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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講吃的老滿洲旗人有文化嗎?

歘乎巴恰的,也是張嘴就是吃的嘛嘛嘛,又是抹嘴上的油,又是叼個牙籤像是肉絲塞了牙縫。聽遼東鳳凰城黃白二旗的老滿洲人說故事,多一半子都是美味佳餚。在北京讀中央民大的侄子告訴我,說老滿洲旗人,甭管老營子老堡子遼東鳳凰城看邊舊旗人,還是京裡京旗的後輩人,張嘴就說吃的,您怎麼回事兒呢?沒文化。沒有多少文化,張嘴說不出來別的什麼,又要臉面,好吹牛皮,那怎麼辦呢?就說吃的。

說您就瞧著,越是沒有文化的,書畫玩應任嘛不通不懂的,那也就得那吃的說事兒,那美味佳餚當吹牛的談資。這話損點,讓侄子說的臉紅。問問出處,說是一個大學的老先生說的,叫總結。好像這話在我身上是言中,可不就是沒有文化,真的說的什麼高的矮的,說不出來啊,只能說吃的,透著那麼一股煙火味道,屬實也就是眼巴前兒那點兒東西,以吃為主。

白旗街上,會講故事的就太多。老關佳門裡有大麻子,本是家薩滿,大清的時候有一個官名,叫祝司,只不過不是官府認命的,而是老堡子裡,老院大房子老老太太給報的號,老院子有什麼事兒都由大麻子給張羅。那會兒說叫給喊幾句。說是喊幾句,您說早前的時候老滿洲旗人遇到日子窄巴的時候,喊幾句,那也就是一口吃的。真真的什麼也都能有,按照老禮兒,請祝司,得送三次禮兒,還得給三次賞錢。才會真的給您喊,不是說家薩滿,您本家有事兒人家就免費服務。自是不過日子窄了,手頭短了,咱們老滿洲旗人也就沒有面子了,也就沒有什麼三道禮兒三送財了,那也就是吃一頓飯,就完了。

後來慢慢的演變,就好像那些個家薩滿也就是喊幾句,混弄一頓飯而已,家薩滿也不再是先生了,也不再是祝司了,也不再是薩滿了,就是個二大爺,張羅個事兒,支應,喊幾句而已。老關佳在繼字輩上,一南一北出了兩個貴人,南邊的北紅旗老堡子繼藍,日本國東京帝國大學畢業,學的是無線電,在奉天官家的電報局當差。老關佳驕傲的不得了。北邊草河外新枝下堡子,繼宮,讀的是滿洲的師範,新京外面的學校當先生,後來幹了革命,沒有了音信。這是河東三十,沒有過三十年,河西了。高麗沿打仗那年,美國飛機轟炸鴨綠江上的電站,繼藍在安東給志願軍的電報局當工程師,因為裝置故障,志願軍發現美國飛機,就用電報通知大壩上的蘇聯高射炮,保衛大壩,這個電報晚了半個鐘頭,大壩遭受了損失。結果繼藍吃了刮拉,給弄北邊編外的地方就職。後來鬧運動,又給打發下鄉,到鄉里工作。一家子都跟著遭罪。而早前不得已的。

繼宮出去幹革命,家裡驚慌失措,也不知道福禍。也是五靈之地。鳳凰城第一次解放,繼宮就當了縣長。到後來,說起來老關佳門,你看這河東河西,人真說不好。

說都是一門的人,從大麻子到後生的出息人,沒有人能看出來。等真的不說吃喝,旗人人家真的好了,那也就是這些年。

老堡子,故事留下來,旗人旗事兒,滿洲舊事兒舊俗。說故事的角色,不再是喊幾句。當先生的家薩滿成了大先生二大先生,旗人人家的生活才上了正規。老郭家老太爺辦事情,大碾子裡的老郭佳大先生給祝司。送信的來的時候頭份禮兒,孝子來磕頭請家薩滿二份禮兒,三份禮是傳送當天櫃上過的犧牲,豬頭,整雞。錢財也是三份,定錢是孝子撂的,六六大順,六百六,六十六,六塊六都有,憑心思,誰都不興挑。大先生下車,一頭到底,家薩滿請祖宗報廟,二道錢財。得哄得好好,人情世故。末了,愉愉作作,大先生結賬。毀上貼子,一概花銷,取一個大數。頭面人家靠萬,普通人家靠千。給了大幾百也行。說一個說嘴的大先生能夠需要這麼多錢,還有禮品。可真的不說是喊幾句吃頓飯了,封建迷信而已。風氣越演越複雜,儀軌越弄越繁雜,全遭罪。確實也就是封建迷信了。

現在講遼東鳳凰城黃白二旗的老滿洲旗人故事,講的也好,聽的也好,都懂了吃喝不算啥。好講究吃喝的,要麼您就是沒有多少文化,別的故事不會講,要麼就是您吃過苦,總是把吃喝掛嘴上。丹東有一個文化的局長,早前是大學的音樂老師,後來專門就研究神調,各種老滿洲薩滿的音樂都得到了非常科學的整理。這路東西,沒有文化您絕對整不了,滿洲文化裡,能夠納入文化範疇的就太多了。丹東史志部門出過好幾本丹東滿洲志書,講的都特別好,把遼寧省丹東地區的老滿洲東西留下很多,攢了好多好多的家底兒。滿洲文化這個寶庫現在有那麼多人在意,點點滴滴的有,成本成書的有,往後還會有電影、電視劇,還會有學校,好會有文化館。您看那多好。

有一個遼東鳳凰城北面三臺子住家的璟友,一輩子在城裡頭當幹部。頭二十年退休以後,就老是回遼東鳳凰城老滿洲故地的三臺子老家,橋,幫忙了,不僅僅是說幹活,還幫著找關係,弄資金。後來又幫著弄道兒,土路,硬化,黑色路面,進村如何水泥路面,十幾二十年,現在社會好,咱們老滿洲故地的小山村,老堡子,家家戶戶都是水泥硬化的道路,可是方便極了,老滿洲農戶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叔伯哥哥德友殺豬的時候,老兄弟幾個坐裡屋炕上喝酒吃鍋子,期間就說這個老兄弟璟友子好處,璟友子喝了幾口熱酒下肚,聽幾個老哥哥誇讚他,有點小激動,眼淚叭嚓的撂下筷子。璟友說他這一輩子,做夢都是他四五歲的時候,那會兒剛解放。冬天,雪大,雪大的他家西坡的山房椽子都咔吧咔吧響,瑪瑪和訥訥出去忙活吃食,好像一走都幾天。姐姐領著他們七八個孩子,擠在炕上,灶坑也沒有火,鍋裡也沒有飯,肚裡也沒有食兒。眼看著房上雪,窗臺風,圍在炕裡喝風。老院老奶來把一幫崽子都領回家,熱炕頭上,一人給一碗熱粥,這一宿大雪夜就過去了。回頭有回家擎著,快凍死了,上坡老叔家又來取,一幫子孩子都弄上坡屋裡,烤火盆,一人對付一碗稀粥。好炒點棒米粒。那一趟瑪瑪和訥訥出去的日子久,死活就不回來,家裡的缸已經吃的流光,就靠老姑奶奶給的一筐地瓜。柴火也是老叔給撈的,十了捆一堆放院子裡。

等年根兒,瑪瑪和訥訥回來,才緩過來,一個都沒丟。就那會兒半大孩子,尤其是特別小的,就像璟友這樣四五歲的,半道丟老了,山邊道邊看見死孩子,都是常事兒。璟友子就說,這一輩子都這個夢,沒回回來三臺子,非得念一年老院的好,上坡的恩,大房子的恩情。就非得給老堡子這些老滿洲親戚某點啥,做點啥。現在瞅著都好了,老滿洲旗人人家的生活都富富騰騰,心裡舒服,夢裡舒服。抬頭就能看見瑪瑪和訥訥的墓,心裡愉作,也有嗑跟老家兒說。這不是滴水之恩,這是老滿洲旗人的救命之恩,宗親之情,宗族之義。

作者鳳城白旗三臺

滿族文化網原創文章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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