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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一種》一個發生在親人間的血腥悲劇,這個故事講的是什麼呢?

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故事,來自中國作家餘華的《現實一種》。

這是一個發生在親人間的血腥悲劇。老大山崗的兒子皮皮四歲,老二山峰的兒子還是嬰兒。但皮皮卻不經意地誤殺了山峰的兒子。由此開始,仇恨就在這個家庭中散播開來,山峰在憤怒中,透過欺騙地手段,殺死皮皮,達到了復仇的目的。老大為了給皮皮復仇,又殘忍地虐殺了自己的弟弟山峰。

雨斷斷續續地下了一個多星期,他們回想起陽光燦爛的日子,好像跟消逝的童年一樣遙遠。

早晨,天剛矇矇亮,屋外的雨聲滴答作響。山崗和山峰兩兄弟從各自的臥室裡走出來,他們的妻子都在廚房裡忙碌著。持續的陰雨天氣,讓他們頭腦有些昏昏沉沉,兩人嘟囔了幾句後,就坐下吃早飯。

老大山崗的兒子皮皮已經四歲了,但他吃飯並不安靜,拿著匙子敲打碗邊,提著嗓子喊著。這時老二山峰的兒子醒了,聲音嘹亮地哭起來。皮皮看著嬸嬸給堂弟換尿布。堂弟哭得很激動,小小的身體扭動著,皮皮看得很高興。換好了尿布後,堂弟不再哭了,皮皮有些沮喪地走開了。

吃完早飯,大人去上班。他們走後,皮皮站在窗下,看著雨水像蚯蚓一樣在玻璃上流下。過了一會,他走向堂弟那。堂弟躺在搖籃裡,望著天花板。他跟堂弟說話,堂弟小腿活躍起來,張著小口笑望著。皮皮摸了摸堂弟的臉蛋,那臉像棉花一樣鬆軟,他禁不住地使勁擰了一下,堂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哭聲讓皮皮感到莫名的喜悅。他驚喜地看著堂弟,打了他一個耳光。哭聲突然停止,堂弟的嘴巴無聲地張了好一會兒後,更大更嘹亮的哭聲衝擊而來,這讓皮皮異常激動。哭聲跌落後,皮皮又打他一個耳光,這次堂弟的哭聲沒有停頓,直接響亮地哭起來,皮皮覺得沒有剛剛停頓片刻那麼動人,於是他又用力地打了一次,但情況依舊沒變。

皮皮換了另一種方式,他用手去卡堂弟的喉嚨,堂弟的小手在他手臂上胡亂地抓著。鬆手時,堂弟窒息片刻後爆發的哭聲,終於讓皮皮激動起來。他就這樣不斷地去卡堂弟的喉嚨,直到堂弟沒有哭的激情,張著嘴吐氣。皮皮才覺得沒有趣味,走開了。

他走到窗下,窗外的樹葉搖晃著,閃爍著跳躍的光點。他推開窗戶,想要抓住那跳躍的光點,卻發現雨已經停了。他很高興地跑回堂弟那,跟他說:“太陽出來了。”堂弟蹬著小腿,伸著胳膊,兩顆像黑色玻璃珠的眼睛看著皮皮。

“我知道了,你要我抱你對不對?”皮皮使勁地把堂弟從搖籃裡抱起來,像抱小凳子一樣,費力地走到屋外。

皮皮感到手上越來越沉重,他有些抱不住,就直接放手。他聽到兩種聲音,一種沉悶一種清脆。

他看到堂弟仰躺在地上,水泥地上有一灘血,幾隻螞蟻在血上,還有幾隻順著堂弟的頭髮,想要爬進他的腦袋裡。皮皮看著四周,然後走回屋裡。他回想著剛剛所發生的事,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我孩子死了,讓你兒子償命

山峰的妻子無端地擔憂起兒子來。她請了假,快步跑回家。離家越近,她的擔憂越強烈,終於在開啟院子大門時,她的擔憂變成了現實。

她似乎看見兒子躺在地上,一灘血在陽光下顯得很不真實。她又不知道做什麼好,然後她跑出去找丈夫。

見到丈夫,她終於大聲地哭起來,連丈夫的問話,她也答不了。丈夫咆哮地問她是不是兒子出事了,她才費力地點點頭。丈夫跑回去。很快,她就見到丈夫抱著兒子跑過來,一閃而過,她就失去丈夫的蹤影。她覺得自己就像落葉一樣搖搖晃晃,不知道醫院在哪個方向。接著她又看到丈夫抱著兒子走回來,她嚎啕大哭起來,丈夫的臉僵硬著,咬著牙根說:“回家去哭。”

山峰揪住妻子的頭髮,問她為什麼不哭得大聲一點,又問是誰抱兒子出去的。妻子想了很久才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不抱他去醫院,你這是成心要他死啊!”山峰說完,不管妻子如何搖頭,他一拳打在她臉上,然後對準她的胸部又是一拳,這一拳讓她嗚咽一聲後就倒了下去。接著他抓起她的頭髮,發狠地把妻子的頭往牆上撞了三下。他鬆手時,妻子的身體順著牆滑了下來。

山峰殺氣騰騰地走出房門,咆哮著問是誰把他兒子抱出去的。山崗夫妻靜靜地看著他,沒人回答。“我兒子死了。”山峰吼叫著,“是誰,是誰把他抱出去的?”山崗夫妻心裡一怔。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是我抱的。”皮皮坐在小凳子上有些得意地說。

山峰血紅的雙眼盯著皮皮,向他走過來。山崗攔在兒子面前,說皮皮還是個孩子,但山峰說:“我不管,我要他償命。”山崗抓住山峰的胳膊,不讓他靠近皮皮,還讓妻子把皮皮帶進臥室。

把血舔幹了,這事就算了

山崗拿著五千元走出房門,他把錢拿給弟弟,想讓這事過去。山峰用沙啞的嗓音說:“你滾開。”山崗站在那裡,看著弟弟落寞又平靜的面孔上,有一種傻傻的神色。他在弟弟面前站了很久,然後走回臥室。他把錢交給妻子,用手拍了拍兒子的腦袋,然後拉著他走出去。

妻子擋在門口,不讓他們出去,哭著說皮皮會被打死的。山崗推開她,把皮皮帶到山峰面前。山峰看著皮皮,似乎想起了陽光下那灘耀眼的血,說:“我要他把那灘血舔乾淨。”

“之後呢?”山崗問。

“之後就算了。”

山崗同意了,他站在窗前看著弟弟把皮皮領到院子。山崗的妻子說兒子不懂事,那灘血讓她來舔。她搶先走到那灘血前,趴下去,舔了起來。山峰在她臀部用力地踢了一腳,讓她整個臉都趴在水泥地上。接著山峰把皮皮的頭摁在那灘血上。皮皮哭著伸出細嫩的舌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試探一下。

就在皮皮哭著舔那灘血時,山峰退後一步,一腳踢在皮皮的胯裡。皮皮整個人騰空而起,隨即腦袋落在水泥地上,一聲沉重的悶響,掙扎幾下就不再動彈了,一攤鮮血滲在地上,皮皮死了。

我把兒子交出來,你把妻子交出來

山峰拿著兩把菜刀站在門口,說:“現在輪到我們了。”

但山崗沒有接,他妻子把菜刀接過來時,他雙手都插進褲袋裡,一直說他不需要菜刀。“膽小鬼。”他妻子說。見山崗怎麼都不肯接過菜刀,山峰拿著菜刀走回廚房。他坐在廚房吃早飯,覺得米飯就跟泥土一樣噁心,但他還是咀嚼了幾下,吞了進去。

山崗走了出去。回來時,他抱著一包肉骨頭,身後跟著一條小狗。山崗把小狗抱進臥室。他妻子說“你起碼要揍他一拳。”山崗沒有搭話,他把肉骨頭抱進廚房,放進鍋裡,加了水,開啟煤氣灶,燒了起來,然後走回臥室。

第二天早晨,山峰在睡夢中醒來,頭疼欲裂。他穿衣服時,看到袖管上的黑紗,才想起昨天下午他們已經把兩個小孩火化埋葬了。他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疲倦,身體好像一直在往下掉。他在頭上綁了一根白布條,呆坐在床上。

山崗推門進來,他後面還跟著那條小狗。他對山峰說:“我把兒子交個你了,現在把你妻子交個我吧。”

“我要把她綁在樹上,綁一個小時就好。”山崗說。

“之後呢?”山峰問。

“之後就算了。”

山峰點了點頭,沒有力氣地說:“還是綁我吧。”

他身體沉重得像灌滿了泥土,站起來都困難。屋外陽光燦爛,兩人走到院子時,山峰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發燙,站都站不穩。山崗扶他走到院子的一棵樹下,讓他背靠著樹幹坐下。

山崗拿來一捆繩子,從山峰的胸口穿過,繞到樹後,嚴實地將他上半身綁在樹上。接著山崗又拿來一塊木板和一口鍋,小狗跟著那口鍋出來。山崗將木板墊在弟弟的腿下,用繩子將木板和弟弟的腿結實地綁在一起,然後脫掉弟弟襪子。

山峰問他要幹嘛,山崗說:“幫你按摩。”

山崗揭開鍋蓋,裡面是昨天已經燉爛的肉骨頭。聞到香味,小狗搖著尾巴,伸著頭往鍋裡湊。山崗將鍋裡的肉骨頭塗在山峰的腳底上。山峰大喊:“你放開我。”

小狗開始舔山峰的腳底。一股酥麻的奇異感覺從腳底爬上他的大腦,他不由得腦袋一縮,大笑起來。他無力地擺動雙腿,扭著身體,搖擺著腦袋,瘋狂地笑著,連呼吸的空隙也被他的笑聲給擠跑了。

小狗舔乾淨後,山崗又把肉骨頭塗了上去。這次山峰不再是大笑,而是耷拉著腦袋“嗚嗚”地笑著。不久後,山峰突然抬起頭,爆發出瘋狂的笑聲,笑聲持續了近一分鐘,才戛然而止,頭也猛然摔在胸口上。

山崗托起弟弟的下巴,看到一張扭曲的臉,然後看了下時間,說:“才過了四十分鐘就死了。”

這出兇殘的悲劇,起因是四歲的皮皮的一次誤殺,進而升級為山峰為給兒子報仇的仇殺,最後演變成山崗對弟弟山峰和弟媳對山崗的虐殺。從一開始的無意之舉,再到有意為之,到最後的處心積慮,親人間的殘忍報復,一個比一個荒謬,一個比一個兇殘。

皮皮的舉動,可以說是人原始的、本能的暴力傾向,也是人性之惡的體現。到了成年人那裡,人性之惡就成長為山峰對妻子和對哥哥的暴力行為,兩兄弟間的欺騙行為和妻子對丈夫的慫恿行為。人性之惡的每一步成長都以血腥和死亡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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