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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女閒錄》:以貼近大地的姿態書寫

作者:小林二茶

林白在後記中寫道:“《婦女閒聊錄》是我所有作品中最樸素、最具現實感、最口語,與人世的痛癢最有關聯,並且也是最有趣味的一部作品。”

《婦女閒聊錄》的主體部分共五卷,由218個零散的敘述片段組成。前五卷的敘述者是一個名叫木珍在北京務工的湖北農村婦女,她用原生態的方言和口語敘述“王榨”過去與當下生活中所認識的人、所經歷的事。

每個片段都附有與敘述者木珍語言風格相近的小標題,以短句的形式夾雜著大量方言和口語詞彙。如第二段《小王做俏想要錢》,“做俏”在湖北方言中是鬧彆扭的意思;第七段《現在種田快活》,句式簡短且多用口語表達。

除小標題外,木珍敘述的片段也滿溢著方言與口語的粗糲與鮮活,這種貼近生活原汁原味的表述也增強了作品的真實性,使讀者能夠擁有觸及土地的實感。

如第七段《現在種田快活》中,木珍用樸實生動的語言講述了之前農村種小麥的麻煩——“割小麥的時候嗆人,灰塵最大,鼻孔是黑的,臉也是黑的,哪哪都是黑的,八門兒都是黑的。”木珍說話時多短句,用詞重複,夾雜著一些方言、口語詞彙,這些特點使她的表達不會呆板無趣,而是充滿著農村婦女閒聊時眉飛色舞的鮮活輕快。

《婦女閒聊錄》的語言不同於林白以往的寫作,在《一個人的戰爭》中林白寫下“在長期平淡單調的生活中,我的愛情是一些來自自身的火焰,我愛的正是這些火焰”這般隱秘熾熱、詩意傷感的語句。而在《婦女閒聊錄》中,林白的聲音讓位於敘述主體木珍的聲音,林白在此甘於做一個記錄者,記錄木珍口中更為廣闊的世界,用生猛的口語和獨特方言所敘述的更為真實的生活。

林白在談到《婦女閒聊錄》的語言時寫到:“我聽到的和寫下的,都是真人的聲音,是口語,它們粗糙、拖沓、重複、單調,同時也生動樸素,眉飛色舞,是人的聲音和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沒有受到文人更多的傷害。”林白並沒有刻意去修飾、規整木珍閒聊時的語言片段,而是以一種看似重複閒散實則內含邏輯的方式來籠絡文字,使這些質樸真實的生活片段以幾乎原生態的樣態呈現,展示了廣闊平實生活的冰山一角。

《婦女閒聊錄》中說話的聲音五花八門,這些來自田間巷陌、市井街頭的聲音讓小說充滿生氣,不同的聲音承載著不同的生活,它們流淌在木珍的敘述中,流淌在王榨的每個角落,越來越多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匯聚成充滿生命力的鄉土中國的故事。

在創作《婦女閒聊錄》時,林白致力於用原生態的語言展現出樸實生活最真實的一面。雖然小說中大量使用湖北地區的方言和口語詞彙會給讀者造成一定的閱讀理解障礙,但這種最樸素、最具現實感的語言卻內含了很多的生活,它將鄉村生活中的種種風土人情都含括在內,以至於可以開闊我們看生活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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