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默爾索
作為型別片,《寄生蟲》不妨說是一個現代寓言故事,直白俗套卻能跨越語言,引起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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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蟲》再次將韓國電影推上世界電影史的高光,上一次是在戛納,它為韓國電影贏得第一座金棕櫚。
此次好萊塢一行,榮膺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國際影片、最佳原創劇本四項大獎,值得一提的是,《寄生蟲》亦成為奧斯卡歷史上首部獲得最佳影片的非英語片。
2019年上映至今,共獲得國內外大大小小近七十個獎項,足見其魅力無窮。
其魅力正體現在導演奉俊昊想表達的主題——階級的對立上。
語言不通,亞歐文化差異,《寄生蟲》仍舊能獲得奧斯卡的青睞,足見奉俊昊的表達的精準有力,能引起跨越語言和文化的共鳴。
就主題而言,有1995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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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戛納金棕櫚傍身的
《冷酷祭典》
》,不免被作以比較。
就技巧和渾然天成,很多人可能更偏愛
《小偷家族
,或者奉俊昊的另一部電影《綁架門口狗》,認為
《燃燒女子的肖像》
。
的確,這部電影更像是一篇命題作文,以階級對立為主題的。
角色、情節和道具無一不是伏筆,無一不是暗喻,由此角色不免臉譜化,節奏也失去了流暢。
但剝掉《寄生蟲》型別片的外殼,將其當作是一個寓言故事,你會發現,那伏筆和暗喻是時代的寫照,尤其是深入瞭解韓國同時期的社會現狀之後。
《寄生蟲》勝之不武
《寄生蟲》的背景是現代韓國社會,圍繞著半地下室中的一家四口無業遊民展開。
父母與兩個子女,在各自人生挫折後,每天靠折披薩盒為生,在衛生間馬桶邊蹭著樓上的wifi。
父母曾經也是有過正經工作,兒子幾次奮戰高考,女兒有著設計天賦,卻沒有錢參加高考,最終在這間半地下室裡達到生活的平衡。
改變發生在家裡的兒子宋康昊得到的一份英語家教工作,一家人看到了階梯之上另一個階層的生活,看到了上層生活的體面和尊嚴。
宋康昊用各種手段,使家人取代了學生家裡原本的管家、司機。
在這一步步的計謀中,這一家四口進入了這個上層之家,並在這個家庭的暗處安穩度日,成為寄生蟲。
直到與以前的寄生蟲,舊管家藏在地下室的那個丈夫相遇,併發生衝突,最終摧毀宿主。
在這層層遞進的情節中,氣味、臺詞、大雨等等細節,表現了金錢打造的那座階級之牆的堅不可摧。
而牆內外的兩類人在不同的空氣下,被現實塑造成不同的人格。
這部電影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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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程度上失掉了現實色彩,所以更像是一則寓言,直截了當的表達自己。
導演的技巧又讓其表達意味深長,每一幀畫面、每一個細節都有其意義,細究會讓你酣暢淋漓。
正如飽受詬病的臉譜化。
臉譜化的窮人與富人,將這種對比推向了高點。
窮人感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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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電影最後的高潮,富人男主人的被殺,使得這句話成為對這兩個階級的最好解讀。
沒有誰能獨善其身,成為好人。
環境造就言行。
電影中,在不同的階級中,自有一種活法。
窮人也罷,富人也罷,都要遵守每個階級的遊戲規則。
窮人要的是生存,富人要的是體面,沒有誰是好人。
富人冷眼旁觀窮人,但是依舊要擺出一副知冷知熱的姿態,以和睦相處為動機,卻保留著骨子裡的矜貴,難免顯得不真誠。
環境造就言行。
所以不管你在哪個階層,你都沒有選擇,人性的扭曲是一直存在的,只是方式不同。
導演用寓言直白的講述了血淋淋的現實,但是他沒有深究導致現實的原因,也沒有交代現實的歸宿。
家中兒子割捨不掉的石頭,寓意著財富,也是他的執念。
或許在一家四口蟄伏半地下室時,執念消失過,現實又一次催生了它。
可執念終究是妄想,那一家四口如影隨形的氣味,在電影中被無數次提及,亦是階級的無形之牆。
結尾處兒子成為上層階層的夢,終歸成不了現實。
象徵與暗喻
《寄生蟲》是一則寓言,
過得好的人,更容易成為好人”
電影中的半地下室,是韓國的一種租房特色;
窮人父親年輕時的創業,是當年風靡韓國,又一度銷聲匿跡的臺灣古早味蛋糕;
幾度高考的兒子,夠不著,擠不進改變階層的獨木橋,也是韓國年輕人的寫照……
電影只體現了韓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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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貧富分化是全世界的問題。
民粹主義在西歐北美大選掀起波瀾;
中東極端組織混雜的西歐底層青年;
13億人口大國從精準扶貧到脫貧攻堅戰……目光若是放到近處,現實亦觸目驚心。
《寄生蟲》生於時代,也被時代所成就。
階層的鴻溝一直是文藝作品最能引動人共鳴的靶點之一,遠的有《悲慘世界》,近的有《北京摺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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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金錢意義上的窮與富,往往還有背後的品味、習慣、精神的歧視,帶來精神的鴻溝。
貧窮父親最終的爆發,隱喻了東亞社會幾十年來經濟高速發展背後的危機,如果不好好去解決這些撕裂的問題,社會很難走向更好的未來。
都說韓國電影承襲於好萊塢,但自己打拼出來一片型別片的天地。
最為人稱道還是他們對現實和人性的刻畫,沒有顧及,方才顯得真誠。
是時代的寓言。
文在寅時代在某種程度上超越了朴槿惠時代,給了有抱負的電影人一方沃土。
獲獎後,韓國總統文在寅甚至釋出推特“為了讓韓國電影人盡情發揮想象力,沒有擔憂地製作電影,政府也會一同努力。
”
這一沃土下,冷酷而尖銳的現實問題,韓國導演能夠去高度關注,帶著良心與使命感去構築與表達,這無疑是社會的進步。
這般努力,奧斯卡看得到電影的
貧富分化,但英語系國家的共情
。
當然,任何時候虛偽總是免不了的,但是承認虛偽的存在並坦然接受,不失為一種美德。
階層是什麼?
,
去年,《寄生蟲》在戛納捧回金棕櫚,韓國影評人自嘲,韓國民眾不在乎戛納電影節,但是在乎有韓國電影獲得金棕櫚的戛納,這一次,他們亦能不帶字幕的看奧斯卡的最佳影片。
所以,對於中國的影迷來說,
敢於面對現實,承認現實,文明才會有發展的沃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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