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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梁:業餘司空不業餘的蕩寇人生 | 雲臺宿將

這哥兒們是個上應符命的人,稀裡糊塗地當上了三公之一的大司空。他的站隊能力著實不錯,在劉秀最窘迫的時候率領突騎欣然加盟,之後防守野王安定河內,再然後上應符命位列三公。不過,他的大司空當得實在業餘,業務知識稀鬆平常,多年後主修的乾渠竟然水流不通。沒辦法,誰讓他是為平寇而生的,善破不善立,在多年的蕩寇平叛事業中表現得一點不業餘,無論是打王郎,還是滅五校,這哥兒們都如昂日星官遇上蠍子精一般,總是將凶多吉少饋贈給諸路叛軍,而將興利除害貢獻給大漢朝廷。他就是大司空、河南尹、阜城侯王梁。

看過《西遊記》的讀者大大一定還記得在西梁女國壞了唐僧和女兒國王好事的蠍子精,那可是連佛祖他老人家都敢蜇上一口的狠角色,偌大個孫行者也怕她的最毒尾上針。幸好,惡人自有惡人磨,一個在天庭並不起眼的星官站立高處,一聲長鳴,蠍子精便只能現了原形,乖乖受死。這個星官就是二十八宿中的昂日雞。

按照中國人古代玄奧的星相學說,昴日雞是西方第四宿,居於白虎七宿的中央。因為西方處於秋門,正當秋風肅殺之境,也就是到了關門閉戶的時候,因此昴宿凶多吉少,故此以雄雞形象示人的昂宿,實際上是一個啄盡天下的兇狠角色,難怪毒蟲們對他畏之如虎。

本文主角也是一位令叛臣亂兵畏葸的興漢猛將,而且還上應符命。他就是大司空、河南尹、阜城侯王梁。

北地豪傑擇明主

王梁字君嚴,漁陽要陽(今北京密雲)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從小就在民風彪悍的幽燕之地長大,耳濡目染的都是英雄傳奇,自然練就了一身征戰殺伐的好本事。

本事學成後的王梁不想當個老實孩子,他積極入仕,很快成為漁陽郡裡的一介小吏。後來,他的能力讓太守彭寵注意到了,彭太守將其越級提拔為狐奴令(今北京順義),與吳漢並列,都是漁陽郡裡的實力派人物。

公元23年十月,劉秀打著更始政權的旗號進入河北宣慰的事情傳遍了燕趙大地,一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愁。大多數人搞不清劉秀壺裡賣的是什麼藥,盡皆持幣觀望,不敢輕易投靠,畢竟大家瞅著劉秀是個人單勢孤的外來戶,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靠譜。

作為河北一帶兵力最強的漁陽郡,關於劉秀的傳聞也是搞得沸沸揚揚。挺劉還是反劉,成為幽州十郡最大的一道選擇題。這一點筆者在吳漢、耿弇等人的文章中都有過介紹,就不敢贅述了。

王梁作為北地大佬彭寵信得過的人,心裡也在畫著自己的小九九。站隊問題是古今中外政治選擇題中最關鍵的一道,選對了事半功倍,選錯了身敗名裂,王梁真的為此薅掉了不少受之父母的毛髮,最後才決定跟這個在昆陽城下創造奇蹟的位面之子幹,將自己的一百多斤全部交給未知的命運。那個時候,像王梁這樣答題的是絕對少數,卻是最受上天眷顧的絕對少數。

拿定主意的王梁化身說客,和隔壁上谷來的說客一起,不厭其煩地做彭寵的思想工作,請他風物長宜放眼量,要敢於投資長線,不要貪圖眼前利益,最終,彭寵心動了。然後,在吳漢的帶領下,王梁等漁陽將領和耿弇等人分率兩郡突騎一道上路,走向了他們註定輝煌的宿命。

從兩個首先覺悟的邊郡出發的突騎,隨即展現出了大漢帝國邊軍的赫赫軍威。他們在王梁等將的帶領下,雖然只有六千人,卻打出了六萬人的氣勢,沿途如同砍瓜切菜一樣,將所有敢於擋道的親附邯鄲勢力一掃而光。據不完全統計,這群視打仗如郊遊的幽州兵沿路擊殺將校級軍官達四百人,還攻取了二十二縣,終於在廣阿(今河北隆堯東)追上了他們心中的明主。

剛剛緩過一口氣的劉秀,一下子擁有了這樣一支戰力強勁的幽燕鐵騎,內心豪情迸湧,彷彿重又回到了昆陽城下橫掃萬軍的致勝時刻。他當即任命王梁等人擔任偏將軍,分領所部兵馬,助他絕地反擊。

之後,這群北道主人展現出的強大攻擊能力,迅速將劉秀的事業推向了高潮。公元24年五月,昨天還被人攆得飯都吃不上一口的劉秀,今天居然率領傳說中的無敵鐵騎,徑直殺到了邯鄲城下,然後就是城破人亡,王郎這個新鮮出爐的冒牌皇帝做了斷頭天子。劉秀大賞功臣,王梁因為在與王郎的較量中戰功卓著,被賜爵關內侯。

在最重軍功爵的漢代,僅僅跟隨劉秀不到一年,王梁就由一個無爵的縣令搖身變成了威風凜凜的關內侯,看來站隊劉秀這道選擇題,王梁答得完全正確。此後的王梁再也不用做這樣令人揪心的選擇題了,只要緊緊跟隨劉秀征戰天下的步伐,將自己的軍靴踏遍萬里河山就OK了。

主政野王應符命

公元24年冬,劉秀迎來了事業井噴期,他利用當時最大的兩支造反派綠林與赤眉火併的機會,分兵派將,加快了奪取天下的節奏。王梁也在這個時候,受劉秀委派擔任野王(今河南沁陽)令,和河內太守、幽州老鄉寇恂一起留守大後方河內郡。

雖然同是縣令,中原地帶的縣令與北部邊境的縣令相比,所管理的人口與財富天差地別,這就好比今天拿崑山和阜平兩個縣級單位相比較一樣。同時,王梁以君侯加將軍的身份擔任縣令,其目的主要是為了加強河內實力,將其打造成一個饋餉不絕的大後方,所以,在幽燕幹了多年縣令的王梁並沒有鬧情緒,而是全身心地在循吏寇恂的領導下,做好本職工作,將野王的建設搞得風生水起。雖然歷史上沒有關於王梁具體施政方略的表述,但考慮他後來竟然打算憑藉野王一縣之力擅自動兵,就可以看出,他已將野王打造成了一個軍民一體、物阜民豐的郡國中心城市。野王在後世一度成為河內郡治所在地,也不知道與王梁有沒有關係?

筆者在寇恂和馮異等人的故事中提及過河內對於東漢龍興的意義,在此只是簡單點一下,王梁作為寇恂搭檔,自是輸力不少。王梁和寇、馮二位主將一道,南拒洛陽重兵,北取天井險隘,虎距表裡山河的形勝之地,令朱鮪空有三十萬更始主力大軍,卻不敢北上攻伐劉秀,只能坐待劉秀蕩平河北,最終奠定皇基。對此,劉秀看在眼裡,喜在心上,不止一次地說過,王梁居功甚偉。這為他後來成為東漢歷史上首位大司空提供了堅強支撐。

公元25年六月,劉秀掃平河平,在眾將的擁戴下正式稱帝。他為功臣加官晉爵,著手組建自己的領導團隊。

讀者大大知道,秦漢兩代實行三公九卿制,在西漢後期,創自先秦的三公由丞相、太尉、御史大夫改為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是國家的最高官職。一般來說,三公重臣的任命是關乎國家興衰的大事,歷朝歷代的君主都非常慎重。劉秀對三公的任命同樣重視,但是劉秀選任三公的方法與他的前輩又有些不同。因為西漢後期,隨著天人感應和讖緯學說的興起,像劉秀這位中興大漢的皇帝,不能不考慮讖緯的影響,總想著給自己貼上“順天應人”的標籤。

當時,給劉秀製造“天命在身”符命的正是一部新莽末年讖緯家杜撰出來的《赤伏符》,劉秀自己既然應了“發兵捕不道”的讖語,就不能不考慮在選任三公重臣時,也如法炮製。如他在選任大司馬時,就不得不優先考慮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平狄將軍孫鹹。這一度給他的新生政權埋下隱憂,前文多次說過,本文不再重述。

同樣,劉秀在任命大司空時,也從《赤伏符》中找到了“王梁主衛作玄武”的依據,這讓他眼前一亮,立刻想到了最早率領突騎雪中送炭的幽燕大將王梁。然後順著這個思路,他迅速腦補了王梁勝任其位的符契。

在劉秀看來,“主衛”說的是治理衛國故地,作為西周初年分封的諸侯國,衛國是最後一個滅亡的,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衛國的國君會傍大款,魏國強就當魏國的女婿,秦國強就當秦國的附庸,平時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實在激不起大國吞併的興趣。所以直到秦二世上臺後,才將其末代君主衛君角廢為庶人。野王縣正是衛君角的父親衛元君的避禍地,此時正美其名曰是衛國最後的都城(彼時,衛國已是純粹的城邦國家,全國只有野王一城以奉康叔之祀)。

話歸正題,幸運地被三公金彈砸中的王梁當時正是野王的父母官,這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嗎?

再說“玄武”,玄武是古代傳說中北方水神的名號,也稱真武,是龜蛇合體的神祇。司空是管理水土之官,正好與玄武有交集。就這樣,劉秀透過一次匪夷所思的腦筋風暴,認定當時在野王的王梁是當司空的天賜人選。於是,這個後來被證明是極端業餘治水人才的功臣就被公舉為大司空,一步登天,成為中興帝國的三公之一。

今天看來,劉秀選三公有點像出鬧劇,對此,筆者還是那句話,歷史就是歷史,當時的人們相信天命,認可此種選法,筆者也只能就事論事。但是,這個看似充滿偶然性的過程,其實也少不了必然因素,那就是王梁不僅起名超正,而且戰功過硬,這才能成為大司空的必然人選。當然,也少不了他作為河北人,得到手握重兵的河北派功臣的擁護。要不然,他也會像那個孫鹹一樣,被莫名其妙地踢出局。

四方蕩寇建奇功

就任大司空後,王梁的爵位升格為武強侯。此時的他,新官上任,躊躇滿志,非常渴望能夠為革命再立新功,報答天命的眷顧和皇帝的器重。

公元26年春,經過一段時間修整的王梁迎來了自己蕩寇人生的高光時刻。彼時,檀鄉農民軍與五校農民軍見識到劉秀的厲害,知道這個皇帝志在蕩平天下,是容不下他們繼續逍遙法外的,遂決定聯合起來給劉秀找麻煩。

檀鄉軍和五校軍一起向今天位於河南北部和河北南部的魏郡、清河郡襲擾前進,沿途燒殺搶掠,搞得百姓四散逃亡,紛紛向劉秀告急。劉秀聞報後立即派大司馬吳漢為帥,統領王大司空等九將一起平定寇亂。

劉秀當時釋出的詔令是一切行動都要聽吳漢調遣。這也很正常,畢竟平叛首先是軍事行動,大司馬作為全國最高的軍事長官,由他指揮理所應當。不過,這讓王梁有點不太舒服,因為王梁和吳漢當初都是從漁陽郡縣令職位上走出來的,而且王梁還是地頭蛇,與幽州兵更親近,吳漢只是個外來的馬販子,憑什麼後來居上?王梁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老大不快。再加上吳漢是個人狠話不多的霸道總裁,根本不知道與王梁這個老朋友搞好私交,所以王梁不免心生牴觸。

這也難怪,無論是吳漢和王梁,他們在兩年前還只是北地小縣的官長,如今驟登大位,難免會有諸多不適之處。這是在所難免的,還需要劉秀這個大老闆在長期革命實踐中說服教育,幫助他們不斷進步。

當時,陷入一種無言的彆扭中的王梁個人小宇宙炸裂,一心想著憑什麼要等那個馬販子的命令,自己擁兵中原,佔據地利優勢,正可搶先出兵邀擊流寇,到時候將功勞簿往皇帝駕前一拍,豈不比聽人吆喝爽快。

於是,王梁下令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野王兵,立刻開拔。王梁的算盤打得很好,卻不小心觸犯了劉秀的逆鱗。劉秀聽到野王兵的調動訊息後,很是生氣,立刻下令王梁停止行動,一切依吳漢的軍令行事。老實說,劉秀這是很給王梁面子的,如果王梁就此止步的話,劉秀也不會深究,畢竟國家初建,一切還不規矩。

哪知道,接到劉秀的嚴令,王梁卻不以為然,仍然力主進兵。這下,劉秀可惱了,他下令尚書宗廣立即持符節前往野王,準其在軍前處斬王梁。一個對皇命推三阻四的傢伙,再有能耐也不能放縱,這是為君之道的起碼要求。

眼看王大司空就要成為有漢以來最短命的三公,關鍵時刻,宗廣的善心大發。作為一個長期工作在劉秀身邊的好同志,宗廣知道劉秀對王梁其實是很感激和賞識的,而且他也大致明白王梁搶先出兵的初衷。畢竟亂世之中,誰不想建功立業呢?他覺得此時誅殺王梁,不僅有失朝廷體面,而且難保事後劉秀不會後悔。於是,他化用陳平處置樊噲的招數,只是將王梁整個打包裝入囚車押送京師請皇帝聖裁,而不是隻將王梁的部分裝匣送給皇帝。

果然,宗廣的預測是對的。當劉秀看到一身赭衣、滿面灰塵的大司空王梁滿面羞慚地跪在面前時,立刻聖母心氾濫,想起了當年王梁雪中送炭的舊情,當庭赦免王梁。不過,王梁抗命,又不可不罰,遂下令名士宋弘取代王梁擔任大司空。看來,符命那玩意真的沒有多大作用,這才不到一年,“王梁主衛作玄武”就不靈了。與其信命,還不如把該做的事做好。

此後,王梁在京城坐了一個多月的冷板凳。這段時間,他體驗了人情冷暖,變得更加成熟了。天下方興,正是用人之際,劉秀當然不會放任一個疆場老將投閒置散,在聽取了王梁一次聲淚俱下的懺悔後,他重又任命王梁為中郎將,兼任執金吾,率領漢軍精銳出京蕩平寇患。

當時,王梁首先要對付的是赤眉別部。這些傢伙本來留在山東、河北一帶放手壯大隊伍,聽說主力在長安搞得天翻地覆,也想前去會合。就在他們行動之前,王梁的隊伍搶先佔據了箕關(在今河南濟源西),擋住了赤眉別部的去路。

憑藉關城險要,王梁的漢軍人數雖少,卻打得有板有眼。赤眉別部先後數次攻城,除了遺屍遍野外,毫無收穫。他們見漢軍並不出城攻擊,也就不再攻城,只是擇地安營,打算觀察一陣後再作區處。關上的王梁一直密切關注著城外敵軍的動靜,見他們逐漸鬆懈下來,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親率突騎銜枚疾進,吶喊著殺進敵營。還在睡夢中的赤眉軍哪裡還有心思抵抗,只顧四散奔逃。此後,王梁再接再厲,先後數次擊敗敵軍,最終迫使赤眉殘部放下武器,乖乖地舉起了降旗。

此後,王梁又和驃騎大將軍杜茂一起清剿五校農民軍餘部。經過漢軍反覆修理的五校軍此時已如驚弓之鳥,根本不敢再與漢軍交鋒,只顧發揮流動作戰的特長,在魏郡、清河郡、東郡等地打游擊。王梁見狀也及時改變戰術,在多次偵查的基礎上,首先摸清五校軍的遊擊路線,然後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一舉擊潰了這支還剩半條命的殘軍。

之後,王梁又從俘虜中找出嚮導,在其帶領下,悄悄地進山,將那些農民軍藏在山中的營堡一一搗毀,這下五校殘軍成了無水之魚和無根之木,不用漢軍大費周章就主動上門請降,據說僅持節的農民將領就有三十餘人。亂世之中渴望翻身得解放的人真的數不勝數啊。

此後,三郡的江湖道上,少了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勾當,百姓們終於可以安心地種田營商,曾經滿目瘡痍的中原大地上又出現了一派繁忙的景象,這裡也很快成為漢軍統一天下的穩固後方基地。

第二年春,王梁宜將剩勇追窮寇,帶兵繼續追殺漏網之魚,將五校軍最後的有生力量一路追至信都、趙國,最終在河北南部乾淨利落地消滅掉,至於農民軍沿途構築的屯聚塢堡,也被王梁燒得毛都不剩一根。至此,河南、河北境內基本再無大股流寇。

打怪升級撫降人

來自北地的王梁可能天生就不是搞高階政治的料,雖然不小心讓符命砸中過一次,但不久就因為自己的騷操作讓符命無疾而終。幸好,他的宿命還是在疆場之上,在這裡,他打得有聲有色,只要登高一唱,就能讓一家家農民武裝關門閉戶,著實打出了昴日雞的風采。

公元27年冬,鑑於王梁打怪的突出業績,劉秀遣使持符節拜授王梁為前將軍。一度失意的王大司空終於憑著自己的軍功強者歸來。

第二年春,王將軍又奉命進剿劉永殘部佔據的肥城和文陽。此時,曾經意氣風發地和劉秀爭正統的劉永早已成冢中枯骨,他的殘部們更是惶惶不可終日。面對新官上任銳氣正盛的漢軍大將王梁,兩地守將如何能夠淡定?沒有幾個回合就城破人亡了。

之後,王梁再度與杜茂兵合一處,全力進攻劉永舊將佼強、蘇茂於楚、沛之間。佼強雖是山賊出身,但自從被劉永招安當上橫行將軍後還是比較忠心的,在劉永死後又扶保其子劉紆,妄圖東山再起。至於蘇茂,那是漢軍的老相識了,一路兵敗一路逃生,到現在也混成精了。如今,這兩人擁兵控制著劉氏發家的豐沛之地,怎能不招致漢軍的重點打擊呢?

在王梁的指揮下,漢軍一路狂歌猛進,將佼強等人精心構築的防線衝得七零八落,很快就順利攻下了大梁和砫桑,兵鋒直指佼強的腹心之地。與此同時,漢將馬武等也分道合擊,共同向劉永的殘餘勢力發起最後攻擊。經過一年多的征戰,劉永殘部的復興之夢被徹底打斷了,大勢已去的佼強只好帶著劉紆前往東海郡投奔董憲。

既然敵人仍然有路可逃,那麼漢軍就要將其打到無路可逃為止。美中不足的是在第二年春,由於漢將蓋延的失誤,漢軍在與董憲、佼強等人的爭鬥中落了下乘。特別是漢軍平狄將軍龐萌的戰場造反,更是啪啪地打了劉秀的龍臉,惹得他親自下場處理這個反骨仔。王梁也率領本部人馬跟著皇帝出征。

聽聞劉秀不僅御駕親征,而且漢軍晝夜兼程數百里前來會戰,龐萌等人覺得大勢不妙,決定在劉秀髮起進攻前攻取桃城(在今河北衡水城內),搶佔先機。然而,到了劉秀這個級別的馬上皇帝,豈能讓敵人如願,他早就派人告知桃城守將皇帝馬上就到的訊息。桃城守軍聞訊立馬士氣高漲,抵死不降。龐萌除了強攻就只能望城興嘆。

桃城外圍的漢軍也沒閒著,他們顧不上洗去一路奔波的風塵,爭先恐後地向龐萌的軍隊發起衝擊。王梁也指揮自己的部下,不顧疲勞地和叛軍的阻擊部隊殺在一處,給了敵軍有力一擊。最終,龐萌擔心皇帝大軍合圍自己,只能連夜棄了輜重車輛,跑去和董憲會合,然後繼續頑抗一直到死。

戰後,劉秀讓自己的妹夫李通接替王梁擔任前將軍,替他指揮部隊,改任王梁為山陽太守,讓他負責鎮撫那些歸附者。讓那些造反出身的傢伙儘快化劍為犁,是關係國家長治久安的大事,王梁多次擔任地方官吏,又有帶兵的經驗,應該是可以勝任愉快的。

臨危受命的王梁很好地履行了皇帝交辦的新任務。他將那些新歸附者一一核實身份,根據他們的實際情況做出合理安排,除了選出一部分充實郡兵外,大部分放歸鄉下,並給他們發放種子和農具,指導他們儘快恢復生產,很快就讓山陽安定下來。

好心開渠露大怯

在山陽當了幾個月的救急太守後,王梁又被緊急徵召入京,擔任河南尹。因為京師洛陽就在河南郡,所有河南尹這個父母官可不好乾。王梁除了做好日常工作外,總想搞出一些業績,也好讓皇帝和權貴們開開眼。

最終,王梁決定從農田水利入手。經過多年戰亂,即便是京師地區的農田水利工程,遭受的破壞也相當嚴重,導致當地的農作物產量不高,百姓得不到充足的口糧,不免心生怨恨,後果難以預料。因此,王梁決定開渠引水澆灌良田,從而實現農業豐收,讓百姓儘快享受太平盛世。不得不說,王梁的初衷是極好的。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前面筆者交待過,王梁雖然當過大司空,可是因為抗令,沒多久就下臺了,因此上他基本沒時間熟悉大司空治下的水土治理工作。偏偏王梁覺得自己畢竟是過來人,非要冒充內行瞎指揮,結果他精心設計並組織實施的引谷水注入洛陽城下,然後向東瀉入鞏川的水渠,並沒有實現渠開水流的目的,反而成了爛尾工程。

曾經的大司空,理論上的治水高管,卻幹出瞭如此業餘的事情,立刻引來了有司的彈章。對此,王梁慚懼萬分,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大司空實在當得太短太水了,根本沒時間鑽研業務,如今勞民傷財一無所得,哪還有臉再尸位素餐?與其等到皇帝下詔切責,不如自己引咎請辭。於是,他誠懇地承認了錯誤,多次上表皇帝請辭。這一年是公元31年。

對於王梁治水搞出的大烏龍,劉秀倒是表現得很寬容。他專門下詔說:“王梁同志從前帶兵征伐,眾人無不誇讚其賢能,所以朕才將他調入京師任職。而且,他在河南尹的任上幹得也是兢兢業業的。至於說王梁同志建議開渠,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可惜沒有找到專業的工程師,搞出個半拉子工程,招致朝野怨謗,這也是事出有因的。我們應該允許同志犯錯誤,只要改了就是好同志嘛。如今,他本人如此堅決地要求引退,朕只好成人之美!”不過,劉秀並沒有抓住這樣一件令王梁露怯的事不放,很快就將他從風暴眼中摘出,調任濟南太守。對此,王梁還是非常感激的。

雖然筆者不知道王梁這個天命之人,到了泉城濟南有沒有再搞水利工程?但是筆者有理由相信,此事對他打擊很大,因為幾年後的公元38年,他就在定封阜城侯後不久,卒於任上。一代蕩寇名將就此殞落,未能再建奇功,不得不讓人嘆惜。

也許是生前興修水利搞出過烏龍事件,王梁死後的葬所也搞出個烏龍來。據說在河南濟源市東13公里的梨林鄉冢上村東200米處有一座古墓,曾挖出不少陶鐵器陪葬品,有人說這是南北朝時期的梁王墓,又有人說這是遼王墓,還有人說是東漢名將王梁墓,莫衷一是,難分彼此,只能烏龍了之。

在演義中的王梁則換了身馬甲,成了王梁王國棟,手使一杆素纓槍,曾是青峰山的二大王。因為撞上途經郭家莊的劉秀君臣,被皇帝的氣場所吸引,和另一個雲臺將萬脩一起,將強搶民女的大寨主火靈官張美群毆一頓,然後就跟上劉秀,幸福地走上了征戰天下的坦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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