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在南海之中飄來一艘小船,船上是一個紅臉大漢。他一邊划船,一邊探頭向前張望,不知在尋找什麼。突然,遠處顯現出一個七彩小島,仿若是蓬萊仙境一般,滿是祥和之氣。
眼見此景,紅臉大漢欣喜不已,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划動船兒,往那個小島行去。到岸後,他起身往林中走去。
他正往裡走,突然,林中黑影急閃!紅臉大漢聽到異動之聲,心中頗為惶恐,忙四下張望。
他正在環顧四周,忽然,林中發出一聲脆響,緊接著,飛來一支利箭!
說時遲,那時快,紅臉大漢猛地滾倒在地,躲過一劫,卻不料,第二支箭又接踵而來。
就聽到“撲!”的一聲,已刺入紅臉大漢的大腿。
“俺的親孃,沒命啦!”紅臉大漢大叫一聲,栽倒在地。
這時,林中風聲異動!不一會兒,從四面八方走出數十個異裝怪人,將他團團圍住。
紅臉大漢瞪大雙眼,仔細看去。卻見那些怪人面板黝黑,滿頭赤發,身形短小,長得頗為醜陋,不似中原之人。他們身上所穿的服飾,非布非麻,像是魚獸之皮編結而成。此刻,他們正手舉利叉,虎視眈眈地看他!
正在此時,就見那夥怪人向兩旁一分,讓出一條道來,在人牆之中,走來一個女子。那女子的穿著相貌同這群怪人大相徑庭,她長得面若桃花,卻不苟言笑,顯得極為清麗。她身上穿著粉藍色布製衣裙,身形稍矮,卻極富韻動之美,體態輕盈靈動。
紅臉大漢見她背弓懸箭,不驚歎道:“難道剛才那兩箭是這小女子賞我的?”
此刻,女子已來至他近前,說道:“你是什麼人?來此作甚?”
紅臉大漢聽她說的是中原語音,心中便有了底,忙道:“女英雄,別誤會,我不是歹人!”他告訴這女子,自己隨主人出遊,途遇海難,主人和其他隨從都已魂歸海底,他是靠一艘小船勉強保住性命,並來到了這裡,說到傷心之處,他竟哇哇地哭起來了。
那女子聽紅臉大漢一通擺活,口氣也變了:“哦,原來如此,我剛剛有所得罪,見諒了!”說罷,她招呼一個隨從上前,為紅臉大漢醫治箭傷。好在紅臉大漢皮糙肉厚,傷不太重,抹上草藥後,不消多時,已無大礙了。
紅臉大漢呲牙道:“女英雄,這箭是你射的吧?下手可真狠啊!”
那女子衝他掃了一眼,並未做聲,紅臉大漢倒有些不悅了,正想耍潑,一旁的有人低聲說道:“你莫再胡言亂語了,這是我們的首領凌波芳主,若非她手下留情,你早已斃命了!”紅臉大漢聞言,方才作罷。
這會兒,凌波芳主同周圍的隨從低聲輕語了幾句,便調頭離去。
紅臉大漢正在疑惑,突然竄上四五個漢子,抓住他的臂膀就走,紅臉大漢大叫道:“你們要做啥?”那些漢子充耳不聞,拖著他往密林深處行去。
走了半柱香的時辰,眾人來到了一顆巨大的古樹旁,這古樹參天蔽日,仿若一柄巨傘傲立於林間,樹上盤臥著無數藤蔓,如同異形怪蛇一般。紅臉大漢見那巨樹,枝幹粗壯,七八人張開手合圍方能抱攏,心暗:這也算得上是樹中老妖了吧,約有千年的高壽。
紅臉大漢頭一回遭遇此事,心中大駭,說道:“女英雄,俺和你們並無冤仇,你這般施為,豈是待客之道!”
凌波芳主冷然道:“外鄉人,並非我刻意刁難,只因你等來路不明,我總不能輕信你一面之詞。這棵古樹名叫‘問心古木’,能洞察人心,辯識真偽,少時,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句假話,這樹上藤蔓定會將你活活勒死!”
紅臉大漢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暗道:世間真有這樣妖孽的怪樹嗎?
凌波芳主道:“我且問你,你究竟來自何處,來此地有甚用意?”
紅臉大漢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豈料,話未說完,就覺四肢生痛,只見那一根根藤蔓如遊蛇般,緊繞在他周身,且越繞越緊,當下,紅臉大漢心中大駭,暗道:這“問心古木”真是個妖孽,真的能窺破俺的謊話,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俺還是如實說了罷!
這下倒好,無須凌波芳主逼問,紅臉大漢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將過往的經歷講述了一番。原來,他名叫杜金彪,此行的目的是探寶。一年前,有個客商從外鄉歸來,帶了許多珍貴的寶石花,一下子發了大財。據他說,他曾遭遇海難,後被一群海外奇島的漁民所救,那些島民非常淳樸,不但悉心照料他,還送給他許多奇珍異寶。家鄉的人聽到了這個傳說後,都躁動了起來,一同出資租了艘大船,想來探尋這個神奇的海島,沒想到,在半路上遭遇海嘯,所有人都遇了難,唯有他僥倖存活。
凌波芳主聽後,也大吃一驚,她問道:“那個客商是不是叫陳清流?”
杜金彪答道:“是啊,你怎麼知道?”
凌波芳主一臉憤怒地說道:“這個陳清流是個騙子!”
“啊?”
“他遭遇海難之時,的確是我們救的。但此人心術不正,我們誠心招待他,他卻不思感恩,反而趁我們不備,盜了島上的寶石花,並乘著海船逃走了。”
聽聞此言,杜金彪的腦中一片混沌。
凌波芳主說道:“沒想到,他竟拿這些無價的寶物去謀取私利,真是可惡。說起來,你們也夠可憐的,為了追名逐利,居然都來南海探獵,最終丟了性命,荒唐啊!”
杜金彪面露愧色。
凌波芳主繼續說道:“你既然實情相告,我們也不為難你,明天我們就送你回去,以後就不要再來此地了!”
杜金彪哪敢多言,連聲說道:“是是!”
第二天,凌波芳主在杜金彪的木船中放了一片“平浪葉”,並告訴他,只要心無雜念,此葉便可保他一路平安。果然,他歸鄉的途中,一片順暢。
杜金彪回到家鄉後,聽到一個訊息,不久前,那個陳清流被歹徒洗劫,全家十餘口人盡數斃命。這時,杜金彪又想起了凌波芳主的一席話,頓覺背後一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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