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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椅子的人類行為思考

寶瑜

除了人類之外,沒有其他的動物會需要椅子;它是我們在不真正需要什麼東西時,第一件需要的物品。

幾年前,有位朋友欣喜地讚美她的一把椅子,說它“坐起來非常地舒服”,當時聽她單獨強調一把椅子“坐”的好處,覺得有些怪異,“坐”原本就是椅子唯一的用處啊!然而,事實並不僅止於此。

椅子可以用來填充某個角落,裝飾房間,陪襯一張桌子,免得它看起來孤單突兀;椅子也可以用來組織空間,使其有機化;歡迎人們,有時也威嚇人們;想想牙醫師的治療椅,理髮廳或美容院的工作椅,死刑用的電椅——諸如此類的椅子,攫住了人們,使他停留在一處地方,並且將有些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就如工作臺牢牢地鉗住器物一般。

即使椅子的功能僅供人們用來坐著,我們仍然可以略加思索,人們到底對椅子有些什麼要求?它可能被設計來供人們端莊優雅地坐,長期的坐,小坐休息,舒服地坐,甚或故意讓人坐得不舒服。有個笑話說,一位律師接待客人的椅子,四條腿長短不一,坐著十分不適。一個年輕人不覺詫異,律師解釋道,這是為了縮短接待時間。

即使椅子最初設計的目的是供人坐下,它仍然有多種不同的用途。在人類所使用的各種物品中,只有它們最先擁有權力的象徵。

如果說家是男人的城堡,他的椅子便是他的王座。也有人認為他的安樂椅便是最具權威性的家庭神經中樞。可以摺疊的帆布導演椅,十分實用,便於拍外景時攜帶,但這並不是它真正的實用性,電影公司動輒花費數萬元搬運沉重的裝置,並不在乎多搬一把椅子,導演椅的真正意義在於它代表導演的權威性。

在一個大公司裡,總經理的椅子和它所擺置的位置,代表著總經理的身分和地位,它們通常比經理級的辦公椅來得寬大,椅背也較高。

椅子也具有高度的私人性,不能與人分享。如果某人坐在另一人常坐的椅子上,便顯示了某種程度的“侵犯”。在一個陽光普照的早晨,我走入中央公園去閱讀紐約時報。不久,有位婦女來到,並且坐在我所坐的長凳上,當時附近仍有幾張空著的長凳。過了一會,她怪我擋住了她的光線。事實是如此,但她實在也沒有理由一定要坐在我旁邊,後來我想我必定是坐在“她的位子”上了。這就是為何她一定要坐在這張板凳上,並且惱恨我的原因。

在重大的政治活動中,椅子的作用有時至關重要,最富有戲劇性的例子是1976年美國總統候選人的電視辯論會。卡特和福特兩人都不敢使用近在身旁的單人摺椅。連線在他們頸部的麥克風和音響裝置之間的電線的確會造成坐時的不便,但不是主要原因,因為坐下來是一種具有信心的姿態,而他們都缺乏自信。可是,如果坐著被認為是疲累的訊號,那結果又將如何?是否這個國家會將政府交託給一個需要休息的人?如果福特坐下了,是否會失去了比卡特長得高的優勢呢?坐下也就意昧著必須再站起來,而這個動作總是不容易做得優雅瀟灑。

影響椅子配置的因素很多。在電視出現之前,起居室裡的椅子通常是面對著其他的椅子或沙發,以便於人們交談或聽收音機時彼此對視,椅子的位置也靠近照明的燈具以便閱讀。然而,電視使起居室變成放映室,椅子面向了同一個方向。可以預料,隨時將會出現起居室配置一列列電影院式座椅的情況。

至於椅子的舒適問題,只要設計時考慮人體結構的特徵,便可以解決。但在目前,設計家們仍然只注意到椅子的結構,而非使用人的結構,有不少得獎的椅子設計,坐起來使肌肉疲乏、血流不暢。設計一把椅子而忽略了人體的結構,就象設計蛋盒而不顧蛋的形狀。然而人類似乎比蛋類好“處理”得多,一隻蛋無力為壞的蛋盒設計改變自己,一受壓力極易破碎;人類卻能委屈自己,側身、扭曲、墊上枕頭或幾本書,直到找出一個可以忍受的位置。

座椅不只支撐著人們的形體,也支援著人類的“肢體語言”,表現出人的心理狀態。電影或電視中出現恐怖鏡頭,會使人往座椅的外緣移動。等候上場的選手也坐在板凳外緣,身體顯示出期待並專注於眼前的比賽狀況。

坐在安靜的起居室中一把椅子的外緣時,其肢體語言則不表示恐懼,而是我們的身體和我們一樣都害怕受到椅子“監禁”。座椅太深而無法給予人們適當的支援是常見的毛病。矮個子的人坐進一把深椅子裡,腳就無法著地,處在這種不穩定的情況下,心裡想著怎麼擺脫這可惡的東西,使情況變得更糟。

在人類進化的過程中,一旦終止了四肢行走,我們便需要一個經常使用的彌補器具。除椅子之外,當然還有許多東西可為人類的彌補之物,然而或許椅子的重要性在於——當你不需要任何東西時,它是你第一個需要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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