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北宋治平年間，“渭之耕者得之於朝那湫旁”的《厥湫》，為先秦《詛楚文》三塊石刻之一，具有極高的文史價值。但自出土以來，對其文字內容和出土地說法不一，對其來龍去脈模糊不清，對其文史價值未作定論。其實，這一切皆因不知朝那湫所致。朝那湫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只要破解了朝那湫，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
關鍵詞：
桃木山；朝那湫；祭天祭川《厥湫》是先秦《詛楚文》三塊石刻之一，北宋治平年間出土於今甘肅省莊浪縣朝那湫，它是甘肅最早的一塊碑刻，被譽為隴上“石刻之祖”；它從一個側面記錄了戰國末期秦楚丹陽之戰和藍田之戰的一幕，具有極高的文史價值。
一、 《厥湫》的內容
題解。
秦惠文王后元十三年（前312年），因秦國使臣張儀欺騙楚國，楚王熊相惱羞成怒，率兵攻伐秦國的新隍及鄔、長、親等地。但戰爭的結局卻以楚國的殘敗而告終［1］。接著，楚國傾其精銳之師，發動了更大規模的藍田之戰。此戰以扼住秦國咽喉——“商於通道”為突破口，使其處於生死存亡之際。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秦國一方面加強軍事戒備，一方面祈求天帝和山川神靈保佑：除在雍城投放石刻祭天文告《巫咸》、在洛陽投放石刻祭川文告《亞駝》外，在今甘肅莊浪朝那湫也投放了石刻祭天祭川文告《厥湫》。它與其說是一篇祭神文告，還不如說是秦國的一篇戰爭動員令。
原文。
有秦嗣王，敢用吉玉瑄璧，使其宗祝邵鼛布愍，告於丕顯大神厥湫，以底楚王熊相之多罪。昔我先君穆公及楚成王，實戮力同心，兩邦以一，絆以婚姻，袗以齋盟。曰：葉萬子孫，毋相為不利。親仰大沉厥湫而質焉。今楚王熊相，康回無道，淫佚甚亂，宣侈競從，變輸盟制。內之則暴虐不辜，刑戮孕婦，幽刺親戚，拘圉其叔父，置諸冥室櫝棺之中；外之則冒改久心，不畏皇天上帝及大沉厥湫之光烈威神，而兼背十八世之詛盟。率諸侯之兵，以臨加我，欲剗滅我社稷，伐滅我百姓。求蔑法皇天上帝及大沉厥湫之恤，祠之圭玉、犧牲，逑取吾邊城新隍及鄔、長、親，吾不敢曰何。今又悉興其眾，張矜億怒，飾甲底兵，奮士盛師，以逼吾邊境，將欲復其兇跡。唯是秦邦之羸眾敝賦，鞟 棧輿，禮使介老，將之以自救也。亦應受皇天上帝及大沉厥湫之幾靈德，賜克劑楚師，且復略我邊城。敢數楚王熊相之背盟犯詛，著諸石章，以盟大神之威神。
譯文。
秦國當政之王，敢於以吉玉瑄璧，使其宗祝邵鼛，以痛心之事，祭告於無比靈驗的大神大沉厥湫，以遣責楚王熊相所犯下的許多罪行。昔日我先君穆公與楚成王，以真誠之心，和諧相處，對內聯姻以相親，對外結盟以友好。共同約定說：子孫後代，永遠不做不利於雙方結盟的事情。這是秦楚雙方以恭敬的態度，當著大沉厥湫之面而立下的盟約。如今楚王熊相如同惡魔康回那樣，不講道義，大肆製造事端，採取多種手段，踐踏雙方盟約。對內以暴力屠殺無辜，刑戮孕婦，殘害親人，拘留其叔父，關押在如同棺材一樣的暗室之中；對外則一反常態，不畏皇天上帝及大沉厥湫的威嚴，違背十八代祖宗在神靈前締結的盟約，率領諸侯之兵侵略我國土，企圖剷除我社稷，滅絕我百姓。又無視常規，祠之圭玉、犧牲，祈求皇天上帝及大沉厥湫的同情，試圖佔領我新隍及鄔、長、親等地。對此，我們不敢說什麼。如今又興師勵眾，扇動民眾的憤怒，武裝國家最精銳的部隊，揮師奮進，入侵我邊境，以掩蓋他所犯下的罪行。值此之際，秦國雖然國弱民窮，兵器不好，車輛破舊，但即使剩下一介老人，也要進行自救。亦應受到皇天上帝及大沉厥湫之神靈的保佑，希望能夠制約楚國的入侵，且恢復我邊城。在此，將楚王熊相違背盟約的罪行，刻於石碑之上，以祈求大沉厥湫彰顯神威。
訂正。
《厥湫》為大篆文字。厥與久，同源而異流。若釋義，可根據其語境而定。如其中的“冒改久心”，意為一反常態，用久不用厥。而說到其湫時，則用厥不用久。厥者，大也，它是一種尊稱。例如，黃河很大而朝那湫很小，但它在朝那湫面前，卻是處於從屬地位的，因為它的祭祀之地在臨晉，而臨晉在山西，這是尾與源的關係。《禮記》說：祭河必先源而後尾［2］，便是佐證。北宋《汝貼》收有其碑文，名曰《巫咸朝那詛楚文》；故宮博物院藏有元刻碑文，名曰《湫淵》。因此二貼均將《巫咸》與《厥湫》拉在一起傳刻，給後人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誤解。如《平涼府志·朝那廟碑文》，便將《巫咸》作《厥湫》，誤認為朝那湫所祀之神為巫咸；《蔡挺在平涼二三事》所列《厥湫》，亦將巫咸與厥湫拉在一起，竟比原文多出30字［3］。不可否認，詛楚文《巫咸》《厥湫》《亞駝》三碑，文字內容相同，而所祀之神卻是不同的。所以莊浪朝那湫所祀之神為厥湫，而非巫咸；《厥湫》共有319字，而非349字。
二、《厥湫》的出土地
出土地標誌。
南宋陳思《寶刻叢編》說：“治平中，渭之耕者得之於朝那湫旁。熙寧初，蔡挺為渭帥，乃徙置郡廨。”這裡的治平，為北宋英宗年號，為1064年至1067年；渭，指渭州，治所在今甘肅省平涼市；朝那湫，為高山湖泊，在今甘肅省莊浪縣桃木山西麓。蔡挺，於熙寧元年（1068年）至熙寧五年（1072年）為渭州知州。這段記載，本來把《厥湫》的出土地及其去向說得很清楚。但因關山一帶共有9個朝那湫之故，古今之人總是大加揣測。為此明人趙時春說：“鎮原宋為原州，固原宋為鎮戎軍，皆與出於渭州之說不合。《天下金石志》謂朝那淵碑在固原者誤也。”對此民國張維《隴右金石錄》、今人範三畏《曠古逸史》，予以肯定並作補充。其實，這只是從行政區劃變遷上的澄清。而要徹底澄清，還得附加三條標誌：（1）原生朝那湫與次生朝那湫之別；（2）秦人的活動軌跡；（3）秦人戰前之祭的歷史原因。
桃木山與朝那湫。
桃木山，《山海經》稱之為龍首山，後演變為雞頭山、嶢山、奚山、幵（jian）頭山、薄落山、笄頭山、牽屯山和湫頭山。它位於關山之巔，海拔2857米，為莊浪第一高峰。這裡是一個三縣交匯的地方：東北麓有涇水之源老龍潭，為寧夏涇源地界；東南麓有汭水之源，為甘肅華亭地界；西北麓有朝那湫，為甘肅莊浪地界。方圓40裡，有大大小小的泉湫100多處，儼然是一個“龍的世界”［4］！朝那湫，《山海經》稱之為雷澤。《帝王世紀》說：“太昊帝庖羲氏，風姓也，母曰華胥。燧人之世，有巨人跡出於雷澤，華胥以足履之，有娠，生伏羲。長於成紀”［5］。由此可見，這裡是華夏第一國華胥國都地，是中華民族人文始祖伏羲、女媧的誕生地［6］。
《史記·黃帝本紀》說：黃帝“西至於空桐，登雞頭”。這裡的空桐，指崆峒山，為黃帝問道於廣成子之地；雞頭，指雞頭山，為黃帝朝拜華胥國遺蹟之地。嶢山，為堯族部落所居之地。奚山，為殷代和西周方國奚國都地。如靈臺青銅器“奚伯”，寶雞青銅器“奚伯乙壺”，皆為其國之寶。這與《山海經》“其陽多黃金，其陰多鐵”之載相印證。朝那湫，為東周方國朝那國都地。《說文解字》稱之為“西夷國”。《平涼府志》“盧彭在西北，後為戎那”，則言其國之源流。幵頭山，為漢代幵羌民族所居之地。牽屯山，為西秦先祖乞伏結權部落所居之地。湫頭山，為明清時代當地官民祈雨之地。關山一帶，如朝那湫、朝那山和朝那縣之名，皆因朝那國而得。朝，由桃木山東部的皛（xiao）然山演變而來：它是一座山的名稱，也是一個方位的名稱，意為晨曦出露的地方；那，為族名、部落名和方國名；湫，為水池、水潭。由此而言，朝那湫之名，當由方位、方國和地形所組成［7］。
《漢書·地理志》“幵頭山在西，涇水所出”，《淮南子·地形訓》“涇出薄落之山”，郭璞《山海經注》“涇水出安定朝那縣西笄頭山”，皆言其山為涇水的根本源頭所在。而《淮南子·覽冥訓》“嶢山崩而薄落之水涸”，則言涇水之源曾發生地質搬運的軼事。《山海經》“苕水出焉，沿東南流，入涇水”，《平涼府志》“湫頭實涇汭之源”，皆言其山亦為汭水的根本源頭所在［8］。
秦亭、湫淵和吳山。
秦人崛起於“汧渭之間”。其汧，包括汧水之源所在地今甘肅省華亭市五臺山一帶，如秦靈公所建上畤、下畤就在其山腳下的蓮花山；也包括今甘肅省莊浪縣桃木山一帶，如秦人祭天祭川之地湫淵，即為其山西麓的朝那湫；也包括今甘肅省張川縣城一帶，如秦人第一個都邑秦亭，就在其縣城所在地張川鎮瓦亭村。可以說，華亭、莊浪和張川三縣市交匯的關山之巔，是秦人的發祥地。
秦人先後有秦亭、犬丘、平陽、雍城、涇陽、櫟陽和咸陽7個都邑。其中第一個都邑秦亭，就在關山之巔、甘肅省張川縣境內。周孝王十三年（前885年），有贏姓之人非子，因其善養馬，被周孝王封為附庸，在秦亭建邦立邑。《後漢書》說：“漢陽郡有秦亭，秦之先封起於此。”由此可見，秦人始祖，當為非子；秦人之稱，當因秦亭而得。
《水經注》說：“水出大隴山秦谷，二源雙導，歷三泉而歷秦川，川有故秦亭，秦仲所封也，秦之為號始於是。”這裡的大隴山，實為小隴山；秦谷，為後川河和清水河谷地；二源，為“兩河”之源；秦川，為“兩河”流經之地；故秦亭，在張川縣城所在地張川鎮瓦泉村；秦仲，為非子後裔。這裡以“兩河”之源及其流徑為座標，非常具體地點出了故秦亭所在方位。《資治通鑑·注》說：“朝那之西，秦亭之東（當為西），有水洛城。”這裡的朝那，為秦肇縣，治地在華亭西北；水洛城，為莊浪縣所在地。這亦說明，非子所封秦亭，就在張川境內。再者，瓦泉村還發現秦人的一座長方形古城遺址，長250米，寬150米。周邊還有一些秦人的墓葬，出土秦人的鼎、壺、銅矛、半兩錢、銅柄鐵殳和車馬器具。這為秦亭的存在提供了佐證。
關山一帶，共有9個朝那湫。如寧夏的彭陽、原州、隆德有朝那湫，甘肅的鎮原、靈臺、涇川、崆峒、華亭、莊浪有朝那湫。其中，莊浪朝那湫是以義取名（其湫就在朝那國都地），為原生的；而別的朝那湫則是以類取名，均為次生的。如華亭朝那湫，明人趙時春《朝那廟碑文》就說得很清楚，那是為了方便當地民眾祭祀而仿建的。彭陽朝那湫本叫東海子，鎮原朝那湫本叫太陽湫，壓根就不叫朝那湫。
湫淵，為源通地脈之意。它的本質特徵是“不涸不溢”。莊浪朝那湫為石質湖泊，這裡為白堊紀地質結構：岩石厚度1160米以上，距今1。45——0。65億年，是6500萬年以前火山噴發後所形成。因其源通地脈，又與涇水源頭和汭水源頭在地脈中、在岩石間相通，故而數千年、數萬年、上億年以來，永不幹涸，永不外溢。這與史冊所載“不涸不溢”的朝那湫是完全一致的。《史記·秦始皇本紀》說：二十七年（前220年），“始皇巡北地、隴西，登雞頭山，過回中。”這裡的北地、隴西，均在秦朝36郡之列，前者治地在慶陽市寧縣西北，後者治地在定西市臨洮縣；雞頭山，為雞頭道的必經之地［9］，為莊浪縣桃木山；回中，為秦漢時代回中道的必經之地官寺，在華亭西華鎮境內。其中北地、隴西，為秦始皇出巡時所達之地；雞頭山、回中，為秦始皇返回時所達之地。按理來說，秦始皇返回咸陽時，從番須道或隴坻道過隴山當為捷徑，卻為什麼要繞道雞頭山呢？《詛楚文·厥湫》說：楚王熊相“不畏皇天上帝及大沉厥湫之光烈威神，而兼背十八世之詛盟”。由此不難看出，地處桃木山西麓的朝那湫，那是從秦穆公到秦惠文王18代祭天祭川之地。秦始皇作為秦國的建立者，豈有不朝拜之理？《史記·封禪書》說：“華山以西，名山七，名川四：曰華山、薄山、嶽山、鴻山、瀆山。水曰河，祠臨晉；沔，祠漢中；湫淵，祠朝那；江水，祠蜀。”其中，薄山即薄落山，為秦漢時代國家所祭之名山；湫淵即朝那湫，為秦漢時代國家所祭之名川［10］。
地處關山之巔、甘肅省華亭市境內的五臺山，黃帝時稱吳山，首建武畤以祭天神。大禹時稱嶽山，為四嶽部落所在地。殷代稱虞山，為虞國所在地。周代稱吳嶽，《史記·封禪書》說：“秦靈公作吳陽上畤，祭黃帝；作下畤，祭炎帝。”這裡的吳陽，指吳嶽之南——今華亭境內的蓮花山；其上畤、下畤，皆在其山。按照《史記索引》“蓋天好陰，祠之必於高山之下，小山之上，命曰畤”的說法，以五臺山為背景，在蓮花山建畤，正好與此相符。秦漢時代，吳山為秦漢王朝每年所祭之山，被譽為華山以西“七大名山”之一。唐代稱青龍山，因抗擊吐蕃入侵而更名。《舊唐書》說：“九月丁巳，吐蕃大掠汧陽、吳山、華亭界民庶，徙於安化峽西。”
由此可見，唐代吳山為縣，與華亭、安化（涇源）相鄰［11］。
蔡挺與《厥湫》。
蔡挺（1074年——1079年），字子政，宋城（今河南商丘）人。北宋景祐元年（1034年）進士，官至直龍圖閣，知慶州。神宗即位，加天章閣待制，知渭州。熙寧五年（1072年）拜樞密副使，元封二年卒，享年66歲，諡敏肅。
北宋時，渭州領平涼、潘源（崆峒區西）、安化、華亭和崇信5縣。治平年間，華亭一農民在朝那湫（其湫於1957年劃歸莊浪）旁耕田時，掘得石碑《厥湫》。熙寧元年，蔡挺知渭州，其碑被蔡挺收藏。熙寧五年，蔡挺升任樞密副使，後因病調任南京（宋城）御史臺，他把其碑帶到了南京他的住宅。紹興八年（1138年），其碑被宋城知州李伯祥移到了官府。此後因宋金之戰，其碑原石就不知所終了。
三、《厥湫》的價值
史料價值。
它從一個側面記錄了秦楚丹陽之戰和藍田之戰的一幕。站在歷史的制高點來說，秦國是實現中華民族統一的策源地，而秦楚之戰則是實現中華民族統一的轉折點。無論咋說，實現中華民族統一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因而其史料價值是不能低估的。
文學價值。
它立論明確，語言樸實，敘事清楚，就是到了兩千多年後的今天，一般人都 可大致讀懂。古人說“文宗秦漢”。《厥湫》之文風：準確、鮮明、生動，則是秦漢之文的典範。
文字價值。
其字結構方整，筆畫勻稱。這與金文的結體錯落、筆畫野逸有較大區別。也正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它是大篆過渡為小篆的鈕帶，是中國漢字由影象化過渡為符號化的橋樑，是中國方塊字的奠基石。
書法價值。
其書蒼勁雄渾，豪氣干雲，彰顯出一種正大氣象，且十分精緻，可與中國“石刻之祖”《石鼓文》媲美。米芾《自敘帖》說：“篆最愛詛楚、石鼓文。”趙明誠《金石錄》說：“其字法精工於彝鼎款識，別具一種筆意，與石鼓文可以抗衡，秦漢碑俱當讓一頭地。”
註釋：
據《汝貼·巫咸朝那詛楚文》、故宮博物院藏元刻《湫淵》、中國篆刻學會《厥湫》訂正
（明）趙時春。平涼府志［M］。內部資料（原載《四庫全書》），平涼市志辦，1999
參考文獻：
［1］ （漢）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3
［2］ （西周）姬昌等。五經［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3
［3］ 張懷寧。蔡挺在平涼二三事［N］。平涼日報，2012-8-28
［4］ 張雙鎖。甘肅省莊浪縣朝那湫考釋［D］。西部學刊。2019（23）
［5］ 祝中熹。甘肅通史先秦卷［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13
［6］ 張雙鎖。“羲皇故里”考［D］。西部學刊。2019（14）
［7］ 張雙鎖。說“羲皇故里”［D］。華夏文化。2018（2）
［8］ 張雙鎖。論莊浪朝那湫的歷史內涵及文化意蘊［D］。西部學刊。2019（1）
［9］ 張雙鎖。平涼境內的兩條隴山古道［D］。甘肅文史。2020（1）
［10］ 張雙鎖。莊浪朝那湫歷史上的祭祀活動［N］。平涼日報，2019-3-4
［11］ 張雙鎖。隴山古道——番須道［N］。民主協商報，2020-6-13
作者
簡介
：
張雙鎖 男，莊浪人，莊浪商務局退休幹部。
本文刊發於《莊浪文藝》2020號總第1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