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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華才子到保安小張,他甘於沉寂,只為陪那人走完往後餘生

序言

“那你去找物管啊!”

一聲大吼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正在小憩的物管老張很快就接到了投訴電話,他只能披上制服,前去調解矛盾。

“都是街里街坊的,犯不上啊。小孫同志你以後小點聲,老李你脾氣也別太沖。這大半夜的,好了好了,都不聊了,都回去睡覺去吧。”

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調解,吵架的雙方才終於重歸於好,老張也終於能夠回到值班室繼續休息。

走出樓道的那一刻,帶著暖意的清風吹在了他的臉上。抬頭看看滿天繁星,老張想著,若是當初沒有選擇回到家鄉成為一個保安,他的整個人生會不會更加精彩且快意呢?

不明真相的人或許在這時就要開始嘲笑他:“你一個物管,又有什麼選擇的機會?”

但是他們錯了,他曾經真的有大把機會可以選擇。

老張,全名張曉勇,曾經的保安,現在的物管,1991年湖南省長沙市長沙縣高考理科狀元,1996年畢業於清華大學。

拿著就算放到今天都屬於金字招牌的清華大學畢業證,張曉勇又是何以“淪落”成一個保安的呢?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惠風蕩繁囿,白雲屯曾阿,景昃鳴禽集,水木湛清華。”吟誦著謝混這膾炙人口的名句,年輕的張曉勇第一次站在了清華園的門前。

與學霸們的人生經歷相似,身為湖南省長沙市長沙縣的高考狀元,張曉勇毫不意外地被清華大學錄取。

作為全中國最好的兩所高校之一,清華大學不會特別在意這位縣裡來的狀元。

但對於張曉勇本人來說,成為高考狀元已經可以算光宗耀祖,被清華大學錄取更是能讓他走上人生巔峰。

“未來的自己會不會成為一位科學家呢?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裡指點江山想想就很帥氣。

或者是當一名醫生、律師也不錯,不過和我的專業好像距離有點大。但是沒關係,只要我努力學習,最後一定可以成功的。當不上的話我還可以被分配,去當公務員,或者進入國有企業,為人民服務,人民一定會記住我的。”

張曉勇就這樣一邊想著,一邊走進了清華的校門。帥氣的學長笑著接過他手中的行李,溫柔的學姐滔滔不絕地為他介紹學校的各項設施。

張曉勇覺得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這就是一個天之驕子應該得到的快意人生。

30年前的大學生,地位與現在幾乎不可同日而語。1991年全國共有296萬名高中生報名參加高考,最終只有62萬人成功被錄取,錄取率只有21%。而正在如火如荼進行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則不會等待教育事業慢慢發展。

當時的大學畢業生們被稱為天之驕子,他們就像古代時被皇帝點中的狀元,也許中狀元的訊息還沒傳回到家鄉,他們就已經頭戴官帽走馬上任。大學生們也是,剛剛畢業,就會被分配到各種研究所、工作室或機關單位。他們來不及適應身份的轉變,就要在新的工作崗位上,為祖國、為四化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張曉勇當然瞭解這樣的事實,也正是在瞭解了這樣的事實之後,他才選擇了生物科學與技術這個相對冷門的學科作為自己的專業。

1991年的張曉勇當然不能預測,生物專業在未來的二十一世紀會受到何等追捧,當時的他只是想著,在沒有就業壓力的情況下,儘量選擇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專業。

在清華大學生物科學與技術系的學習是快樂的。

正像古人所說,與善人交,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在學長學姐們的帶動下,剛剛入學的張曉勇開始如飢似渴地學習自己感興趣的知識。

每天天還沒亮,他就衝進了實驗室,檢視昨晚一直在進行的反應的結果;每天天黑了,他依然捨不得離開圖書館,想要把這沒讀完的書讀完。

這樣教室、實驗室、圖書館三點一線的生活雖然清苦,但張曉勇樂在其中。想到自己一片光明的前途與未來,張曉勇更加堅定了要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好好讀書,不斷充實自己的信念。

時間一直到了1996年。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1991年到1996年,這對張曉勇來說,是快樂而充實的幾年。他在清華大學認真學習,努力讀書,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他也積極地參加學校所組織的各項活動,積極參加體育鍛煉,結交了不少朋友的同時,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德智體全面發展的優秀大學畢業生。

但是這五年對於中國乃至於世界來說卻並不平凡。

1991年12月26日,克里姆林宮上降下了那面已經懸掛了69年的蘇聯國旗,蘇聯正式從一個國家又變成了幾十個國家。而這也宣告著,兩極格局中的一極轟然倒塌。美國第一次真正成為世界上唯一的“話事人”。一超多強,即一個超級大國與多個強國共存的國際關係格局正式形成。

而在當時,中國的綜合國力還遠遠夠不上強國的標準。

1992年,小平同志登上了前往南方的列車。他的足跡遍佈了武昌、深圳、珠海和上海,他看著他當年畫出的圈已經連成一片,倍感欣慰。但同時他也意識到,正在不斷進行的改革開放出現了停滯,如果不能及時推動,人們很快又將陷入到爭端之中,不能自拔。

他決定發揮餘熱,再推這個他深愛著的祖國一把。

“一陣風雷驚世界”,小平同志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發表講話,講話的內容無外乎還是圍繞著他最經典的決策——改革開放。他將這些年思考所得和盤托出,他告訴大家膽子要大些,做出的改變也要更多些,摸著石頭過河,才能最終達到理想的彼岸。

九萬里風鵬正舉,蓬舟吹取三山去。在小平同志的勉勵與支援下,改革開放事業再一次揚帆起航,按著宏偉的藍圖前進。從此以後,人們的思想更加解放,改革的力度也變得更大,甚至連曾經的天之驕子大學生們,也切身體會到了改革帶來的影響。

1996年1月9日,在醞釀了多年後,有關部門發文,宣佈國家不再為大學畢業生分配工作單位。大學生們想要得到工作,需要自己去找。

一時之間,輿論譁然。

雖然當時已經有很多大學生並不會去國家分配的崗位上勞動,但對於那些並不想下海的同學來說,分配到的鐵飯碗依然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基礎。他們並不想去人才市場這片深水區中,同數量越來越多的後輩們廝殺。他們只是想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生活。

如果張曉勇能夠穿越回過去,他也許會勸說當年的自己,選擇一個更加穩定、更加體面的職業。但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張曉勇顯然還沒有這種“覺悟”。

他可是天之驕子!是清華大學畢業的優秀人才!

他不想在某個閒職上蹉跎一生,他想要在專業領域內,幹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1996年,大學畢業生張曉勇拒絕了國企和國家公職的工作。他選擇南下廣州,去到這改革開放的橋頭堡,體驗一下國際大企業的氛圍。

他最開始選擇了一家中日合資企業,企業主要經營日化相關的產品。

自從1972年時任日本首相訪問中國後,中國和日本百年積怨有了緩解的趨勢,後世的研究者們更喜歡稱呼這段時間為中日蜜月期。這期間,中日關係一日千里,日本為中國提供了大量的援助。

但是,光鮮背後往往隱藏著不足為外人道的陰暗。有些人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把中國的人才看成是人才,大材小用的狀況在很多企業中比比皆是。

懷抱著清華畢業證來到廣州的張曉勇,剛進公司就經歷了長達一年時間的培訓。對此,他並沒有什麼異議,他的同學們也有很多,要經歷兩年,甚至更長的實習期。

他也同樣沒有疑惑,為什麼培訓的內容幾乎與他的專業沒有什麼關係。他天真地認為這是公司對他專業水平的信任,公司想要把他培養成為一個全方位的人才。

他已經開始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在實驗臺前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他彷彿能看到,新來的小姑娘盯著他時,瞳孔裡的星星。

但是當培訓結束,他第一天上班,等待著他的卻不是熟悉的滅菌鍋、離心機和顯微鏡,而是一張空桌、一部電話和一搪瓷缸的濃茶。

他沒有像想象中一樣成為常駐實驗室的研究員,公司讓這個清華畢業的高材生去當客服。

他百思不得其解,是自己的專業水平有問題?還是自己沒說清楚自己想要去的部門?為什麼他這個生物技術專業的高材生卻要去當一個電話客服?

在糾結了好多天後,張曉勇還是選擇了妥協。這是他第一次妥協,但不是最後一次。

這一妥協,就是五年。

五年前,張曉勇孤身一人來到廣州闖蕩,他帶著“天下風雲出我輩”的豪氣干雲,發誓要闖出一片新的天地。

而僅僅五年後,他就只能在電話前叼著廉價香菸,感嘆“一入江湖歲月催”。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說它長,這五年在歷史的長河中甚至不值得一個註腳。

說它短,它卻已經足以磨平一個天才的稜角。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

這是一首先秦的民歌,張曉勇已經忘記具體是誰教會了他這首歌,他只記得這首歌的意思是:天黑了,你為什麼還不回家?

說心裡話,五年的時間不僅僅磨掉了這位天之驕子的稜角,也讓張曉勇對廣州這座城市失去了最初的憧憬與嚮往。曾經的他認為廣州是那樣的現代化,那樣的讓人心馳神往;但現在,他只會認為廣州是一個讓他夢碎的地方。

“要不要再在廣州待幾年?萬一以後有機會轉到技術崗位呢?但是好像機會也不大,要不就這樣回家吧。”不再銳意進取的張曉勇開始萌生退意。

但是當他從電話筒裡聽到他父親病重的訊息時,他冥冥中就已經知道,這可能是他此生與廣州最後一次相見。

他來廣州時坐的是火車,幾乎縱貫全國的京廣鐵路載滿了他和他同學的夢想。他小心地數著列車已經翻過幾座山,穿過幾道峽,彷彿轉過下個山口,就會有穿著長裙的姑娘對他喊一句:“Welcome to morden world(歡迎來到現代世界)。”

他回湖南時坐的依舊是火車,但這一次,他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聽發動機的聲音在隧道中轟鳴,廣州的燈紅酒綠彷彿只剩下一個光點,即便轉身,也只能看到列車員推著小車,有氣無力地喊著:“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小食品”,一如多年之前,彷彿從未改變。

他回去得很及時。父親的性命最終被醫生保住,但從此以後卻再也離不開人照顧。看著母親花白的頭髮,張曉勇那句“我還想出去試試”最終也沒有能夠說出口。

他決定選擇留在自己闊別多年的家鄉,陪父親走完往後的餘生。

那是2002年的冬天,湖南很少下雪,但在張曉勇的心裡,就像下雪了一樣寒冷。

他還記得很多年前,他剛剛考上清華的時候,親戚鄰居前來祝賀,父親那張一輩子都很少笑的臉上掛滿了驕傲與自豪。但是現在的他,可以說灰溜溜地回家,家人會怎麼看,親戚鄰居會怎麼看?

他不知道,他只能一邊尋找新的工作,一邊慢慢調整自己的心態。

一直到今天,他之前所從事的高階服務業也更加偏愛基礎設施完善的大城市,長沙縣是個小城,相比廣州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民風更淳樸。這裡的一切對闊別許久的張曉勇來說都是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他不知道從事什麼樣的工作更好,就只能一點點地去實驗。

他在大學時做過很多實驗,但是沒有一次實驗會給他帶來如此多的難堪。剛剛回到家鄉的他,依然不願意脫下代表著知識分子的白襯衫,他穿著襯衫到處碰壁,在實驗室養成的嚴謹態度沒有給他找工作帶來任何助力,反而讓他顯得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好不容易找到的房地產工作,也沒有能夠持續做下去。

2008年,無奈之下的張曉勇選擇去當保安。

彼時傳媒尚不像今天這樣發達,他去當保安這件事情,也止於街頭巷尾大爺大媽的口中。張曉勇就這樣,徹底完成了從清華學子向保安的華麗蛻變。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時間匆匆而過,青年才俊小張變成了人們口中的老張,當年的保安張曉勇也已經升職,成為了物管張曉勇。不僅升職,他還在當保安的日子裡邂逅了自己一生的伴侶,並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多年打拼的經驗終於開花,並結出了甜美的果實。在物管這個位置上,張曉勇的表現非常優秀,他本人也對此表示相當開心。

前些年,清華畢業當保安這件事被重新發掘出來,並在網際網路上迅速發酵。而作為當事人的張曉勇本人,第一次面對鏡頭就顯得從容不迫。

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清華畢業並不代表著能過上快樂的生活。清華畢業證就像一個沉重的包袱,壓垮住了自己,也壓垮了家人。而當他放下包袱,重新思考人生的意義時,之前求之不得的幸福卻在不經意間悄然而至。

如今,張曉勇依然在物管的位置上發光發熱。他的口碑很好,不管是居民還是同事都很喜歡他,而他當年許下的,為人民服務的願望,也透過他之前從未想過的形式最終實現了。

如果說還有什麼遺憾的話,恐怕就是當年因為掙錢不多,父親在幾年後還是離開了他。

說起這事張曉勇難掩悲傷,所以他已經決定,在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下好好保養身體,不要讓自己的孩子也經歷這樣的痛苦。

後記

就像之前北大畢業生賣豬肉一樣,清華學子張曉勇去當保安這事情也不被大多數人所理解。他們說

也不無道理,保安的工作與清華畢業生的身份確實不太相稱。

但正如張曉勇本人在接受採訪時所說,他不是懷才不遇,只是當夢想與現實發生激烈碰撞時,選擇安於現狀。

林和靖安於現狀,留下了梅妻鶴子的千古美名;陶淵明安於現狀,南山至今花木繁盛。

我們中國傳統文化中本就包含著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隱逸之風,多少仁人志士曾身居高位,卻一言不合就此離去,歸隱林泉。

故此諸位看官在感覺壓力太大難以承受時,不妨也想一想歷史上的那些隱士,想想我們今天的主角張曉勇。

或許急流勇退後,也能發現新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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