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句“擒賊先擒王”大家都耳熟能詳，這句詩的上一句大家就會比較陌生：
“打人先打馬”
。
這句出自杜甫《前出塞》的詩句給很多人留下了一個觀點：在古代戰爭中，由於都是使用冷兵器近身肉搏，所以戰馬這種殺傷性比較大的“武器”一出現，就會率先變成敵軍拿下的第一血。
大家也都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畢竟
用最快的方法挫敗對方，讓對方最有力的“武器”直接消亡，
自然能更快取得勝利。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一場橫屍遍野的古代戰爭打下來，戰馬的存活率反而要比士兵還要高，也就是說戰場上並不都是“打人先打馬”的。
就算是敵軍進攻，也會率先打騎兵，而不是戰馬。
而且將領沒有把握寧願讓士兵送死，也不捨得讓戰馬去送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一、人容易殺、但戰馬盔甲護體難殺
其實在古代戰爭中，殺騎兵和殺馬還是很有講究的。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先殺騎兵，
畢竟要殺一個騎兵容易，但是要殺一隻馬就很難。
古代的戰馬跟士兵一樣，是有“盔甲”的。保護戰馬的裝具叫馬甲、馬鎧。中國歷史上從秦漢時期就開始有戰馬的存在，自然是要好好保護起來的。東漢時期就已經發展出來保護馬的裝具，一直到三國時期，一整套保護馬的裝具就已經被髮明出來。
戰馬除了七竅、四肢和尾巴裸露之外，其他都被馬甲很好地包裹著。
馬甲雖然非常笨重，讓戰馬的機動性和靈動性沒有那麼高，但是卻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護馬匹不受傷害。
一直到明清時期，馬甲的發展已經日漸完善，能在保護好馬匹的情況下又給馬匹減輕負擔，也增加了戰馬在戰場上的機動性。
所以戰馬在古代戰爭中，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殺死的，他們也像士兵一樣受到鎧甲的保護。
而戰爭中的弓箭手通常都是在整個軍隊的後方，
距離敵軍的戰馬實在是太遠了，
那些箭射出去了都未必能射中戰馬，更何況是戰馬的馬甲呢？
這時候弓箭手會選擇先射人，只要把騎兵射死了，
戰馬就會失去掌控，也就成不了什麼氣候了
。馬雖然也是有靈性的動物，但是跟人的智慧根本沒得比。失去了騎兵的戰馬，就像是海航的船失去了掌舵者，沒見過迷途的船隻能夠自己走出無垠的海洋的。
所以這時候選擇先射騎兵，其實是將利益最大化的抉擇。
而且衝鋒的騎兵對戰騎兵之間，也會更快取下對方首級，而不是選擇去殺馬。因為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先殺戰馬的時間就已經足夠被敵軍取下自己的首級了。分秒必爭之下，總是要先殺人。
二、戰馬的血很厚，危急情況下也可以使用工具砍掉馬的四肢
先殺人再殺馬，第二個原因自然就是戰馬本身的奔跑速度和難以殺死的性質了。
眾所周知馬是草食性動物，天性並不好鬥，甚至在食物鏈上一直處於被捕食的“弱者”，所以他們進化出了非常快的逃跑。一旦感覺到危險，就會加速狂奔，或者用馬蹄和馬齒來保護自己。
就算是沒有馬甲的保護，戰馬的實力也並不弱。
在步兵對戰騎兵的戰爭中，步兵一旦靠近，
可能就會被馬齒撕咬，被馬蹄踹翻。
特別是在警戒狀態下的戰馬，一般都非常彪悍。步兵隨便被撞一下，都是九死一生了，所以他們一般也不敢拿著冷兵器就自己去殺馬。
戰馬的生命力非常旺盛，平均壽命可以達到二十歲到三十五歲。而且耐力極強，奔跑起來可以持續七八個小時。經過訓練之後，
戰馬的肌肉又非常發達，拿著冷兵器計程車兵是很難一刀就把戰馬砍死的。
馬在被更強大的動物捕食的時候，也需要被長時間的撕咬，等到血流得差不多了才會停止呼吸。或者是長時間咬住馬的脖子，耗盡它最後一絲體力，馬才會倒下。
所以在兵對馬這種雙方的實力過於懸殊的情況下，
士兵需要砍很多刀戰馬才會死
，這在戰場上就沒有直接去殺人來得快。
當然如果要選擇殺馬，也是可以的。不過這時候單單靠著自己手上的冷兵器，是完全不夠的。
所以會需要像絆馬索這型別的工具
，直接最大程度限制戰馬的出動。
或者在危急情況下，步兵會選擇直接砍掉戰馬的四肢，因為戰馬的身體穿著盔甲，但是四肢沒有被馬鎧覆蓋，是戰馬身上少有的弱點。不過這也要求士兵擁有超高的素質，普通士兵很難擁有這個素質。
三、戰馬價格昂貴，一匹可達百萬錢
打騎兵的時候之所以先打人，還有一個原因是戰馬的
價格昂貴
。
在古代的時候馬匹的價通常都非常貴的，特別是要大量應用於戰爭的戰馬，更是寶貴的資產。
馬匹作為交通工具以及其他應用價值，
在農耕時代中的地位，甚至可以跟耕牛相提並論。
在古代養馬的人並不多，因為前期需要大量資金的投入，以及有養馬這門手藝的師傅。而且各項證明都需要官家的批准，沒有一定的關係是開不了馬場的。
在馬匹的飼養過程中會出現大量的問題，就算是最普通的生病，找不到一個好的獸醫，馬匹也就直接死亡作廢了。
就是因為這些大多數人難以克服的問題，導致養馬的人並不多，
物以稀為貴，馬的價格自然就要往上升了。
如果簡單地將馬當成我們現代的代步工具汽車，那麼在西漢時期，
一匹 “汽車馬”就可以賣到一百萬錢的價格
，而像“汗血寶馬”這型別的血統純正、奔跑速度快、戰鬥力強的馬，就更是天價了。
而在戰場上，馬匹作為一種戰略物資，甚至比士兵這種人力資源還要更加珍貴、重要。
所以有時候將領寧願讓士兵送死，也不捨得讓戰馬去送死。
這就是為什麼不殺馬的原因，大家打仗的時候都是抱著必勝的信心的，戰打完了之後戰馬就可以作為戰利品被繳獲。
戰馬和俘虜不一樣，俘虜會有想法，但戰馬沒有。
誰得到了，就是誰的，敵方的戰馬也可以為己所用。
而且如果繳納的戰馬夠多，還可以作為軍功的評定條件之一，開始升官發財之路，所以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殺馬。
這時候先殺騎兵，等戰爭勝利了之後再去抓馬。總比去刺激戰馬，讓戰馬在戰場上橫衝直撞要好得多。
文/小羊
參考資料：《戰國騎兵研究》，陳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