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
藍曦臣的目光從藍湛手中的通行玉令處移開,看著藍湛,問道:“忘機,今日蘭陵之事,你有什麼想法?”
藍湛收回思緒,默然片刻,然後沉聲道:“靜觀其變。”
藍曦臣聞言,看著藍湛。
這個胞弟,自從聖天城回來以後,情緒便再無往日的平靜無波。時而若有所思,時而低沉不語,時而怔然出神,時而眉目微蹙……
比如今日,藍湛情緒的波動尤為明顯。
此刻,藍曦臣能感受到他內心中的不安。
所為何人,他能猜得出來。可是所為何事,他不確定。
藍曦臣忍不住問道:“忘機,自從你回來之後,我一直沒有問過你,你覺得聖天君這人如何?”
藍湛聞言,看著藍曦臣,反問道:“兄長何來此問?”
藍曦臣:“沒什麼,就是隨口問問。”
隨便走走?
隨口問問?
藍湛看著藍曦臣關切的目光,知道並非如此。
藍湛想到那人自從他離開以後便杳無音訊,不由澀聲答道:“不過三四天,我對他並不熟悉。”
藍曦臣察覺到藍湛的落寞,轉而說道:“你覺得赤峰尊和他比武,他一定會贏嗎?”
藍湛:“我……不知。”
藍湛想起了那兩晚,魏嬰坐在他對面,認真翻閱聖天君之前的手稿,有看不懂的地方,還需要他給解答。
藍湛幾乎可以確定,那段時間的魏嬰確實是失憶的。雖然他弄不清,為何失憶的他對自己如此信賴。但這不妨礙他對此事的判斷。
如果他真的失憶,那些功法在這半個月期間,他是否已經練成?
到了什麼程度?
有沒有爐火純青?
若是爐火純青了,是否損身損心性?損多少?
這一切,他都不知。
思及此,藍湛的目光越發低沉起來。
藍曦臣見狀,不敢再問下去。
本想過來疏導他,卻沒料到反而讓他的心情越來越低落。
藍曦臣說道:“忘機,那就靜觀其變吧。
很多事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當下。
”
藍湛怔然地重複道:“做好當下?”
藍曦臣:“嗯。做好每一個當下,每個當下組合起來便是一切。與其擔心尚未發生的事情,不如專注在此時此刻,做好現在能做的事情,便足以。”
藍湛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幾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氣,說道:“……好。”
狩獵大會很快就到了。
這一天早上,藍啟仁本打算帶著藍曦臣、藍湛以及十幾名藍氏弟子一起去蘭陵天城的,可是,等他準備停當以後才發現,藍湛和藍曦臣都不見了蹤影。
他走到約定好的練功場,十幾名弟子站在那裡,身著白色的藍氏校服,個個長衫飄然,雅人清致。
除了一個人。
那人帶著藍氏抹額,從精緻的捲雲紋圖案可以看得出他是個內門弟子。
年紀不大,一雙眼靈動鮮活。
他此刻正蹲在那裡無聊的一邊在地上畫著圈,一邊嘟囔著說道:“澤蕪君和含光君太不夠意思了,一大早就走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我還想早點過去看看熱鬧呢……”
藍啟仁聞言,說道:“景儀,站起來!家規有云,要時刻注重儀態,聽到了嗎?今日狩獵回來,抄五遍家訓!……對了,你剛剛是說,曦臣和忘機都提前去蘭陵天城了嗎?”
藍景儀臉色一跨,不情不願地站起來,挺直了腰桿,答道:“是,仁木君。他們已經走了半個多時辰了。”
另一個內門弟子忙拱手施禮道:“仁木君,澤蕪君走的時候時辰還早,怕打擾您休息,就讓我轉告您一聲,他和含光君先去蘭陵了。”
藍啟仁聽罷,有些意外。然後說道:“既如此,我們也出發吧。”
在仁木君的首肯下,一群人終於奔向了蘭陵天城。
這樣的大會,年輕人都很喜歡。因為可能遇到不錯的靈獸,還能為自家天城增光。對他們來說,這是一項既可以玩得過癮,又玩得理直氣壯的活動。
當藍湛和藍曦臣到蘭陵天城的時候,金光瑤有些意外。
因為,這是藍曦臣第一次第一個到。
他笑著迎上來說道:“澤蕪君、含光君,今日竟拔得頭籌了,真是難得一見。祝願你們今天的狩獵成績也能拔得頭籌。”
藍曦臣溫聲道:“好,呈你吉言,那我們得加倍努力了。”
金光瑤聞言,哈哈一笑,然後說道:“澤蕪君說笑了,你們本就讓人望其項背了,若是再加倍努力,恐怕別人連湯都喝不上了。”
藍曦臣淺笑回道:“哪裡哪裡,阿瑤過譽了。”
金光瑤看了看時辰,說道:“澤蕪君、含光君,二位現在是去座位上等活動開始,還是先四處逛逛?”
藍曦臣聞言,看向藍湛,然後對金光瑤說道:“我們自己走走吧。好久沒逛過蘭陵了,今日好好欣賞一番。阿瑤,你去忙吧,不用陪我們了。”
金光瑤說道:“好,那你們自便。有需要及時叫我。”
於是,兩個姑蘇少年,清朗俊雅,並肩而行,漫步在蘭陵天城之內。
藍曦臣身心放鬆,連腳步都是輕快的,他在欣賞風景。而藍湛的雙眼卻如鷹一般,敏銳,洞察。
——未完待續——
作者:皓月君,我手寫我心。討厭“一眼看到老”之模式,喜歡探索人生之“未知”。文字靈動,可容天納地,也可道盡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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