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東華只聽鳳九的話，此後十餘年東華真的是修身養性靜心閉關。
東華仔細數著鳳九踏入太晨宮的次數，除夕那日必定出現，其餘便沒什麼規律。
東華磅礴的仙澤逐漸回來了，到了該出關的日子了。
“帝君，迷谷方才說鳳九女君近日政事繁忙身染風寒，至今昏迷未醒，嘴裡一直念著您的名字，還請您看看。”
東華迅速騰雲趕到小竹樓。
白真和折顏擔憂地陪在鳳九身邊，見他來了只是草率行了一禮。
再看小白不停地囈語道：“東華，你別走，你等等我，我馬上來。東華。”
“折顏，她這是怎麼回事？”東華不顧白真上神反對的眼神，握住了鳳九的手。“我給她服下了藥，她這是心病，恐怕只有你能醫好。”折顏上神不顧白真的阻撓。
“老鳳凰，你這是做什麼？你還想讓帝君傷害小九？”
“真真，我覺得能解小九的心症還是要靠東華。”
“小白，別怕，我來了。”東華輕輕撫摸著鳳九的額頭。“你為何拋下我和滾滾？”鳳九仍舊在囈語。“不會再拋下你們了，小白，我這麼愛你怎麼會拋下你呢？”
“我也愛你但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你相處……”“遵從本心便可，小白。”東華溫柔地說道。
東華度給了鳳九不少靈力，鳳九不再囈語，沉沉睡了半日便醒了。“東華，你怎麼在這裡？”“不是……是帝君。”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聽迷谷說你染上了風寒，怎麼滾滾也不來看你？”“滾滾去佛陀那裡修行，還是先別告訴他，我好多了。”
“小白，現在剛剛開春，出門記得多穿一些。”
正說著只見外面下起瓢潑大雨。
鳳九曾經聽過下雨天也就是留客天，何況東華怎麼能僅僅是客人，再怎麼說也是滾滾的父君，至少是自己曾經很愛很愛的人。“怎麼突然下雨了？要不你在這裡住一夜？”
“好！”東華就差沒蹦起來了，內心連連感謝老天恩賜的一場雨。
“帝君，今日我想問問你那年大婚你去哪裡了？”“我去了魔族，那日姬蘅跑去白水山以她父親給我的龍鱗要挾我休妻，我便將她的秋水毒度到了自己身上，還給她下了永不得出魔族的禁制，毀了龍鱗。我本想回去找你，可妙義淵又要崩塌，我只好去對付緲落。等我趕回青丘時你已經去了凡間。”
“難怪我再也沒見過姬蘅，這麼說你沒有同姬蘅在一起？”“小白，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以後，我心裡都只會有你一個人，我怕姬蘅再來騷擾你我，就給她下了禁制。”
“那你為何接下來不去找我？”“秋水毒太過嚴重，我每日都需要用修為去壓制，我日日都去看妙華鏡想要找到你，只是，十億凡世，有些時候我也沒有辦法。”
“我覺得你總有辦法讓我回來，我再一次聽到你的訊息卻是你去羽化。”“我知道如果我告訴你，你不顧一切也會和我一起去保護蒼生，但你還小，還有那麼多歲月。”
“帝君，你是娶一位妻子，而不是找一個需要被你一直呵護的小姑娘，我多想和你並肩而立。”
“對不起終究是我對不起你。”
沉默
大概雨天讓人惆悵。“小白。”
“嗯？”“我走之前的兩百年，你過得很辛苦吧？滾滾出生時可有人照顧你？”“放心吧，當時折顏上神陪在我身邊，我也沒有很辛苦，滾滾自小就是個乖孩子。那兩百年我與姑姑都有書信往來，也不算太寂寞。”
“幸好我之前和折顏上神學過釀酒，我開了一家小酒館，生意很好，日子過得很富足。”
“小白，你一向是獨立堅強的女仙。”東華感慨道。
鳳九聞言只是淡淡地笑了，不堅強還能如何？
“我多希望當年我能陪在你身邊，看著滾滾長大。”
“帝君，我累了就先歇息了，你隨便找個客房休息就行。”其實鳳九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好。”
鳳九卻睡不著了，資訊量有點大。原來東華沒有和姬蘅在一起，是她誤會了。“帝君，為什麼我總是誤會你？那兩百年你也很難過吧？身染秋水毒，其實你之前救了姬蘅就已經還了她父親的恩。”
第二天折顏上神來給鳳九紮針。
“不想打針，能不能不打？”鳳九委屈地說道。“最後一針就徹底好了，小九，坐好我給你打針。”
“小白，別怕。”東華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東華貼心地蓋住她的眼睛，折顏輕輕一紮就算好了。“小九，這藥你再吃一日就好了。這是我給你的藥盒，各種藥的功能我都給你標好了，若遇見我不在十里桃林你也好應急。”
“知道了。”“剛開春你注意一點，小心彆著涼。”白真上神苦口婆心地勸道。“知道了。”
“多謝帝君，鳳九已經差不多好了，現下鳳九要休息了。”白真上神委婉地下逐客令。“小白累成這樣還不是你們一個個跑出去修行的修行，讓小白處理東荒和北荒的事務？”東華忍不住厲聲質問。
“帝君，這好像與您無關吧……”白真上神怒道。“帝君，這都是我自己沒照顧好自己，你怎麼還怪滾滾去修行，更與小叔無關。”鳳九趕緊打圓場。
“我和帝君還有話說。”鳳九馬上又說了這麼一句。“對，小白你上次說滾滾的事到哪裡了？”東華暗暗高興，默契回道。
“那我們先告退了。”折顏趕緊拉走白真。
“小白你有話要說嗎？”“我……”鳳九一時語塞。
“帝君，你說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小白，那日你說不知道怎麼跟我相處，遵從你的想法就好。”“嗯！”
“你多跟我講講滾滾小時候吧，我缺席的太久，這遺憾只有你能略微彌補了。”
“好，你說的我都想滾滾了。”
“想滾滾的時候就去太晨宮來找我好不好？”“好像我老去太晨宮不太合適。”“沒什麼不合適的，小白。”“那等滾滾這次修行期滿就該準備兵藏之禮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觀禮。”
“那肯定的。”
“對了，這玉佩你收著，關鍵時刻我可以襄助你。還有太晨宮的令牌你也收著，這樣你就再不會遇到被攔在門外的事了。”
“這是你的貼身玉佩，我怎麼能收？”鳳九擺擺手說道。“安心收下吧。”東華懇切地說道。“也好，那就多謝帝君。”
又到了離別時刻了。
“小白，你好好睡一會兒，我就先回去了，有事隨時叫我。”
鳳九再醒時枕邊多了一封信。
小白，記得不要讓自己太辛苦。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喝涼水，晚上也不要踢被子。
上次我看到滾滾的畫像特畫了這樣一張圖。
一隻小小的九尾銀狐趴在地上睡覺，鳳九輕輕撫摸著他，而東華則靜靜站在一旁溫柔地看著母子倆。
小白，如果當初我陪滾滾長大一定會這般美好吧！
美人落淚，我見猶憐。
枕上留書，夢醒可緩緩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