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29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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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一段情，一個人

今天講一個愛情故事，結局不知是悲是喜。雖然時間淡去了心裡的傷，可那刻骨銘心的感覺，卻成了她一輩子的夢魘。

一座城，一段情，一個人。

她是個膽小鬼，總是喜歡逃避，從這座城逃到另一座城。她和大學同學見面了。兩人許久不曾聯絡，偶爾微信聊幾句，再見面時她已是一個母親。

——你好嗎。

——挺好的，你呢。

——就那樣吧。

——你兒子很帥。

——你閨女也挺俊。

兩人陷入沉默，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夜晚是個怪物，總是喜歡吞食人的寂寞和痛苦，然後躲起來大快朵頤。她思及此，忽然悲傷不已。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是他的小女孩了。

——小生不才，未得姑娘青睞，擾姑娘良久，姑娘勿怪。

自此，姑娘往南走，小生便往北瞧，再不擾姑娘清淨，今生就此別過。從此山高路遠，縱馬揚鞭，定銘記姑娘於心間。

望姑娘日後善其身，遇良人予君歡喜城，暖色浮餘生。

——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睞，擾公子良久，公子勿怪。

自此，公子往南走，小女子便往北瞧，再不擾公子清淨，今生就此別過。所有愛慕之意止於唇齒，匿於年華。

願你三冬暖，願你春不寒，願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願你餘生有良人相伴。

《孟子》裡的“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此時此刻完全無用，她不得不承認一個她這十年始終不願承認的事實——當年，她確實心動了。她彷彿做了一場大夢，她的眼、手、心、腦，整個身體都好像被一層迷霧給障住了。

直到某一天，就在那裡，那種似曾相識燕歸來的感覺，好像一束光，重新照進了她的心裡。

同樣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同樣是一個夕陽餘暉的傍晚，同樣是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車。一個熟悉的手勢，一個熟悉的眼神，一種熟悉的感覺。

寥寥幾句，無需多言，後視鏡裡的堪堪一眼，電光火石間，空氣中忽然就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幾個回合下來，互相試探你應我答，兩人都是個中高手，過招殺人不見血，心裡大概都有了分寸。

她忽然明白，一直以來她以為她是滿口倫理道德的封建衛道士，實際上她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只能逃也似的離開T城。

既然是自己的選擇，自然也沒有“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遭蝦戲”一說了。她會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也會因為一個人而逃離一座城。誰知，這一走，竟走出了心病。

有些人，縱然有錢有權，心內若無大格局，終究難成大事。

就如同女人，如若只有一副空皮囊，內裡卻是個草包腦袋，也是食之無味。

他原以為她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卻錯愕於她對社會新聞、法律時政、軍事科技的關注度，而她雖對權術手腕謀略佈局頗感興趣，卻深深的知道，一旦踏入官場，便再難有

“焚香、品茗、聽雨、賞雪、候月、酌酒、蒔花、尋幽、撫琴、棋道、潑墨、錦繡、吟唱、起舞、賞戲”

的閒情雅緻了。

不過，她雖經歷過不幸之事，也總歸是幸運的。

那樣的無禮，他也不曾和她計較。有手腕的女人總是不可愛的，他不希望她的純與真被世俗和慾望矇蔽，可是哪裡沒有勾心鬥角拉幫結派，誰又護的了誰一輩子呢。

更何況她從小家教極為嚴格，求學經歷也比較坎坷。於是，她身上糅合了多種特質，認真好學，求知慾強，玩樂心重。

回家，旁人只當她是貪圖安逸，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如同岑寧兒在歌裡唱的，“我可以帶你看看從前的自己，想起，想忘記的人。我們因彼此而自由，而存在。”

所以，年老並不等同於色衰，人老並不等同於珠黃，請對自己多一點點自信。

曾經，她一度崩潰到，覺得自己白活了三十年，一事無成、一無所獲。經過這些事，她覺得遇到的人不過爾爾，她沒有錯，愛情沒有對錯，錯的是所託非人。

現在想想，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不是有句話麼，

永遠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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