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快網

導航選單

康德:人類最精緻的兩種情感

人們各種悅意的和煩惱的不同感受,與其說有賴於引起這些感受的外界事物的性質,遠不如說有賴於人們自身的感情如何。

愉快和不愉快就是由它所促動的。於是便會有:某些人的快樂對於別人卻是痛苦,愛情的煩惱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個謎,以及一個人所感到的激烈矛盾而對另一個人而言,完全可以無動於衷。

對於人性的這種特點的考慮的視野,可以伸展得非常遙遠,並且還隱蔽著一片既引人入勝而富於教益的寶藏有待發掘。

目前,我只把自己的目光投在這個領域中看來是特別例外的一些地方,而且即使在這方面,也更其是一個以觀察者的、而不是以一個哲學家的眼光。

因為一個人只有滿足了一種願望時,才會發現自己是幸福的。所以使他能夠享受巨大的滿意(而又並不需要有突出才能)的那種感覺,就肯定是非同小可的了。

那些大腹便便的人們,他們精神上最豐富的作家就是自己的廚師,而其所嗜好的作品則只見之於自己的窖藏,他們將會在庸俗的玩笑和下流的開心之中享受到同樣活潑的歡樂。

一個懶惰的人喜歡聽別人朗誦一本書,因為那很容易使他昏昏入睡;

一個對一切歡樂都顯得乏味的商人,除非是一個精明算計到可以獲得時所享受到的那種歡樂外;

一個喜歡異性但只不過是在盤算著那種「令人滿足的事情(性?)」而已的人;

所有這些人都有一種感覺,使他們「能以各自的方式去享受滿意」,而無需羨慕別人或者甚至於無需對別人的滿意形成一個概念。

對於這些,我目前並不加以任何評論。

然而卻還有另一種美好的感情,之所以這樣稱它,或則是因為人們可以長久地享受它而不會饜足和疲倦;或則是因為,「它預先假定靈魂有一種敏感性」,那同時就把它驅向了道德的衝動;或則是因為它表現了才智與理解力的優異,而與那種全然沒有思想的才智與理解力是截然相反的。這種感情就是我所要考察的其中的一個方面。

我還要把附著在高度悟性洞見之上的那種傾向以及所可能有的那種魅力都排除在外,這種感受是太精緻了,而不能列入目前的規劃之中,因為我們目前的規則將只涉及普通人的靈魂所可能有的那種心靈感受。

我們目前所要考慮的那種較精緻的感情,主要是如下兩種:

1、崇高的感情

2、優美的感情。

這兩種情操都是令人愉悅的,但卻是以非常不同的方式。

一座頂峰積雪、高聳入雲的崇山景象,對於一場狂風暴雨的描寫或者是彌爾敦對地獄國土的敘述,都激發人們的歡愉,但又充滿著畏懼;相反地,一片鮮花怒放的原野景色,一座溪水蜿蜒、佈滿著牧群的山谷,對伊裡修姆的描寫或者是荷馬對維納斯的腰束的描繪,也給人一種愉悅的感受,但那卻是歡樂的和微笑的。

為了使前者對我們能產生一種應有的強烈力量,我們就必須有一種崇高的感情;而為了正確地享受後者,我們就必須有一種優美的感情。高大的橡樹、神聖叢林中孤兒的陰影是崇高的,花壇、低矮的籬笆和修剪得很整齊的樹木則是優美的;黑夜是崇高的,白晝則是優美的。

對崇高的事物具有感性的那種心靈方式,在夏日夜晚的寂靜之中,當閃爍的星光劃破了夜色昏暗的陰影而孤獨的皓月注入眼簾時,便會慢慢地被引到對友誼、對鄙夷世俗、對永恆性的種種高階的感受之中。

光輝奪目的白晝促進了我們孜孜不息的渴望和歡樂的感情。崇高使人感動,優美則使人迷戀。一個經受了充分崇高感的人,他那神態是誠懇的,有時候還是剛強可怕的。

反之,對於優美之活潑潑的感受,則透過眼中光輝的快樂,透過笑靨的神情並且往往是透過高聲歡樂而表現出來。

崇高也有各種不同的方式。這種感性本身有時候帶有某種恐懼,或者也有憂鬱,在某些情況僅只伴有寧靜的驚奇,而在另一些情況則伴有瀰漫著一種崇高計劃的優美性。

第一種我就稱之為令人畏懼的崇高,

第二種我就稱之為高貴的崇高,

第三種我就稱之為華麗的崇高。

深沉的孤獨是崇高的,但卻是出之以一種令人畏懼的方式。因此廣闊無垠的荒原,像是韃靼地區的荒蕪可怕的“沙漠”(Schamo),就總會讓我們把可怕的鬼怪、精靈和妖魔都放到那裡邊去。

崇高必定總是偉大的,而優美卻也可以是渺小的。崇高必定是純樸的,而優美則可以是著意打扮和裝飾的。偉大的高度和偉大的深度是同樣地崇高,只不過後者伴有一咱戰慄的感受,而前者則伴有一種驚愕的感受。

因此後一種感受可以是令人畏懼的崇高,而前一種則是高貴的崇高。埃及金字塔的景象,正像哈賽爾奎斯特所報導的那樣,要遠比人們根據一切描寫所能形成的東西都更加感動人,然而它那建築卻是純樸和高貴的。

羅馬的聖彼得教堂則是華麗的,因為在它那偉大而單純的規劃上,優美(例如金工和鑲嵌等等)是這樣地展開的,從而使崇高感因之最能起作用,於是這種物件就叫做華麗。

一座武器庫必定是高貴的和純樸的,一座行宮必定是華麗的,而一座遊樂宮則必定是美麗的和精心裝飾的。

悠久的年代是崇高的,假如它是屬於過去的時代的,那麼它就是高貴的;如果它是展望著無法窺見的未來的,那麼它就具有某些令人畏懼的東西。

一座最遠古的建築是可敬慕的,哈勒(1708-1777年。瑞士生理學家,詩人)對未來永恆性的描寫激起人們一種溫和的恐懼,而對過去的描寫則激起人們目瞪口呆的驚訝。

上一篇:護膚有沒有必要
下一篇:佛不是有求必應,佛僅僅是信心,是理想,是苦難的救贖,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