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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到明朝當錦衣衛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文 |

王重陽lp

司馬遼太郎是個能寫出大歷史時代下眾生相的人,因此聽說《繡春刀》的故事源自他的《沖田總司之戀》時便打算去看一看。

畢竟錦衣衛和東西廠一樣,歷來在中國影視界裡總是扮演不太好的角色。而且此前香港人拍錦衣衛總會搞得像飛虎隊,尤其在進入新世紀後,港片摻雜的東西或礙於機制,或竭於人才,本土電影尚可,一旦縱橫到古今歷史,總隱約透著點小家子氣。

而內地導演若是認真點,服化道和故事方式多少還能略勝一籌。

結果看完之後,我竟然只記住了丁修說的兩句話:

一句“加錢”,一句“很潤”。

所以結合之前說過的《繡春刀2修羅戰場》看,我發現路導這兩部電影裡,反派或者配角總讓我印象深刻,如《修羅戰場》裡的丁白纓(辛芷蕾 飾)和裴綸(雷佳音 飾)、陸文昭(張譯 飾),還有發揮空間更大一些的魏忠賢(金士傑 飾)等,甚至我覺得飾演崇禎(劉端端 飾)的年輕演員都讓我印象深刻。

而對於男女主的認知,我反而覺得只是牽動劇情線的NPC,尤其是女主,第二部的女主比第一部還略出彩一些,可能飾演的是文藝女青年的緣故吧。

至於第一部,人設做得很契合演員的特質——

話少,不需要太豐富的面部表情。

稍冒犯一些地說,包括主演張震,我認為都不是很出彩,因為這個角色幾乎在兩部電影裡就是面帶堅毅的表情砍砍殺殺,至於感情戲,我到現在都覺得張震實在不適合演太細膩的男女感情。

從《詭絲》開始到《一代宗師》,再到這兩部《繡春刀》,他和任何一個女主互動的情感都是“點到為止”,論“騷”,“騷”不過雷佳音,論“深”,“深”不過張譯,論“純”,“純”不過李東學。

先說“騷”,雷佳音說“你們睡過吧?哦,沒睡?沒睡你就肯這麼為他?他就肯這麼為你?”

一段男女主欲言又止的情愫反而被一個吃貨調動起來了。

再說“深”,吊橋邊張譯一聲喊,轉過頭來看著“師妹”,抬手想要撫摸她卻將手停住,大概是知道最後誰都逃不出去,只是愣愣地看著她,然後起身赴死。

中國男人歲數漸長以後除非特別不著調的人,否則基本上情感都是內斂的,平時看不出粗淺的喜歡,只存在於細微的動作和眼神中……我覺得。

最後說“純”,李東學飾演的靳一川特別喜歡給自己治病的大夫……的女兒張嫣(葉青 飾),掩上門離開時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出來送他東西,彼此眼神裡的羞澀透著些清澈,阡陌邊晚霞中,含蓄而內斂且專屬於青蔥的愛戀讓我感到十分可愛。

以至於後來丁修扛著刀對靳一川說那句“很潤”時我還有些不忍,但後來丁修又說“師哥騙你的,師哥沒碰那姑娘”,作為LSP,我立刻腦補下一句:

“師哥說的是她爹很潤……”

以上這些都是路陽導演匯織交錯於一個時代的眾生相,這個時代是明朝末年,關外有後金虎視眈眈,關內四處民變,那個叫李自成的男人快出現了,而朝堂之上,閹黨和東林黨始終鬥在一處。

亂世之所以亂,總要有所表現,《繡春刀》中大概最不引人注意的“亂”不是“三兄弟”里老大盧劍星(王千源 飾)苦苦哀求千戶大人讓他補缺官職,也不是人家為了作死他們三個特意派他們去捉拿亂臣,更不是周妙彤(劉詩詩 飾)對沈煉(張震 飾)娓娓道來她自幼如何目睹錦衣衛闖入她家抄家抓人,讓她小小年紀就淪為教坊司的官妓……

而是一個盜賊冒用頂替他人用“靳一川”這個名字當上了錦衣衛居然沒人發現。

還有太監趙靖忠在密林決戰時死到臨頭還對著沈煉叫囂:

“你們三個在我看來如螻蟻一般,誰在乎螻蟻的死活和感情呢?”

當初我第一次看《繡春刀》時只顧著看打打殺殺,後來因為看了第二部又返回來看第一部,居然咂摸了一番滋味:

我想亂世的特徵不一定是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而是辦什麼事都吃拿卡要或是不作為、不負責、不動腦子,要麼別人冒名頂替很長時間無人覺察,要麼乾脆視百姓如豬狗……

只能說明朝末年,確實很亂。

總之《繡春刀》除卻掉眼花繚亂的博弈和武功,也同樣很有看點。

例如服化道,飛魚服和繡春刀都是錦衣衛的專屬配置,但根據明朝各個史料的記載,這些都不是尋常時能穿的,所以影片中哥仨平時在自家屋裡還是便裝,這麼看來就很有生活氣息,不似一般的武俠片從頭到尾都是錦衣華服,也符合他們在外人看來挺風光,實際上在“體制內”處於低階的真實狀況。

而且從頭到尾,《繡春刀》都沒有刻意塑造英雄,如果不是捲入了一場宮廷內鬥的話,這三個異姓兄弟估計會按照各自的人生一直活到老——

盧劍星是個“官迷”,他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作為明代特殊體制下的“軍戶”,補官缺是他肩負的家族期待。其實他喜歡去南方安靜地生活。

靳一川胸無大志,遍尋電影裡的蛛絲馬跡,絲毫看不出他有什麼狼子野心,可能只是為了避禍,也可能只是想換一種身份生活,沒了師哥的糾纏和訛詐,他可能會上門提親,然後和張嫣過著侷促又平實的小日子。

至於沈煉……

這倒黴蛋兩部戲裡都是被迫發動必殺技,第二部屬於“前傳”,因為他心儀一個姑娘誤殺了魏忠賢的侄子,然後被人脅迫捲入了皇位之爭。

第一部是為了成全兩位兄弟的心願一時鬼迷心竅收了魏忠賢的金子,結果讓趙靖忠設計一步步陷入死局。另外還是脫不開女人的緣故:

去了教坊司,迷戀上了迷戀別人家公子的周妙彤,然後自我感動式地要給人贖身。結果讓人一頓埋汰,好在劇情安排公子嚴峻斌(楊軼 飾)最後死在了錦衣衛的詔獄裡。

就這,到最後也只是知道他和丁修把周妙彤和張嫣藏起來了,兩個人的感情結局是開放式的。

因此看《繡春刀》兩部返回來看會發現作為男主沈煉屬於“越活越回去”的那種人設,這要是我,《修羅戰場》那會兒我直接跟北齋先生(楊冪 飾)一起隱居杭州算了。

可惜沈煉不是郭德綱,否則她作畫賣錢,他唱太平歌詞,一曲《白(BO 二聲)蛇傳》倒應了景:

“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了季的清香……”

起碼一個吟詩作畫,一個懂得欣賞,靈魂契合、三觀一致,審美和文化層次在一個水平線上比什麼都重要。

正應了雷佳音那句:

“你們睡過吧?哦,沒睡?沒睡你就肯這麼為他?他就肯這麼為你?”

所以倘若以後有第三部的話,女主大概還是會換人——

實在不般配。

不過這兩部電影中唯一和沈煉同時存在的魏忠賢倒顯得“從一而終”,金士傑先生是我喜歡的演員之一,他飾演的人物一向大鳴大放,甚至往往成為超脫於所有角色包括主角以外的存在。

無論哪一部,魏忠賢這個歷史上有些爭議的權謀者的形象都讓金士傑先生演繹得入木三分,居高位恩威喜怒難測,下野後一語道破人心。

他對趙靖忠說“你在皇上(崇禎)面前沒少說我壞話吧?你比他更急著弄死我,大概是怕我把你的小心思抖落出來吧?”

這種語境放置在一部古裝武俠片裡,屬於少有的關於權力交替的心語,這也是《繡春刀》不流於表面的思想表達,至少比一些簡單粗暴的臉譜化的影視作品耐看。

至於趙靖忠(聶遠 飾),隱瞞他與“閹黨”的關係促使他設計如何借“錦衣衛三兄弟”的手殺人,這條線索貫穿了整個電影,在崇禎面前他是一個與閹黨勢不兩立的人,在東林黨面前他又是個“餘孽”——

人家防著他,也想要借刀殺人。這種心思鬥爭在大臣韓曠(趙立新 飾)明面上表揚錦衣衛殺魏忠賢設宴時,幾句輕飄飄的話就能體現出來:

“盧劍星,聽說你找千戶大人還給了他不少銀子,讓他補了你的官缺,其實你的功勞很大啊,根本用不著這樣,對了……那麼多錢你是怎麼得來的?”

三言兩語,挑了事,害了命。

所以讀書人一旦動了壞腦筋是真的壞,殺傷力極大。

盧劍星一臉懵,他不知道沈煉揹著他去威脅上官還給了人家銀子,於是才導致後來沈煉被迫說出收了魏忠賢錢財的事情。

這一段算是讓故事正式進入了高潮:

“官迷”盧劍星說“算了,這個官不當了,我們走,去南方。”

一面騙了兩個兄弟,一面穿上想念已久的官服坦然面對前來滅口的閹黨餘孽和錦衣衛,最終身死。

小弟靳一川被“加了錢”的師哥丁修埋伏,師哥臨了不忍想放了他,卻不知趙靖忠還派了一隊人想連他一起幹掉。最後還是靳一川用命替師哥擋了槍。

結果當沈煉衝出重圍拉上週妙彤後,看到的是兩個兄弟的死,還有已經痴傻了的張嫣。漫天大雪中,他跪下來嚎啕大哭說“我錯了……”

或是悔恨一時鬼迷心竅,或是無力於小人物被大人物玩弄於股掌中。

或是兩種情緒都有。

魂穿到明朝當錦衣衛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趙靖忠彼時也見事情敗露,索性殺了魏忠賢,投奔去了後金。

密林中沈煉對戰趙靖忠,丁修則拍馬持刀對戰趕來接應的後金武士,趙大人摘了帽子露出了金錢鼠尾衝著後金人喊:“比 巴拉 趙靖忠!恩捏 吼亞沁 歹森!(我是趙靖忠,!他們是敵人!)”於是大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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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插一句,當時我聽了之後驚覺滿語跟蒙古語很像啊,但後來又聽了一遍,發現他說的就是蒙古語。後來路陽說本來是打算讓後金武士說滿語的,只是一直到拍這場戲的時候都沒找到會說滿語的,結果就用了蒙古語。

豈止是他呢,韓國人拍《南漢山城》時讓後金太宗天聰皇帝皇太極說的也是蒙古語,可見作為一個小語種,隨著民族融合會逐漸消融在歷史中。

同樣消失在歷史中的,還有死前依然將沈煉等人看作螻蟻的趙靖忠,以及沈煉等人……

前面說電影結局是開放式的,它展現的是沈煉和丁修的一問一答,可以得知兩個人要回去找周妙彤和張嫣,然後帶著她們去南方,既是為了避禍,也是為了圓自己兄弟的夢。

魂穿到明朝當錦衣衛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明史上記載魏忠賢為首的“閹黨”被崇禎剷除後“一時群正臨朝”,意思是一群正派人物挑起了大梁,但奇怪的是“群正臨朝”下的崇禎朝將作為明朝的最後一刻被以各種方式記錄下來。

隨著後金入關,錦衣衛暫時保留,後來改成了鑾儀衛,再後來就被其它特務機構取代,最後一任錦衣衛指揮使據說陪著南明永曆帝死在了緬甸——

可見緬甸這個地方,從過去到現在也都挺亂的。

魂穿到明朝當錦衣衛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如果由電影延展開來閱讀歷史的話,還能看到再後金之前的李自成進京後嚴刑拷打“群正”,結果崇禎苦苦哀求不得的財物被一通海扁後以倍數呈現在闖王面前。

然後是“群正”中某位士大夫說“我要與明朝共存亡”,噴後金和闖賊比誰都猛,結果後金入城,他本來想投湖,發現“水太涼,算了”,接著便剃了發……

我能說什麼呢?只能來一句:

“要死,服了……”

魂穿到明朝當錦衣衛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因此這世上所有的忠烈節義都不能妄自測度,就像我曾對別人說“你不要看這個人說什麼,看這個人做什麼”,基本上一看一個準兒。所以——

自古英豪都爭當,當又立的知多少?

原來“忠烈”和“群正”這些事從明末開始到現在,也不覺得稀奇了。

看《繡春刀》兩部值得咂摸滋味的便是脫離小人物的渾渾噩噩和隨波逐流,去品味朝堂之上那點腌臢事,管他是閹黨還是東林,咂摸滋味後發現好像都差不多。

再後來,打光緒年間中國有了“新聞紙”,識字的買來看,愛看八卦的喜歡翻翻小報記者碎碎念哪位大人納了妾,哪位大人扒了灰。

明白人卻總愛看朝廷對大事的態度,於是歷史就在車輪中一路向前,週而復始之間,大清和大明好像也沒啥不一樣。

只是同史書一樣,那些新舊交替中的累累白骨最終淹沒在了盛世凱歌中,通常就是一行字:

“歲大旱,人相食”

然後?

接著奏樂接著舞。

元代的張養浩早就說了:

“宮闕萬間最後都特麼作了土,因為啊,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總結就是一句話:

對韭當割,人生幾何?

沈煉恰恰也是“百姓”中的一個,反觀主人公沈煉等人,倒是最真實最親切的:

他和他們壓根就沒想當英雄,臨到了也沒當過英雄,只是想過些踏實日子,卻只能在這個亂世裡掙扎,直到……

錦衣染了血,繡春崩了刀。

魂穿到明朝當錦衣衛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釋出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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