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太平軍悍將，你們都會想到哪些人呢？早期太平天國，蕭朝貴、韋昌輝、羅大綱、石祥禎、韋志俊、曾天養、林鳳祥、李開芳、吉文元等驍勇無敵，令清軍聞風喪膽。天京事變後，陳玉成、李秀成、李世賢、楊輔清、黃文金、汪海洋、譚紹光、陸順德、譚體元等，也是非常勇猛，堪稱“中興名將”。

太平天國悍將眾多，但為後世所熟知的並不多。例如，本文主角賴九，他是太平天國早期悍將，也是金田起義元勳，帶數千兵馬參加起義。可惜，楊秀清主政時期，賴九沒有得到重用；天京事變後再次“復出”，在山東與清軍作戰時被槍炮打死，陣亡沙場。

賴九，廣西陸川人，“打鐵匠”出身，孔武有力。“打鐵匠”，一個非常特殊的職業，非身強力壯者難以勝任。“打鐵匠”出身的悍將，名氣最大的當屬李自成麾下第一猛將劉宗敏，可惜他霸佔吳三桂愛妾陳圓圓，這是清兵得以順利入關的重要原因。賴九沒有劉宗敏名氣大，但也是悍將一枚。

馮雲山在紫荊山發展會眾期間，認識賴九，並讓他回家鄉招募人馬，準備發動武裝起義。史載：“賴九從而信之，返鄉，傳教於本鄉及陸川附郭、縣北，信從者日多。”如此，賴九成為陸川拜上帝教首領，地位非常顯赫。但是，陸川並非紫荊山腹地，陸川籍將領地位不如桂平、貴縣、平南等地將士。

1850年底，楊秀清表演“天父下凡”，讓各地教徒來金田“團營”，準備發動武裝起義。金田大本營發出命令，賴九在陸川召集人馬，動身前往金田，與大部隊匯合，一起抗清。

為表示抗清決心，賴九販賣家產、田產、房屋，購置武器、糧食，然後率眾人趕往金田。史載：“檄至陸川，賴九大集會友，售田產，設聖庫，立轅門，開爐造炮，以為行計。”與此同時，博白拜上帝教首領黃文金也發動起義，率兵前來陸川匯合賴九，然後一起去金田。

賴九、黃文金率兵趕赴金田，清軍沿途封鎖、追擊，雙方多次交戰，起義軍損失不少。但是，廣西眾多客家人在械鬥中失敗，為了求得活路，他們紛紛參加太平軍。如此，賴九、黃文金雖然遭遇清軍截殺，但隊伍不斷髮展壯大，到金田時已經聚集近六千兵馬，比石達開帶來的人馬還多。

金田起義，賴九、黃文金貢獻巨大，但同人不同命。定都天京後，東王楊秀清重視黃文金，讓他獨當一面，鎮守湖口要塞；賴九則被“雪藏”，幾乎沒啥表現機會。史載：“自金田至天京，世就皆在軍中，泯然眾人，不復當年之望。”

楊秀清時代，賴九不被重用，原因何在？筆者認為，是東王楊秀清有意打壓天王洪秀全，不想讓賴氏族人佔居高位。俗話說，一個姓氏五百年前是一家，而洪秀全親屬就是賴氏，妻子賴蓮英、小舅子賴漢英。楊秀清打壓洪秀全，自然也不想重用賴氏族人，即便賴九跟他們關係已經很疏遠。

天京事變後，東王楊秀清被殺，洪秀全掌握大權，並打造自己的隊伍，賴氏族人得到重用。賴九，孔武有力，起初擔任御林侍衛，保護天王安全。此時，太平天國將領稀缺，大多死於天京事變，洪秀全便讓賴九外出征戰，前往江浙協助李秀成抗清，“出守嘉定、吳江。”

追隨忠王李秀成，賴九因作戰勇猛，悍不畏死，每次都衝殺在第一線，故而深受李秀成賞識。賴九立功，李秀成也不虧待他，多次向天王舉薦。天王洪秀全順水推舟，便冊封賴九為王，以示恩寵。

冊封為諸侯，賴九對洪秀全、李秀成感激涕零，決定誓死效忠太平天國。1864年7月，湘軍攻克天京，俘虜李秀成，滅亡太平天國。此時，賴九正在江西征集糧食，準備返回天京作戰。聞知天京陷落，賴九決定轉戰福建，協助李世賢攻漳州，建立新的根據地，繼續抗清。

漳州之戰，賴九冒著槍林彈雨，第一個登上城牆，手刃清軍十餘人，為奪取城池立下赫赫戰功。賴九能打，李世賢便讓他去龍巖，協助陸順德防守城池。鎮守龍巖期間，賴九屢次帶兵偷襲湘軍，讓左宗棠非常惱火。賴九擅於夜襲，湘軍防不勝防，寢食難安。

陸順德、賴九守衛龍巖，湘軍寸步難行。可惜，汪海洋見死不救，坐視李世賢在漳州孤軍奮戰，步發一兵一卒。湘軍武器先進，左宗棠指揮有方，李世賢守不住漳州，被迫撤退。結果，撤退途中被湘軍截殺，幾乎全軍覆沒。

李世賢在漳州戰敗，幾乎全軍覆沒，只好化妝成乞丐去投奔康王汪海洋，結果被刺死。漳州陷落，李世賢被殺，龍巖守軍出現動搖，林正揚、丁太陽等挾持陸順德投降湘軍，換取高官厚祿。賴九拒絕投降，率親兵與叛徒交戰，突圍而出。

賴九突圍後，所部損失殆盡，只剩一人。如此，賴九一路乞討，去江北投奔遵王賴文光，繼續抗清。1867年12月，遵王賴文光在山東被清軍包圍，賴九奮勇拼殺，不幸被槍炮擊中，陣亡沙場，“戰於膠州，中槍，死於陣。”不久，賴文光在揚州被俘虜，受凌遲處死，江北太平軍餘部滅亡。

參考書目：《太平天國史》、《天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