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檔後的3月院線，沒多少值得期待之作。《阿凡達》只能說是一步怪棋，對大盤的死活無甚影響。反倒是扎克·施奈德版《正義聯盟》算是意外之喜。雖然沒有登入院線，但最終能上線HBO Max，也不枉費DC粉絲的一番苦心了。

眾所周知，扎導版《正義聯盟》是粉絲鬥爭勝利的產物。

由於女兒自殺離世，扎克·施奈德退出了《正義聯盟》的後期製作。隨後，華納請來《復仇者聯盟》前兩部的導演喬斯·韋登著手補拍與改編。後者刪刪減減，將四個多小時的原片，打造成一部適合院線上映的兩小時閤家歡作品。

常看超英電影的讀者，想必不會忘記當時全網的憤怒之聲。對華納的批判，對喬斯·韋登的吐槽，以及對DC擴充套件宇宙一代不如一代的憤慨，比比皆是。爾後，就是一段漫長的鬥爭史。去年5月，扎導宣佈導演剪輯版將於流媒體上線。

既然粉絲心心念念，那就把一切料都給足了。比起2017版《正義聯盟》，扎導版足足多了兩個小時。是的，結合近幾年的訊息來說，扎導大概也沒捨得剪幾處。四個小時有多長呢？上一部我看的這麼長的電影，還是《美國往事》。

不過，似乎真的有點冗長了。雖然粉絲們對扎導的誠意頗為感動，但這長達四小時的大餐猛地端上來，誰吃都有點噎得慌。雖然該片的豆瓣評分已然達到了9。0分，但從各大社交網站的具體評論來看，多數粉絲也認為可以刪些篇幅。

尤其是，相比起2017年的院線版，這部電影的主線並沒有發生變化。超人依舊被母盒復活，最終還是和荒原狼決戰。

雖說豐富了鋼骨、閃電俠的形象，升級了戰鬥畫面，勾連了系列人物，但就等待時間和期待程度來說，扎導版《正義聯盟》倒也不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正義聯盟》承接《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的時間線，開篇就是超人死去的場景。雖說前作的最終BOSS已經消亡，但也有新的威脅出現。

在超人無私奉獻的感召下，蝙蝠俠為了抵擋即將危及人類的威脅，聯同新盟友神奇女俠，一起尋找並組建了一支由超人類組成的聯盟——正義聯盟（以下簡稱正聯）。整部影片，就是個找人、勸人、打怪、大團圓的過程。

乍一看，這貌似有點《復仇者聯盟4》的感覺了。只不過，復聯裡的找原石變成了“正聯”裡的找人。但兩者又有頗多不同。在扎導版《正義聯盟》裡，最終決戰的“荒原狼”只是個前鋒，受狄薩德、達克賽德領導。

扎導是想將《正義聯盟》拍成超英史詩的。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在古希臘悲劇中，常常有神性與人性的辯駁。《正義聯盟》也涉及了這點。

古希臘三大悲劇家中，埃斯庫羅斯用悲劇來讚美神的偉大；索福克勒斯則寫人之力量與神之意志的抗爭；到了歐里庇德斯，人性則徹底戰勝了神性。

然而，比起古希臘戲劇發展的由神及人，扎導的觀點則恰恰相反——只有人性徹底轉化為神性，那麼“英雄”才能成為英雄。

所以在決戰的中途，喬斯·韋登設計了一段超人和閃電俠比賽救人的迥異情節。而扎導的版本里，整部影片也沒出現幾個凡人。這個觀點似乎有點違背普世價值。但仔細想想，普通人類連要不要戰爭的權利都沒有，又怎麼會影響“神”的對決呢？

人性向神性轉變，在影片第一幕處也有所展現。海王告別蝙蝠俠時，村民們開始集體唱起了聖詠。一時間，超人、海王以及蝙蝠俠，構成了神、半神、人的絕妙佈景。

你瞧，只有神才能擊敗神。所以海王全程划水便可以理解了。

這裡還要說句題外話，雖然那場戲很是莊嚴肅穆，但我還是笑出了聲。畢竟，對著希臘神裔（柏拉圖認為，亞特蘭蒂斯的創始人是波塞冬）唱《聖經》，或多或少有點滑稽。再加上金髮美女狂嗅海王外衣那一段，迥異感更加強烈。

大抵是出於史詩的考慮，扎導版《正義聯盟》中用了大量忠實粉絲才能理解的典故。比如，小丑與蝙蝠俠的爭吵、氪星飛船裡不同形式的戰衣等等。對普通觀眾來說，這些“典”太隔了，有的甚至還要追溯到漫畫中，著實太累。

更為諷刺的是，這些造成一般觀眾觀影障礙的典故，並沒有為影片增添太多加分項。就算你把所有前史都瞭解清楚，也不過只是在觀影時多幾處會心一笑。

這幾天《阿凡達》重映，卡梅隆接受了國內媒體的採訪。他表示，故事和情感永遠是第一位，而技術是次要的。這句話用在《正義聯盟》上也未嘗不可。故事和情感永遠是第一位的，而典故是次要的。不，典故頂多算是主食的點綴。

過去的某段時間，DC粉嘲諷漫威電影是沒有深度的爆米花。但就近幾年的表現來說，兩者是“大哥別說二哥”。《復仇者聯盟》的確是子供向、低幼型作品，但《正義聯盟》也沒好到哪裡去。日本的特攝片好歹還知道反戰、反核彈、聊環保，到了超英電影裡，能振奮人心的反倒只有打打打了。大桶爆米花，吃著更爽嗎？

如何評價扎導版《正義聯盟》呢？

《前因後果》影評人Clint Worthington的觀點或許最為恰當：影片是粗糙、混亂且冗長的，但是比原先版要更友善。這可能是我未來會重溫的東西——不過也許不會一口氣看完。

【文/馮壹】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