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不少地方,但那都不是旅遊,雖然我也去各種景點。
主要因為出發的時候心情一般,過程中極少能覺得高興。
旅遊大概應該是一件讓人很高興的事吧,直到現在我都沒有體驗到。
有一年,我因為想做某件事去了一次義烏,途經杭州,回程順便暫留南京。
江南風光果然宜人,大異北國。
在南京圖書館,最頂層,我見到了許多古書,不少頭髮花白的老人拿著放大鏡認真翻閱,拿單反相機不停拍照,拿起一本,看不懂。
匆匆北返,意猶未盡。
我有個習慣,去到一個地方一般會去圖書館,博物館,還有各種墳墓。
此次去江南,本來想去王陽明的墓,時間關係沒去成。
於是心念江南風光和這未了心願,在某次檢視特價機票的時候一不小心訂了一張機票。
第二天趕緊請假,幾天後再次南下。
王陽明的墓,我並不知道在哪。
我只在上班的時候和同事閒聊時說,我要去王陽明墓,隨後百度了一個地址。
他們覺得我瘋了。
到杭州,在汽車站買票。
北方小城出來的我很自覺地排隊,隊伍很長。
幾分鐘後我發現一個類似ATM機的裝置在不遠處,但那明顯不是ATM機。
當時火車站已經有自助售票機,汽車站很少,在山東,省會濟南都沒有。
我猜,那臺裝置就是自助售票裝置。
於是放棄排隊,直奔沒人的那臺機器。
果然,不到一分鐘,票已到手。
這兩次溜達,我見到了好幾種東西,在一年後才在北方出現。
汽車把我帶到紹興。
我知道魯迅是紹興人,知道紹興黃酒,也想去看看那個讓我背了好幾十遍課文十分痛恨的“三味書屋”和“百草園”。
紹興還有會稽山,大禹在這裡殺了防風氏,因為他遲到。
夫差曾經把勾踐困在會稽山上,差點憋死他。
我都沒去。
路線早已設計好,目的地就是蘭亭鎮的一座小山。
一路上河流遍佈,灰瓦白牆,小船悠悠。
細雨濛濛,紅油紙傘,拱橋之上,斜倚欄杆,其景不可描述。
公交車在一處兩旁是山,中間一條小河的地方把我放下。
跟著導航,我沿河邊步行約二十分鐘。
一邊走一邊想起了王羲之,也不知道曲水流觴的地方是不是眼前這條河。
拐進一個小工廠的院子,往裡走幾步,我看到了王陽明的墓。
此墓建於一座不高的山的半山腰,約百級臺階一直修到墓前。
周圍樹木蔥鬱,雖山下有工廠,仍覺清靜。
其時對王陽明的學問知之甚少,主要豔羨於他現實的功業,被他要做聖人的志向所感染。
更主要的是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我,那就是“人為什麼活著”。
很不幸的,我太過於年輕的時候就對此問題窮追不捨,導致一系列不太好的後果。
寄希望於聖人之言,真心希望能得到啟示。
也知道即便來到聖賢人物的墓前也無濟於事,但我還是來了。
並在聖人的墓前坐了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