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是明憲宗

朱見深

在位時的年號，這位皇帝在明朝諸帝中的知名度並不算高，今天很多人知道他都是因為他與年齡懸殊的萬貴妃之間的感情八卦，其實他一生的治政作為超過了明朝大多數君主，其手腕和能力都遠遠強於其子弘治皇帝，但後者卻被史家文臣們異口同聲的推崇為聖主明君。朱見深幼年時遭逢土木堡之變這樣的驚天浩劫，父皇被俘、自己太子之位被廢，然後父皇又奪門成功、重新將他立為儲君，這樣的遭遇在兩千多年王朝史上也屬罕見。他成功繼位後致力於重建土木堡之變後跌入谷底的朝廷威信、彌補先帝無辜誅殺于謙的錯失、加強軍隊戰鬥力，平定國內四方的反叛勢力，讓大明王朝逐步恢復了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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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這些功績中，有一個尤其受到後世讚譽，那就是他發起的對東北建州女真部族的征討之戰。由於明憲宗釋出的詔令是”搗其巢穴、絕其種類“，所以出征的明軍忠實執行了皇帝命令，不僅以敗其軍隊、斬其酋長為目標，而且所到之處焚燬其屋宇、屠戮其青壯、譭棄其田地，讓整個建州女真之地幾乎退回了莽荒狀態，其種族經歷了百年時間勉強得以恢復。而眾所周知，這個建州女真就是後來建立滿清、並最終入主中原的部族，也就是努爾哈赤、皇太極等人的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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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既然明憲宗以如此巨大的決心、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仍然沒能將這個偏遠部族徹底滅絕，反而還讓他們鹹魚翻身、百年後還能反攻倒算呢？其實這還要歸咎於明朝建立以來在東北地區推行的奇葩治理機制。本來元朝時就設立了遼東行省，統管包括今日東三省和俄羅斯遠東地區在內的遼闊疆域，並且在更遠的地區也建立了拓展的據點。而明朝從蒙元手中奪取遼東後，雖然在這裡建立了眾多衛所，也在一些核心州縣設定流官治理，但一直實行著軍管，而沒有像關內其他地區一樣建立布政使司、提刑按察司等行政機構，這就讓遼東逐漸脫離了中樞文臣們的管控，也讓朝廷對這裡越來越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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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永樂年間曾有著名的”奴兒干都司“之設，統領原來的元朝徵東元帥府故地，但這個機構在仁宣時期就被撤除，此後朝廷就滿足於在遼東地區的統治，將整個黑龍江流域交給了當地土著各部自治，只要這些部族首領接受朝廷任命、象徵性的繳納一點貢賦即可，建州女真就是其中一個。長期如此必然讓朝廷逐步喪失在遼東都司轄區之外廣闊地區的影響力，也給了有野心的部族試圖填充這一空白區域的機會。而成化年間就開始出現了這種苗頭，剛剛在那裡建立起寨堡、有了穩固基地的女真人就將朝廷不放在眼裡，多次洗劫遼東漢人村落、甚至襲擊屠殺官兵，到京師朝貢時公然辱罵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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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憲宗意識到遼東的建州女真失控的危險，所以毅然對其進行剿殺，意圖斬草除根，也的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讓這個部族崛起的時間推遲了數十上百年。不過明朝在遼東的統治始終是不穩固的，在邊遠但遼闊的黑龍江流域缺乏前進的支點，也就是說即使沒有建州女真，其他女真人也早晚會在這裡積累起足夠的實力，可以威脅到遼東、進而形成足以傾覆大明江山的胡族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