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何晏，你相信緣分嗎？”“不怎麼相信。”只是，在病房裡只有兩個男人。

如果不說話的話，那死寂般的安靜會讓人窒息得要命。“如果，你沒有來到我們學校有多好。”

“我來，似乎也改變不了什麼吧。”入學沒多久，爺爺就去世了。童年的回憶，總是蒙著厚厚的一層灰。

“我就想著，沒有你多好。勖昭就會一直是條死魚，我也不用那麼對他處處提防。”

“你提防他幹嘛？”勖家與郗家，多少有些生意來往。這兩人從小認識，也算一起長大。但，真的不怎麼熟。所謂的提防？從何說起。

“你是我的小跟班，我喜不喜歡你是一回事兒。但，你被人惦記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何晏明白了：人嘛，總是對唾手可得的東西不屑一顧。但有人過來爭搶，那這個東西就有了存在的最大價值。

可能，全班都知道勖昭的家庭背景。所以也只有何晏，當真無知無畏。最起碼，沒有所謂的迴避。

“看著勖昭對你有著不一樣的態度，我妒忌死了。當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在妒忌什麼。”

02

人的妒忌心，最是說不清、道不明。或者，你有九十九個方面都優勝於對方。偏偏，唯一的方面不如人。那麼，你就會耿耿於懷。郗格的勝負欲更強，否則也不會搶著當班長。

徐莯爾是公認的品學兼優，加上又是廣播站的又是合唱隊的。她的母親，還是名譽校長。

唉，這多多少少也因為勖家的緣故？徐莯爾是勖昭的表姐，大了那麼幾天而已。但，也是“姐”。

郗格也不差，但他只能在自己班裡發揮“領導本色”。除了這個班，恐怕就沒啥說服力了。

當班主任問徐莯爾：“郗格和你都是班長，可以嗎？”“沒關係啊。”“那怎麼區分好呢？”

徐莯爾望了望班主任，再望了望站在旁邊的郗格。徐莯爾那麼聰明，頓時知道：班主任啊，你這隻老狐狸。

徐莯爾非常淡定地表示：“我是女班長，他是男班長。”對哦，還分什麼正副呢。

徐莯爾都這樣說了，而且也沒啥毛病。如此，輕而易舉地解決了難題。班主任開心地表示：“行，明天班上公佈。”

輪到郗格有些不太高興，這算啥？平起平坐。怎麼辦，怎麼辦？還沒有達到目的，他怎麼甘心呢？

“張老師，我是男生、我來管紀律吧。”這就是“技多不壓身”嗎？不對，爭上位也太明顯了吧？

03

得，那還是一年級的下學期。很難想象：郗格若是當不了班長，他會如何瘋狂？

你必須相信，成績好不代表一切。但學霸的光環，真的特別管用。從此，這個班就有了兩個班長。

男女有別吧，文娛那一塊，歸徐莯爾管。紀律勞作呢，就讓郗格吃點虧吧。他樂意，這般求之不得。

這也是，郗格與何晏、與勖昭開始接觸的原因。一個乖乖的很好欺負，一個拽拽的對你愛理不理。

“你啊，怎麼會那麼傻？當年，我讓你幹嘛就幹嘛。說，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郗格望著何晏，午後陽光照在他的身上。

郗格伸出手，他沒有想著非要怎樣。但何晏，臉色一變。雖然沒有什麼動作表示，但他的警惕小心如此表露無遺。

“別怕，我只是、我只是想……”想幹嘛呢？伸手，抓住這根救命的稻草。眼前人，不是要好好珍惜的嗎？

不好意思，這個珍惜遲到了很多年。郗格無力地放下手，他怎麼捨得放手呢？

04

“郗格，我能進來嗎？”徐莯爾在門外，等候多時。這個護士長，也真是盡心盡責的。

不奇怪，她從小就很有責任感。嬌滴滴的人兒，大家都願意聽她的話。郗格，勉強接受。難道，還要吃一個女生的醋？

何晏望了望郗格，他同意才行。否則又在要生要死，何晏不想自找麻煩。“好。”說完，郗格轉頭望著窗外。

何晏嘆了嘆氣，走去開門。徐莯爾瞧瞧問：“他穩定下來了嗎？”“大概，誰知道。”何晏沒好氣地回答。

“我們啊，這在憶苦思甜。”“甜什麼，小時候才叫開心呢。長大了，日子過得苦哈哈的。”

徐莯爾一邊說，一邊走向窗臺。何晏望著徐莯爾，突然想到那句歌詞：回憶像個說書的人，說書的沒人。

這愛恨交織的故事，又講到了哪裡？這兩個大男人，已經回憶了很久很久。怎麼，剛剛小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