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是撰稿人@黑盒子
守住盒子和盒子後的那束光
今天是六一兒童節。
每年這時,家長們帶著孩子到電影院看各種型別的動畫片已成為固定節目之一。
為了表達自己對童真的珍視、對童年記憶的留念,很多大朋友也會在這天“祝作為大兒童的自己六一快樂”。
但當我們慣常性地慶祝這一童趣爛漫的節日時,可能淡忘了兒童節的由來其實是源於一段殘痛的歷史。
利迪策慘案紀念地
時間撥回到
1949
年,當時的國際民主婦女聯合會將
6
月
1
日定為國際兒童節的初衷,是為悼念二戰期間發生在捷克
利迪策村的屠殺慘案
(其中有近百名兒童受害)
,由此紀念全世界在戰爭中死難的兒童。
所以借兒童節這天,小萬想和大家聊一聊關於兒童節的由來以及基於那段歷史改編的冷門電影《利迪策大屠殺》。
片子不新,早在2011年就已經在捷克上映,片子也不算有知名度,或許只有關注二戰題材電影的影迷才對它有所瞭解。
影片以利迪策村民
Síma的故事切入,前半部分主要講述的是
Síma
失手弒子入獄前後的家庭變故,期間加了一條情感線,表現一對
利迪策年輕男女互相傳信進而互生好感
的愛情故事。
隨著突發事件的到來——臭名昭著的
蓋世太保
(納粹政權下的國家秘密警察)
頭目海德里希被刺殺,兩位年輕人這一“暗中傳信”的行為被納粹認定為捷克特務有關,慢慢的
整個利迪策村莊村民被捲入其中,利迪策慘案最終發生。
關於發生在利迪策的報復性屠殺究竟導致了多少人死亡,實際人數
已不得而知。
根據蓋世太保的行動報告顯示,有
199
名男性村民被處決,
195
名女性村民被逮捕。
在被抓的
95
名兒童中,只有
9
名被挑選移交至育兒組織接受德國化教育。
二戰結束後,又只有
16
名兒童被找到。
影片結尾
給出的數字是,在集中營裡有
53
名
女子死去,有
82
名
兒童受毒氣殘害,僅
17人
倖存。
這些赤裸裸的數字足以說明利迪策大屠殺對國際社會的衝擊程度,所以引發了強烈的國際輿論關注,催生了致力於呼籲保護兒童權利的國際兒童節的誕生。
即使村莊後來改了名,很多人也仍然以利迪策為後代取名,以示悼念和銘記。
還是回到電影中,《利迪策大屠殺》的一個關鍵情節轉折是“納粹魔王”
海德里希被刺殺。
關於這一歷史事件,《拂曉攻擊》《類人猿行動》《刺殺蓋世太保》等影片都有講述,不過它們聚焦的是刺殺過程。
納粹政權實施的報復性屠殺,在
《卡廷慘案》《
辛德勒名單》
等很多二戰題材電影也淋漓盡致地刻畫過,是
一種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走一個的殘暴行徑。
片名直接點題的《利迪策大屠殺》同樣有關戰爭與兒童,
但不是採用如《穿條紋睡衣的男孩》《喬喬的異想世界》等的兒童視點,而是以冷靜的客觀還原和
群像視點“旁觀”這一慘案
。
電影並沒有刻意渲染大屠殺時如何悲慘,也沒有主線人物,更多的是片段式的情節,比如母親們緊緊抱著幼兒、
父親與兒子緊握的手。
關於納粹用毒氣殘害孩童,導演僅用了一個“含蓄”的暴力畫面——
無數雙小手無助拍打著灰暗的車窗玻璃,車外計程車兵將毒氣灌入其中。
不同於好萊塢式的煽情,這部電
影所表現的兒童受害
,沒有直給的聲嘶力竭,更多是對於未知恐懼的不明所以,對戰爭的不明所以,以及對於生命和死亡的不明所以。
這種不明所以才是孩子、
才是
普通人在戰爭中的真實狀態
。
除了兒童,電影中的利迪策村民對於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也是處於一種不知所以然的狀態。
在壓抑
哀沉
的鋼琴和大提琴音樂所營造的
“黑雲壓城城欲摧”氛圍
中,等待被“宰割”的村民顯得如此渺小而無助。
因而影片所傳達的悲鳴,並不是直觀的血腥視覺衝擊,也不是兒童口吻直戳人心的直接表達,是鏡頭的冷峻和剋制所帶來的真實感讓人有了深入其境的感覺,彷彿自己也成為了一個感知什麼事將要發生但又不知何時會發生的利迪策村民。
《利迪策大屠殺》的非好萊塢敘事特點也助推著歷史真實感的打造。
影片主角是一個因失手弒子被關進監獄卻僥倖逃過納粹屠殺的村民,片子的
前半部分幾乎都在鋪陳關於主角
Síma
和利迪策村莊裡的故事。
村莊的瑣碎事情和日常生活會讓你有一種這並不是一部二戰電影的錯覺,但也正是日常瑣碎中的美好與寧靜,與後半部分利迪策被屠村的場景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方面去主角化,沒有過度渲染血腥,
打造了一種對比性和真實感,以真實性讓觀眾感知戰爭對於人的影響,深切認識到戰爭帶來的致命性摧殘。
群像路線也意在展現人的多面性,同樣是納粹,片中既有刻意栽贓陷害的殘暴軍官,也有因受不了兒童在自己眼前被殘害而自殺的德國士兵。
片中的獄警,嚴厲刻板,收受財物,但又善意地保護著關押在這裡的平民。
影片裡沒有過分醜陋的犯罪者,也沒有拔高的英雄人物,
戰爭對每個人而言都是災難。
當然,這樣離散的、陌生的敘事特點,對於觀眾來說確實有點欠缺吸引力。
過長的前情鋪陳、直到後段才出現的屠殺事件會造成某種“齣戲”和拖沓的感覺。
影片最後,導演也沒有走向好萊塢大團圓,它沒有讓我們看到更多的正義、光明、溫暖,重建的利迪策村莊不是為了悼念逝世的人,而是為了服務於宣傳口徑,活下來的人也成為了活的紀念物。
如果電影的前半部分讓你覺得,影片是站在捷克角度訴說民族傷痛的二戰題材電影,那結局的安排則展現了它站在人類反思的高度。
鐵軌延伸向遠方,不管倖存下的男主是留下還是離開,歷史車輪都在不停地向前,小人物則被大時代拋在尾後。
看完這部反型別、反煽情的二戰電影,我們會更加了解關於1942年利迪策慘案的歷史,也更能體會兒童節設立的意義。
節日往往被慶祝和歡度鍍上了更多歡愉的色彩,而讓人們逐漸淡忘很多節日來源的沉痛。
所以當以後再提起兒童節的時候,希望有更多人能瞭解背後的這段歷史。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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