舞廳可以讓自己的相聲藝術大有作為。
點子有了,但說相聲,大兵自知還沒有馬三立大師那樣的神技,靠自己一個人註定無法支撐起一場相聲表演。
他先在歌舞廳中做主持人,很巧的是,竟然在歌舞廳遇到了自己的恩師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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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奇志也每天晚上在歌舞廳串場表演相聲和小品,大兵看了奇志和搭檔的表演後,覺得奇志更適合和自己搭檔。
於是,他力勸奇志和自己合作,表演相聲和雙簧。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考慮,奇志最終被大兵說服,給自己的學生當了搭檔。
03
1995年,大兵和奇志組合正式組建,他們將如何掀起一波南派相聲復興大潮?
彼時的國內相聲界,北方一個叫
郭德綱
的人,也在重重困難中,開始向復興傳統相聲發起了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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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大兵和奇志為了能走上歌舞廳的舞臺,求爺爺告奶奶,只有少數歌舞廳答應讓他們試試,更多的歌舞廳連登臺一試的機會也不給。
好不容易登上了舞臺,卻發現,更殘酷的現實在等著他們。
由於他們是拿著別人的相聲段子表演,本來相聲這種傳統曲藝形式,就不怎麼受歌舞廳這種層次的消費群待見。
現在他們拿著別人已經成名的段子,觀眾基本上全聽過不說,留給他們發揮的餘地也很小,加上倆人配合起來也沒有更多默契,所以演出效果非常糟糕。
往往一場下來,觀眾寥寥,掌聲沒有,消費打賞就更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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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場下來,沒有歌舞廳願意再用他們,最後倆人甚至提出不要報酬,只要讓他們登臺表演就行,也遭到了拒絕。
被逼得沒轍的倆人,開始鉚足勁創作有自己特色的原創相聲段子,《奇志碰大兵》應運而生。
他們在相聲作品中加入了大量的長沙本地元素,語言、動作、思維方式、行為方式,以及長沙本土剛剛發生的各種大小新聞,統統成為他們的創作素材。
這種既親民又富於濃厚地方特色,還夾雜著當地各種社會新聞事件、民風民俗的相聲一經推出,便立刻受到長沙人民的熱烈歡迎,成為他們的招牌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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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躥紅的速度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快的多,很快,他們的演出就由最初的每天一場增加到每天三場,而且身後還有很多歌舞廳在排隊等候。
當時很多歌舞廳都以能請到他倆表演為榮,甚至還發生過因為沒時間去某歌舞廳表演,被舞廳老闆找人打他們的治安案件發生。
為了適應密集的表演,他們不得不努力提高自己創作新段子的速度和節奏,這極大提升了他們的即興創作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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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在長沙已經家喻戶曉的奇志大兵,引起了湖南衛視《幸運3721》注意。
電視臺經過試播後,為倆人開闢了專欄節目。
藉助電視,靠此前倆人串場子跑歌舞廳的創作速度,他們一週一個新作品,個個包袱不斷,笑料百出,寫盡了長沙百姓的生活百態,獲得了巨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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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聲名遠播的倆人登上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春晚舞臺。
一部《白吃》原創相聲,讓南派相聲演員奇志和大兵出圈,紅遍全國,走上了自己演藝生涯的巔峰。
“南有奇志大兵,北有牛群馮鞏”,至此,大兵被推上了南派相聲代表者的至高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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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相聲裡,將倆個搭檔的分手叫“裂穴”,而剛剛走上自己演藝生涯高光時刻的奇志和大兵,即將面臨“裂穴”的宿命。
鮮花、掌聲、讚譽、追捧,在姍姍來遲卻足夠巨大的成功面前,大兵開始自我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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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他們的成功並不是一夜爆紅,不會有暴發戶的心態;他們的成功也不是一蹴而就,更應該珍惜倆人曾經相依相偎的艱苦歲月。
但是,在巨大的榮譽和利益面前,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心如止水。
也許,大兵覺得自己已經是上過春晚和央視這樣大舞臺的大腕,歌舞廳這種小舞臺已經放不下他這種咖位的巨星。
隨著時間推移,大兵越來越剛愎自用,經常為相聲段子中的一個小細節,便當著眾人大動肝火。
多次在舞臺上撂挑子罷演,將奇志一個人孤零零丟在歌舞廳收拾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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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細心的人們也漸漸發現,“奇志大兵”漸漸變成了“大兵奇志”。
就在許多老藝術家還不知道什麼叫C位的時候,大兵卻用實際行動,給創造“撕番”這個詞的90後、00後們,上了一場生動的“撕番大戰”實操課。
2003年2月底,大兵深夜給自己求來的恩師,挖來的搭檔奇志打了個電話:我們分了吧。
也許在大兵的心裡,說出這句話非常難,以致於他連見面說分手的勇氣都沒有。
這給亦師亦友的奇志造成的傷害卻無法估量。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這位對舞臺、藝術和觀眾充滿敬畏的相聲前輩,還惦記著倆人已經定下的節目:“3·15” 晚會怎麼辦?
也是,大兵給奇志打電話說分手時,距離央視的“3·15”晚會僅僅剩下了半個月時間。
但在舞臺比天大的老一輩藝術家眼裡,承諾比什麼都重要。
大兵輕描淡寫地回答:我會解決。
沒有人知道大兵最後是怎麼解決這件事的,但“裂穴”已經成為倆人無法迴避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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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演藝圈最不缺的是野心,最怕的是沒有敬畏心,大兵恰好犯了這個演藝圈大忌。
“裂穴”後,大兵很快找了新搭檔趙衛國,並搖身一變接替劉儀偉成為湖南衛視的節目主持人。
此後,大兵不斷變換身份,在相聲演員、主持人、情景劇演員、湖南省曲協理事會主席等不同的身份間遊走。
但無論怎樣努力,怎樣轉變,給人的感覺還是在吃奇志大兵時期的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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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缺失了演藝圈中最應該具備的敬畏心,大兵的演藝生涯很快便遭遇了最大的一次危機。
2009年,在一次節目中,作為主持人的大兵,在嘉賓拿過世的香港著名歌手黃家駒做“黃家狗”開涮時,不但不制止,反而和嘉賓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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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對藝人尤其是過世藝人完全沒有敬畏心的行為,不但引起了黃家駒粉絲的反感,也引起了大眾的口誅筆伐。
面對洶湧的民意,大兵的操作更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一句輕飄飄的“開玩笑”便試圖過關,這引起了人們更強烈的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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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一直把師承、舞臺、觀眾視作天的郭德綱,懷揣一顆敬畏心,經過10年淬鍊,2005年便帶領自己的相聲天團“德雲社”橫掃相聲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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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們提起郭德綱,仍是復興傳統相聲的功臣,是傳統相聲界不二的領軍人物,而大兵卻再也沒有被大眾所提起過。
2020年,有觀眾拍到大兵出現在一個茶館的開業儀式上,據說是為徒弟站臺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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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不久,便有訊息說他踏進了直播帶貨行業,但也僅僅是曇花一現,便重又歸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