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病無論去哪裡都沒得治。”2019年11月，潘明敏在湖南老家醫院走廊上聽到醫生的這番話，內心頓時潰不成堤。才5歲的女兒易梓萌剛做完開腹手術，還躺在ICU的病床上，突然就被釘上死亡的標籤，而這一切對她來說發生的都太突然了。圖為小梓萌。
潘明敏今年35歲，來自湖南省永州市的一個普通農村家庭。原本一家人過著幸福的生活，直到2019年末厄運突然降臨，徹底粉碎了這個小家庭的幸福。女兒梓萌在家玩耍的時候，突然嘴唇發白，呼吸急促，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潘明敏下班後看到孩子症狀急忙將她送入醫院。圖為潘明敏和孩子。
醫院的檢查報告顯示梓萌的白細胞上百萬，血紅蛋白極低，在CT報告單出來的那一刻，醫生讓護士把孩子送到骨外科去，並驚呼道：“孩子腹腔內有大量血液，趕緊開腹做手術！”
潘明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梓萌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內。直到一位保潔人員從裡面出來時嘆息道：“這個孩子挺可憐的，這麼小肝上就長了兩個這麼大的腫瘤。”此刻潘明敏才意識問題的嚴重性，內心頓覺恐怖如斯。這次手術在當地醫院也是首例，以前從沒有孩子患過這樣嚴重的病。圖為病床上的梓萌。
梓萌出手術室後醫生告訴潘明敏：“孩子得的是肝母細胞瘤，肝上的腫瘤已經破裂，情況十分嚴重。建議做好心理準備，這個病治療的難度非常大，到時候可能人財兩空。”潘明敏聽後只感覺天旋地轉，差點站不穩腳跟，她跟丈夫抱頭痛哭之後還是決定想給孩子治：“孩子瘦瘦小小很可愛，不治療不甘心，我們想帶孩子出去碰碰運氣，萬一能治好呢。”圖為潘明敏在照顧女兒。
夫妻倆打聽到上海某醫院可以醫治這種病，於是梓萌手術傷口未愈，一家三口就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車。醫院的醫生在檢查後說梓萌的病治癒率有80%，兩人聽後高興極了。丈夫易健因為還要回老家打工掙醫藥費，潘明敏便獨自帶著梓萌留在上海治療，母女倆在醫院旁邊租了一間很小的閣樓，一住就是大半年。圖為梓萌和爸爸。
梓萌化療過程比較穩定，潘明敏本以為這就是轉機的開始，可7個月後梓萌結束一階段治療回家，腫瘤指標卻遲遲沒有好轉。一段時間後去醫院複查，檢查結果竟然顯示梓萌的病情復發了，孩子的肝上各個部位都有腫瘤，十分嚴重。潘明敏嚇得趕緊帶梓萌趕往北京某醫院準備做手術。在北京化療4個療程後，梓萌做了兩次肝部腫瘤切除手術。圖為病床上痛苦的梓萌。
手術後，潘明敏看到醫生掀開梓萌肚子上纏繞的紗布上藥，密密麻麻的針腳縫合著血紅的傷口，很長的刀疤從腋下蜿蜒至腰部。“孩子已經開腹三次了，別人開完後就是一條線，她都有增生組織了，疤痕很長很寬，已經有小拇指一般粗。”潘明敏看著傷口心疼極了，小小的梓萌身上插滿管子，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著，淚水抑制不住落下。圖為小梓萌。
求醫這三年來，潘明敏夜晚從來沒有敢在兩點前睡過覺。“每天晚上我都忍不住時不時摸摸她的頭，一個晚上摸好多次，生怕孩子發燒、發熱，生怕她突然間就沒了。”
等梓萌身體恢復傷口癒合得差不多，潘明敏就帶著她回了老家，在家吃靶向藥喝中藥維持治療，再定期去當地醫院複查。當地醫院的醫生們每次看到活蹦亂跳的梓萌來醫院做檢查的時候都非常驚訝：“怎麼這個孩子還在呀？真是不可思議。”潘明敏每每都摸著梓萌的小光頭感慨道：“是孩子太堅強了。”圖為生病前的梓萌。
梓萌在治病過程中擁有強烈的求生慾望，很多同齡的孩子相繼離去，她什麼都不說，但是心裡都明白，她比任何人都害怕死亡，但卻一直努力堅持著。因為化療藥對牙齒不好，吃飯會痛，潘明敏告訴她要吃飯才能身體變好，與病魔做抗爭。梓萌聽後總是用力地點頭，有時候痛得流眼淚還是強忍著疼痛吃飯：“我要好好吃飯，好好治病。”圖為回到家中的梓萌在摘菜。
4次手術，21次化療，梓萌一路走來十分不易，肝部現在切除了只剩40%不到。可就是這麼可憐的孩子，病魔卻還是不肯放過她。梓萌手術後回到家後堅持吃靶向藥和喝中藥，可是每次複查血小板卻只升不降，人也日漸消瘦。醫生說孩子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指標一直降不下來，無法再做手術，下一步可能要肝移植。圖為醫院裡的母女倆。
經人介紹，潘明敏帶著梓萌趕到山東某醫院，現在孩子正在化療，準備做肝移植手術。可是現在擺在她面前的一個重大難題，便是孩子的移植費用。梓萌治療已經花費了50多萬，負債10萬，孩子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養老錢都已補貼進來了。梓萌奶奶50多歲，患有糖尿病、高血壓，還在外邊快遞驛站分揀快遞，早上4、5點去一趟，中午一趟、晚上一趟，一個月工資1600，全給了孩子看病。“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負擔不起。”潘明敏哽咽著說道。圖為媽媽在照顧梓萌。
潘明敏丈夫易健從事寬頻安裝工作，一個月到手三千。孩子患病後，他仍舊在老家給孩子打工掙錢，但是對於孩子的移植費用來說仍是杯水車薪。梓萌外婆心疼潘明敏，勸她放棄，潘明敏心酸地說道：“我母親心疼她的女兒，可我也心疼我的女兒。孩子做了這麼多手術，治療了這麼多次卻還不好，別人都是一次成功，我們經歷了三年，實在太坎坷了。”圖為梓萌在看書。（文|半夏 圖|家屬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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