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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評論】江蘇省文學院院長:一個人,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感覺

產生寫這篇文章的念頭,已是上週的事,其間或是拖延症作祟,或是林林總總的塵務積壓,終歸到了此時才動筆。想來,當時的寫作慾望,更多隻是一種情緒衝動。有的人願意稱之為“靈感”,必要謹慎護佑、殷勤投入,才不算可惜。

我卻以為,一件事無論能否催生可觀的收益,若教人勉力作出卑躬屈膝的姿態,那多半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因而,便由著自己的性子,放任至此,撿了時間的縫隙,重新爬梳下彼時此刻的心緒,是為一記。

地處江淮之間的江蘇,平原千里、河湖密佈,長期以來一直是盛產魚米鹽錦的水鄉。這樣的地理條件為經濟發展提供了天然的優勢基礎,但遺憾的是,人文景觀星羅棋佈的江蘇,一直不以自然風光見長。周邊的浙江有雁蕩山、天台山,安徽有黃山、天柱山,北地的山東也有五嶽獨尊、昂頭天外的泰山,唯獨江蘇多水、少山。如此,在這片地界,山水俱備的城市,更顯得尤為可貴。

盱眙便是這樣一座城市,一座淮河之濱、南山懷抱的小城。相傳,北宋紹聖四年,米芾自汴京赴任漣水,船行河上,一路平川,直至今日盱眙地界,始有數峰青翠橫亙眼前,感而詩道:京洛風塵千里還,船頭出汴翠屏間。莫論橫霍撞星斗,且是東南第一山。曾是東吳佐政大臣魯肅幼時牧羊之地的南山,因此易名“第一山”,延傳至今。

應該說,第一山之為第一山,實在是“鶴立雞群”佔了便宜,米元章可不至於這樣孤陋寡聞。另一面,筆在我手中,怎麼講還是執筆人說了作數,故而不消詫異,九域之內的山川江湖總能拎出個典故,以示“第一”,不落人後。

其實我倒並不覺得過分,或許“第一”只是個尋常的定語,寫的人不仔細,聽的人也無須過於認真。老實說,自然斧鑿總有亮眼之處,抑或者無情物嘗與我們形成聯結,那就更能勾起我們的情思。三年前陪外公外婆第一次到訪第一山,留下律詩一首:

暮雨霏霏入靄林,淮陰顒望似江陰。

撥泉化野莽修順,步石成梯危不淫。

壁上千年猶可識,胸中萬念豈堪吟。

人生但恨雲兼水,依舊山形自古今。

當時的自己,心裡多是流連山水的想法,有幾分感時傷懷的意思呢。想必彼時也不會料到,三年後外公便離開了我們,外婆的記憶也變得模糊,這裡竟成為自己工作的地方。時移境易,不盡秋情,說不盡的滋味,卻也更願意沉寂心底。

跨過“淮山勝境”的牌坊,穿過供奉孔聖人的大成殿,上山的石子路因為零星不止的雨絲而變得溼滑難行。眼下尚未到農曆九月,天氣便格外透出涼意,再往後一些日子,人們又要不知所措地亂穿衣了。我倒顧不得這些,同行的人不少,講解員還在一旁不時地提示,人影與話聲卻將我推向空寂,此山之中只覺寥廓無垠。

待及清醒,不覺已身在碑刻林間。講解員熟練地輸出一套規整的介紹稿,“蘇黃米蔡”一一登場,不及細思,又講道“蔡京是個奸臣,但他字寫得很好。他在這裡也留下了字,因為不好意思,只署名‘蔡元長’”。兄弟二人,成了李逵李鬼。字號皆在,又何必不放過姓名呢。

說到底,忠奸本是人為產物,政治漩渦中,起伏進退,善惡又豈是那樣分明。蓋棺定論後,因一時立場之需要,人壞了名聲,所謂“愛屋及烏”,與之關聯的一切必不能倖免。你都不是個好人了,你做的東西會是好的嗎?

近日西部某高校書記留下絕筆信,而後決絕赴死,這之間所歷所聞恐已不足為外人道。但也無須過度渲染黨的領導失靈,歸根結底,這是人與人的爭鬥。毛書記的訃告表述極盡奢華,可這樣一位“好領導、好老師、好同志、好朋友”怎麼就能選擇不好好活著,那壞人又是誰呵。我無意作深入的討論與猜測,人心糾纏固是千古謎題,你我若心如明鏡,也不該在這大千紅塵醉生夢死了。

碑刻中,黃庭堅書刻宋太祖的廉政令碑石頗為醒目:“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吏祿三百石的白樂天目睹農人苦辛,猶能“念此私自愧”,而我們這些人總以為做得太多,得到的太少,幾人又會因為自己的薄俸而自覺慚愧呢。

一些人認為考上便一勞永逸了,絲毫想不到自己的崗位並不為社會直接創造價值,而要靠著老百姓養活,常常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有的辦事員,職務不高,氣場很強,群眾辦事,三言兩語便不耐煩,未必頤指氣使,總也要用三分火氣支使打發。口號也好,誓言也罷,估計已有了免疫力,哪還會臉紅冒汗。

第二次站在第一山上,眺望山腳之長淮、北方之闊野,細想起“山形依舊枕寒流”“依舊山形自古今”都還不夠準確。時光流淌,故人不復,山川也並非舊時的形容。黃河多次奪淮入海,淮水從不溫順。視今之平和,寄意其一成不變,就像我們希盼所愛之事、之人也能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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