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的
“改稻為桑”
陷入僵局,時任
“浙直總督兼任浙江巡撫”
的胡宗憲雖為
“嚴黨”
成員,但卻並未按照嚴世蕃的指示辦事,而是向朝廷上呈了一道奏疏。從其奏疏中的一句
“無田則失民,失民則危國”
,就能看出胡宗憲的具體態度。
而嚴世蕃這邊,要面對國庫的鉅額虧空,還要考慮那麼多人的財路,自然不希望讓這道奏疏攪了局。所以,嚴世蕃希望能把這道奏疏淹了,而
“清流黨”
則希望嘉靖皇帝能夠儘快見到這道奏疏,最好能一舉挫敗浙江
“改稻為桑”
的國策。
就在這個當口,嘉靖皇帝竟然罕見地要出宮前往裕王府,去看看自己剛出生的皇孫。
嘉靖皇帝到來之前,徐階、高拱、張居正正在裕王府中商議胡宗憲的奏疏,這裡,我們需要專門提到徐階的一句話:
“見到世子,我敢斷言,這封奏疏他們淹不了,也不敢淹。”
這句話,再配合著徐階的一個小動作,我們就能清楚看到這個老狐狸的修為之高。
因為世子降世,裕王的皇儲身份得以進一步穩固,裕王在嘉靖皇帝心中的地位也會進一步提升,所以
“嚴黨”
就必然會對裕王有所忌憚。譚綸,作為裕王在浙江的代言人,勢必會將胡宗憲上呈奏疏的訊息彙報給裕王。
既然未來的大明皇帝都知道這道奏疏,
“嚴黨”
還敢將這道奏疏淹了嗎?
一句話,吹捧了裕王,吹捧了小世子,更吹捧了裕王和嘉慶皇帝之間的和諧關係。
更重要的是,徐階還有一個轉身看向裕王的小動作,而後又給出了這樣一句話:
“譚綸在浙江,這個嘴,他們知道封不住。”
這句話的意思更為明確:王爺,您的決策太英明,派遣的人選太合適。更重要的是,在浙江這樣一個被
“嚴黨”
牢牢控制的省份,都能起到如此巨大的影響,還不是因為有您在背後撐腰,都是給您的面子。
何為“清流”?何為“奸臣”?
奸臣拍馬屁,都是直來直去,讓人嫌棄、唾罵;清流拍馬屁,從來都是暗中進行、悄無聲息。
接著,因為小世子戴禮冠的問題,弄得裕王府上下慌亂,裕王發了脾氣:
“皇上說話就要到了,一頂帽子再戴不好,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來看裕王妃的迴應:
“這孩子平時就馮大伴哄得住,我看只有叫他來了。”
裕王聽到這句話更生氣了,呵斥道:
“馮大伴,馮大伴,難道離開馮大伴就什麼也幹不了了嗎?”
從這段對話我們能夠得出兩個結論:
1、裕王乃至整座裕王府的人對於馮保的態度,仍未改觀;
2、馮保從小世子入手,踐行呂芳所教
“置之死地而後生”
的計劃,非常成功;
在馮大伴的幫助下,小世子終於戴好了禮冠,嘉靖皇帝也來到了裕王府。
見到皇孫後,嘉靖皇帝給出了第一句話:
“戴它(禮冠)幹什麼嗎?”
有了這句話,是不是就說明裕王府上上下下一通忙活就得無用功、白忙活?
如果你真這樣想,你這輩子恐怕都吃不上四個菜!
上級領導來視察,每次都會責備下級單位地迎來送來、奢侈浪費,可你如果真就寒酸的應付領導,你試試會有什麼後果!
真等到領導不訓斥你,不在乎你是不是高規格接待的時候,才是你真正該哭的時候。
同樣,給小世子戴禮冠迎接嘉靖皇帝,是裕王乃至整座裕王府對待嘉靖皇帝的鄭重態度。嘉靖皇帝可以不在乎,裕王卻絕對不能不重視。
抱著皇孫坐下以後,嘉靖皇帝給出了這樣一句話:
“你有功!朕要賞你!”
注意,這句話以後,裕王妃沒有任何反應,直到裕王小聲提醒:
“王妃,父皇是在跟你說話呢!”
好了,問題來了:嘉靖皇帝的這句誇獎,裕王妃真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當然知道!
只是,在這個時候,面對嘉靖皇帝如此誇讚,裕王妃只有佯裝不知才是最精明的表現:
1、就連嘉靖皇帝的親兒子——裕王,都兩年多沒見到自己的父皇了,裕王妃見到嘉靖皇帝的次數更少,間隔時間更長。在那樣一個封建皇權社會中,一個深居內院的女人,只有表現出足夠的拘謹和惶恐才是最得體的模樣。
2、誕育皇孫,為皇室開枝散葉這等於社稷有功的大功勞,裕王還沒領,裕王妃自然不能搶在自己的丈夫前面。
3、更重要的是,裕王妃需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更需要讓嘉靖皇帝看到自己的態度——我只是裕王妃,為裕王繁育後嗣是我的責任,無功可言。
說白了,裕王妃之所以故意沒有反應,就是為了告訴嘉靖皇帝:功勞?女人生孩子有什麼功勞?要說功勞,也是裕王的功勞!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我以為您是誇的裕王呢。
經過裕王的提醒,裕王妃趕緊下跪迴應:
“這都是列祖列宗之德,是父皇敬天愛民的福報,臣妾何敢言功。”
同樣是女人,人家為什麼就能當上王妃,而後步步高昇,直到問鼎封建女性的巔峰——皇太后?
對自己所擔任的角色有一個極為精準的認定!
對於裕王而言,裕王妃為其繁育後嗣,居功甚偉,再怎麼邀功都不為過。
但對於嘉靖皇帝而言,裕王妃所生的這個孩子就是大明江山的未來,就是國家層面的社稷貢獻。如此大的功勞,自然是列祖列宗的,自然是嘉靖皇帝的。
什麼叫“賢內助”?什麼叫“懂事的女人”?
裕王妃就是一個典型的代表!
裕王妃的這句話,明顯讓嘉靖皇帝很是受用,直接下達了賞賜命令:
“有功就是有功嘛,朕也不賞你別的,你孃家出身貧寒,朕就給你父親封了侯吧。”
明朝對於爵位奉賞有著明確規定:
“凡爵非社稷軍功不得封,封號非特旨不得予”
。明朝外戚封爵有三等,分別為
“公”、“侯”、“伯”
,裕王妃只是
“親王妃”
,外戚能獲封
“侯爵”
已屬不易!
我們再來看裕王妃的反應——沒有謝恩,甚至沒有反應,只是低頭哭泣!裕王則慌忙跪倒謝恩:
“兒臣代李妃一門,磕謝父皇天恩。”
面對皇恩浩蕩,如此才能更好的表現感激之情?
哭!尤其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哭,勝過千恩萬謝!
但皇上的封爵賞賜又不能不謝,更何況這是對自己的岳丈加封,所以裕王此時站出來謝恩才更為合適。
為人處世、處理政務、領導團隊,裕王不怎麼樣;但只要和裕王妃配合,裕王就立馬開掛了。
裕王妃的表現,有沒有讓嘉靖皇帝滿意呢?
來看嘉靖皇帝的追加賞賜:
“好事嘛,不要哭!今年江浙的絲綢多了,賞十萬匹給李妃的家裡。”
按照呂芳對絲綢的價格介紹,當時的一匹絲綢於境內的賣價是6兩銀子,運到西洋則是15兩銀子。也就是說,裕王妃這一聲哭泣就為孃家賺了最起碼60萬兩白銀。按照嘉靖年間的白銀和現今人民幣的大致換算,一兩白銀大致相當於現今的660元,也就是說,裕王妃的這聲哭泣為她孃家賺了將近4個億。
女人的巔峰,大致也就這個模樣!
(本文僅基於《大明王朝1566》具體演繹情節和人設解析,並不以歷史史實為依據,個人觀點,歡迎提出批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