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快網

導航選單

白銀到青城並不遠

李曉琴

白銀到青城的距離並不遠,也就三十公里。

每次開車走在白銀到青城的這條公路上,沒有特別著急的事,我行駛的都會非常緩慢。

有朋友和我一起同行都會開玩笑說:“你的車速是不是被限定了?”

現在是開著車回老家,或者是帶著親戚朋友去水川去青城度假享受生活,我自然會開著車慢慢享受,享受沿途的風景。享受車窗外吹來清涼的風。

就這麼慢慢悠悠的開車也不過半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

這和我們以前從青城到白銀需要走一天的時間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我為什麼不好好享受!

我出生在和白銀區水川鎮一河之隔的小村莊,以前是青城鄉,現在是青城鎮。

在我小時候的記憶裡,青城到白銀的距離非常非常的遙遠。

從我記事起,我的家鄉就是一個面臨波濤洶湧變幻無常的黃河,背靠很難長草的荒山的死角。那時的黃河上面並沒有橋,水上的運輸工具也只有一隻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破爛不堪風雨飄搖的老木船。

夏季的黃河是最無情的,說變臉就變臉!黃河發怒的時候,那艘破爛不堪的老木船就嚇得萎縮在岸邊,任那猖狂的大浪推得搖來晃去也不敢往前邁進一步。在那種情況下,除非有特別要緊的事,一般人是不敢過黃河的,你有急事的話就必須出五毛錢的高價僱一個敢買命的羊皮筏子客把你送過黃河去。

青城是在南邊的,黃河北邊的人是很富的。他們種的蔬菜瓜果之類的東西可以運到離家只有幾十公里的白銀市區去賣。所以他們就有我們這些“河南人”連見也沒見過的城裡人用的東西,隔三岔五的還能吃上一次一拃厚的白麵鍋盔加豬油。

白麵鍋盔加豬油。“河南人”有的活了一輩子也沒嘗過一口。有家庭富裕的人在新麥子下來的時候,把麥子用碾子碾了,再拿石磨推了,那白花花的跟雪花一樣的白麵的香氣就溢了出來。那是一種自然的沒有任何一種加工痕跡的誘人的清香,那種清香比任何一種現代人所見到的美味佳餚都讓當時的我們這些“河南人”陶醉。

一般人家都是把磨出來的白麵留下來,留到過年或者家裡有婚喪嫁娶再或是有重要親戚來的時候才擀一頓長面或烙一回白麵鍋盔。

至於夾豬油那就更奢恀了,有錢人家一年殺一頭豬,把豬肉煮熟了切成片再放上重重的鹹鹽醃了壓上缸蓋能吃到收麥子或者年底。豬油練出來後放到陰涼的地窖裡,什麼時候都是雪白雪白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沒錢的人家也養豬,但到年底殺了都賣了只留下一副下水過年。豬油倒是也煉了留著自己吃,可那就是一年菜裡面的葷腥,好多家口大的人家還沒等到收麥子就吃完了。

過年的時候倒是有一些白麵的。但過年有講究,誰家過年也不能烙乾鍋。都是蒸一些花捲饅頭之類的就一直吃到年罷十五了了。沒錢人家的豬油都是夾黑麵鍋盔或者焐到包穀面糝飯裡來吃的。就那吃上一頓也能讓你美上好幾天呢!這種待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一般都是給家長級的重勞力才有這樣的待遇。

小的時候爸爸就趁媽媽不注意的時候把碗裡的豬油偷偷夾到自己的碗裡過,在糝飯上撒上一些鹹鹽沾上豬油吃那味道現在在多大的酒店也找不到了。

有錢人家把新麥子磨成面之後,一碗一碗按家裡的人數舀到盆裡加上水攪拌均勻後開始揉。揉麵可有講究。面一定要揉得光滑的如處女的身子一般,邊揉邊往裡面再加上一些乾麵或者在和麵的的時候就消上一兩勺豬油進去,重要的是把面揉到。

有句古話不是說了嗎“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媳婦是不贊成打到的,可面一定要揉到。揉好面後用麥草把火煨上,燒火也有講究的,剛開始的時候火要稍微的旺一點,一翻過後面一成型就需要溫火,在麥草燒的火籽上壓上一層厚厚的麥穗殼碾成的和上土的在字典裡查不到名字的權且叫它草土的東西讓它慢慢的烙,烙鍋盔需要耐心的。

急性子的媳婦常常因為把鍋盔烙成了野狐子臉(狐狸)挨婆婆罵挨掌櫃的打。細心的女人三翻以後烙出來的鍋盔是看不到一丁點燒糊了的痕跡且又酥軟香甜的。把剛烙出來的一拃厚的鍋盔掰開一條縫挖一勺豬油夾到裡面再撒上一些鹹鹽用手輕輕地摁上稍微一焐豬油就滑倒鍋盔裡面去了。

整個屋子都會飄出麥香加豬油的那種讓人垂涎欲滴的非常誘人的讓人可以不顧一切的香味。經常聽說誰家為多吃或少吃了一口白麵鍋盔夾豬油而弟兄不合甚至於一年兩年都不說話的。父母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老大媳婦說老人偏心老二,老二媳婦又說老二下的苦比老大多就應該多吃。做父母的就只有成天價唉聲嘆氣!

我在走出“河南”之前也就吃過一次白麵鍋盔夾豬油。那也還是在“河北”的姨娘家吃的。那種香味是條件允許後的自己把白麵正做了反坐,把豬油精加工了之後再加工也找不到的味道!

白麵鍋盔夾豬油對“河北”人已經不再有那麼大的誘惑力的時候,僅僅一河之隔的“河南”人還在為夏天黃河經常變臉發怒種了西瓜蔬菜只能眼看著西瓜蔬菜爛到地裡也不見龍王爺給上一絲一毫的面子讓肆無忌憚的大水有所收斂只能聽憑自家的婆娘在西瓜蔬菜地裡哭的天昏地暗,當家的男人只能一棒接一棒地卷著旱菸悶頭抽個不停。

也有好多沒過過河的人都跟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一樣,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幾隻眼睛幾個耳朵!

我第一次過黃河上白銀是坐著一輛拉沙子的拖拉機在水床到白銀的河溝裡顛簸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到達白銀市區的。

這樣的經歷估計大部分和我同齡的青城人和水川人都有過。

還記得那時候白銀到水川也有公交車,但公交車票可真是一票難求!

好不容易等了好幾個小時擠得頭昏腦漲有票了,能坐上座位的也和站票一樣受罪。

記憶裡好像那時候的公交車特別能裝一樣,也沒有超員超載一說。

每一輛車裡的人都擠得連插個筷子的地方都沒有,和我有過同樣經歷的人就知道我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

現在我們這些“河南人”開車過黃河大橋之後順著平展的馬路也穩穩的停到自家門口,再也不用為擠不上公交車需要在“河北”的親戚家裡投宿而發愁了。

就是你不開車,白銀到水川,白銀到青城,白銀到蔣家灣的公交車也是一輛接一輛的從你身邊開過,很是方便。

週末帶上你的親朋好友我們一起去水川,去青城。去黃河邊的農家樂嚐嚐青城長面,嚐嚐我們的酸爛肉,我再幫你找個會烙鍋盔的巧媳婦子給你嘗一下我們小時候做夢都能饞醒的美味!

上一篇:信合源十年總結表彰會
下一篇:《Nature》:塑膠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