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小姑送來幾掛自家樹上的枇杷，透過方便袋我一眼就看見，還有青的，沒有完全熟。我笑著說，如果再養些日子，這枇杷就熟透了，更好吃。小姑正和妻有說有笑地拉著家常，反應極快地接過我的話茬：哼！再養幾天，“麻雀看蠶越看越完了”，就這些我還是靠著小梯子從樹頂上摘來的。

也不怪，小姑家那棵枇杷樹在屋後小路邊，那條路是通往大馬路和菜市場的必經之道，散步的人也喜歡走這條小路。過路的大人或小孩順手摘幾個嚐嚐鮮也不為過，誰讓這惹人的東西就掛在伸手可觸的位置呢。

看著這幾掛枇杷，我不知怎麼就想起了老家那棵枇杷樹。一直居住在老家的小爹，每到枇杷成熟時節都要打電話給我，叫我有空回老家去摘熟透了的枇杷。說要不然就被鳥兒吃光了。當時我口頭上說，過幾天抽空回來摘，後來就忘了此事，一次也沒有回去摘過。

老家那棵枇杷樹，在村子裡是最先栽種的，結的枇杷也大，村子裡的婦女兒童大多嘗過妻送的枇杷，她們覺得這種像杏子一樣的東西味道很特別。後來村子裡的枇杷樹就多了起來，有的人家是從街上買回小枇杷樹苗，也有來我家串門的婦女，從我家枇杷樹周圍，挖走落下的枇杷長出的小枇杷樹苗回去栽。

鄉下各家房前屋後寬的很，都有栽樹的地方。那些年，我在老家房屋四周栽了多種果樹，什麼桃、杏、梨、柑橘和棗等，且都結過果、品嚐過，唯有一棵銀杏沒結過果。

記得在老家生活的那些年月，上了年紀的大爺們從我屋後大路去莊稼地，看見我修剪果樹枝條，背後就笑話我，說莊稼人不好好種莊稼，整天伺候吃不飽肚子的果樹。倒是婦女和孩子們羨慕喜歡，說來年春天也要栽些這樣的果樹。

枇杷的花雖沒有桃、杏、梨花好看，但它的果子有它獨特的風味，就連葉子也是個寶。記得有幾年冬天，隔三差五就有村子裡的老奶奶上我家對妻說，他二嫂，我來“討”幾片枇杷葉回去，熬水給家裡咳嗽的人喝。妻回敬說，切，您老真是的，還說“討”，樹上多的是，這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您隨便摘……

這一晃十多年沒有和老家的枇杷樹親近了，更沒有給它修剪過枝丫、施菜籽餅肥了。想必它和我一樣，在走向衰老的同時，接受著生活中的苦，也享受著生活中的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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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陸克情

安徽樅陽人，網名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