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鵬飛畫作《山海經》

The Book of Mountains and Seas

山 海

經

計蒙

趙世博

回光山的途中，計蒙不自覺想起幾萬年前的那場鴻蒙之戰。那時天地混沌，上古諸神各霸一方，征伐不休，天帝也是其中之一，他想開創一個眾生平等的世界。眾生平等觸動了計蒙，於是他披掛龍鱗甲，手持龍牙刀，助天帝統一了諸天，創立了三界，將反對天帝的上古諸神，統統關進了冥界。但新的世界，卻並沒實現眾生平等。他心灰意冷，丟下了戰神的封號，在光山，做了一位悠遊神祇。

他遠遠望見光山上有紫氣升騰，必是有天神到了，他猜又是與少昊一樣，是勸他出山的。可等回到山上，卻見是兩個女子，年長的他認識，是帝女瑛，兩人是故交。三界分明之後，聽說她與一個姊妹住在洞庭山，前些年，又聽說她戀上了一個凡人男子，犯了天條，為避天界懲罰，與那男子藏匿到了人間。她如今突然來了光山，很讓他意外。而她身後那個年輕女子，不論是相貌還是風姿，都不在她之下，但卻不像神，倒與人更近似。

“幾萬年不見，戰神計蒙威武如舊。”瑛對他綻開了一個笑容，相比幾萬年前，雖然眉宇間多了些滄桑，但笑容仍然動人。

“那些陳年舊事，快不要提起了。”他大手一揮，爽朗地笑。

“那好，計蒙哥哥。”這是幾萬年前，她對他的稱呼。

“帝女瑛來訪，可是有事？有事便直說，你我不需寒暄。”計蒙一貫這樣直率。

“一百年前，我用夸父山的桃花蕊和洞庭山的醴泉水，釀了一罈桃花酒，今日到了開壇的日子，我想三界之中，除了計蒙哥哥，誰也不配喝它，索性便來了光山，與你喝酒敘舊。”瑛說著閃身，露出了放在身後的那壇酒。

“甚好，我也幾百年沒喝過好酒了。這是哪位仙子？身體可有不適？”計蒙高興之餘，又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疑惑。瑛身後的那個女子，一直低著頭，滿臉潮紅，侷促不安。

“這是小女姚姬，並沒有不適。她雖是個女孩，卻喜歡聽諸神鬥戰的故事，我常對她講你的輝煌事蹟，她欽佩得了不得，今日終於見到真神，害羞了。快向大神問好。”瑛笑說。拽著姚姬的胳膊，將她拉倒了自己的身邊。

“見過計蒙大神。”姚姬低頭給他行了個禮，臉直紅到耳根，隨即又躲到了瑛身後。

看著這個小姑娘天真爛漫的嬌嗔，計蒙很是尷尬，忙自嘲說道：“哪裡有什麼輝煌事蹟，休聽你母親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