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恩文

圖：來自網路

上世紀80年代末，他從一所工科大學畢業，分配到坐落在山區的一個國家部屬大型企業。

那時，工廠的單身職工都住在職工宿舍的二層小樓裡，吃在職工食堂，除了每個月在職工俱樂部看三、四場電影外，生活非常單調。能讓人提神的只有爬山，踢足球、打籃球等體育健身活動，而最多的業餘活動是玩撲克、下象棋。

他們這些大學畢業生一報到，工廠有兒女沒物件的頭頭腦腦們，便一個一個篩選，選中合適的就託該畢業生的小單位領導給他們的兒女牽線搭橋。

他出生在農村，家裡很窮，兄弟姐妹又多，個頭雖然不算小，但人長得並不出眾，所以給他介紹物件的寥寥無幾。

畢業一年後，眼看著同批來的學生都一個個處了物件，有的都辦了喜事，而自己還是單身一個，他不免有些著急。

不久，一位老師傅給他介紹一個姑娘。姑娘個子很高，長得雖不算漂亮，但他一眼就相中了，是他理想中的模樣。姑娘很大方，很會體貼人，知道他手中沒錢，第一次登她家門時，姑娘親自就為他備好了菸酒，作為她父母的見面禮。

當時，姑娘有兩個姐姐，已經出嫁；一個弟弟，正在讀初中，還有同在本廠當工人的父母。他們倆人的事，在那個文憑熱的年代，姑娘的家人都很滿意。

一次，他去北京出差，回來時買了一件她十分喜愛，也是當時最流行的大紅風衣。她也為他加班加點，趕織了一件毛褲、一件毛衣，他們花前月下，牽手遛彎，卿卿我我，沉浸在甜蜜的熱戀中。

一天，他接到車間領導下達的任務，去遙遠的外地出差一個月。臨行前一天晚上，他們在一起談了許多，很晚很晚，才戀戀不捨地分手。

出差在外的日子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回憶著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恨不得把日期一下子撥到返程那天。

終於，熬到了任務完成。他匆匆忙忙、興高采烈地趕回工廠。儘管路過自己鄉下的老家，他卻一刻也沒停留。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當他再見到她時，她一反常態，冷若冰霜。良久，突然說，以後不要再找她了，我們在一起不合適。說罷，扭身走了。儘管他再三呼求，卻沒能換來她一次回頭……

他一下子蒙了，不知自己錯在哪裡。

後來，有人告訴他，自從他出差後，又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新的男友，那人是工廠子弟，人長得比他長得好，家裡還有錢。

和她相處，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女友，也是他第一次地地道道的初戀，而他付出最真情的這份情感，竟這樣夭折了。

再後來，他和現在的妻子結了婚。幾年後，他應聘到省城一政府部門。如今，已經是一個處級公務員，一家人日子過得很幸福很安逸。

而她，在女兒十歲的時候離婚了，之後一直單身。企業破產後，她去了外地，當過酒店服務員，為人洗過頭，還陪過酒……如今年齡大了，靠女兒給的生活費，過著捉襟見肘的日子……

她的父母和姐姐們時常責怪她，當初如果和他結婚該有多好……

人生總有這樣或那樣的遺憾組成，這也許就是常人所說的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