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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本三國角色賞析系列—屈死的猛將

本期的角色是關羽的刀下亡魂—顏良。

首先要了解,與毛本中不同,嘉靖本中的顏良更為勇猛,雖同樣被關羽所殺,但其中細節的不同之處,讓我們更能看清其中的緣由。

在羅本中,可不光宋憲、魏續、徐晃是顏良的手下敗將:

顏良勇誅二將,連日諸將敗者及多,勇不可當,特請雲長商議。

可見徐晃敗後,曹營之中還有不少人曾與顏良交手,但卻無人能在顏良手中討到好處,而徐晃既已不敵,自然不會再有阿貓阿狗上去白白送命,這敗者及多,就要從曹營當時其他的高手中篩選了,至於是誰,雖然書中並未寫明,但關羽殺死顏良後,有贊詩道:

來往軍中膽氣高,平欺許褚勝張遼。

其實就算不得不派關羽出戰,也不是全在曹操掌握:

程昱曰:“吾舉一人,可敵顏良。”操問是誰,昱曰:“非關公不可。”操曰:“吾恐他立了功便去。”昱曰:“丞相又愛之,又疑之,何不取來,兩強相併?如勝則重用,如敗則決疑。”操曰:“善。”

足見顏良之勇,已經橫掃曹營。

而關羽衝陣斬殺顏良,羅本中細節更有表明:

公奮然上馬,倒提青龍刀,跑下土山,將盔取下放於鞍前,鳳目圓睜,蠶眉直豎,來到陣前。河北軍見了,如波開浪裂,分作兩邊,放開一條大路,公飛奔前來。顏良正在麾蓋下,見關公到來,恰欲問之,馬已至近。雲長手起,一刀斬顏良於馬下。

關羽其實並無衝陣之舉,而是被河北軍大搖大擺的放了進來,沿路通行無阻。但畢竟是敵將入陣,顏良似乎應對的太慢了些,其實顏良並非沒做出反應,而是做出了奇怪的舉動:恰欲問之。這其中的原因,羅本中有小注在此:

原來顏良辭袁紹時,劉玄德曾暗囑曰:“吾有一弟,乃關雲長也,身長九尺五寸,須長一尺八寸,面如重棗,丹鳳眼,臥蠶眉,喜穿綠錦戰袍,騎黃驃馬,使青龍大刀,必在曹操處。如見他,可教急來。”因此顏良見關公來,只道是他來投奔,故不準備迎敵,被關公斬於馬下。

更有贊詩曰:

千萬雄兵莫敢當,單刀匹馬刺顏良。只因玄德臨行語,致使英雄束手亡。

可見實在不是顏良反應遲鈍,而是顏良完全就沒想過要與關羽交手,但關羽卻不知內情,刀重馬疾,不等顏良問出話來,就一刀致命。

而在快二十年後,關羽為呂蒙所襲,敗走麥城,身死之後,羅本中再次提起了這件故事:

且說關公一魂不散,悠悠盪盪,乘雲而飛。忽至一處,地名荊門州當陽縣一座山,名為玉泉山。山上一僧,法名普淨,原是汜水關鎮國寺長老。是時雲遊天下,來到此山,見山明水秀,就此結草為庵,每日坐禪參道。止有一小行者,時常下山化飯度日。當夜月白風清,正值三更時分,淨禪師在庵中坐禪,忽聞空中有人大呼:“主人何在?”禪師命行者觀之,見空中一人,騎赤兔馬,提青龍刀,左右隨從二將,口中但呼如前言不息。行者回報禪師,禪師知是關公與關平、周倉也。待雲頭飛至庵前,禪師以手中麈尾擊其座曰:“顏良安在?”關公聞言,英魂頓悟,即落雲下馬,叉手立於庵前曰:“吾師何人?願求清號。”禪師曰:“昔日汜水關前鎮國寺中,曾與君侯相會,今日何不識普淨也?”公曰:“某雖愚魯,願聽清誨。”禪師曰:“昔非今是,一切休論,只以公所行言之:向日白馬隘口,顏良並不待與公相鬥,忽然刺之,此人於九泉之下,安得而不恨乎?今日呂蒙以詭計害公,安足較也?公何必疑惑於是?”公遂從其言,入庵講佛法,即拜普淨禪師為師。後往往顯聖,鄉人累感其應,因此就於山頂上建廟,四時致祭。

普淨只一言,關羽即為所感,可見當初關羽千里走單騎與劉備重逢後,劉備必曾與關羽講過其中內情,不然以顏良所表現的勇武,二人勝負怕是猶在五五之數,恐怕驕傲如關羽,也未必不在心中暗為慚愧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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