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灰，男，27歲，上海人，原男團ZERO-G成員。4年前離開經紀公司，現以個人身份活動。

10月底，因為自己攢的素人男子組合WIF5VE在長隆歡樂谷，以不輸現役偶像團體的真唱跳、全開麥表演衝上熱搜。

關於男團、關於曾經的偶像夢、關於內娛，他有很多話想說。

18線男團真的窮，出圈全靠熬

從小就喜歡東方神起的辰灰，初中畢業就想去韓國做練習生。因為父母反對，所以一直拖到了大學畢業。

從練習生到18線男團的一員，在公司呆了2年後，辰灰果斷告別，理由很簡單：一是窮，二是太難出頭。

那幾年，因為層出不窮的選秀節目，經紀公司往往會簽下很多素人，然後在其中“押寶”。人多了，資源就少了，不僅上節目越來越難，就算是公司內部的資源也不夠分。

公司會對所有練習生進行考評，只有透過考評、公司認為有出道可能的練習生才能拿到生活補貼。而這些補貼都是“預支”性質，也就是說，一旦練習生成功出道，得先跟公司還錢。

有的公司還會帶練習生去整容，整容的錢由公司先墊付，以後一樣要還。辰灰所在的公司沒有讓大家整容，但辰灰覺得整容在偶像這行很普遍、也很正常。畢竟，作為一個偶像，造夢是你的職責，而有一張好看的臉，顯然更有說服力。

當練習生的時候，公司的訓練是很嚴格的。每天8點起床，然後是一門接一門的聲樂課、舞蹈課、體能課、基本功練習……一直到晚上10點。下課後，公司還會組織大家拍影片，差不多要搞到一、兩點才能睡。

高強度的訓練其實是公司篩選出道“苗子”的手段之一，只有嚴格要求自己、極端自律的練習生，才有可能在競爭激烈的偶像經濟中分到一杯羹。

儘管這樣，辰灰還是認為國內練習生的培訓體系和韓國不能比。雖然辰灰也承認，這些訓練對自己很有幫助。

某選秀綜藝面試落選後，公司讓辰灰做了一段時間的群演。每天6點起床去片場，不管有沒有自己的戲，都得在那裡呆一天，到晚上9、10點才收工。辰灰幹了2周，覺得實在扯淡，自己進娛樂圈是為了唱跳的舞臺，而不是演戲。

辰灰說，大部分練習生都是懷抱唱跳的夢想進圈，但公司的計劃往往是等小偶像紅了之後再去演戲。沒有演技不要緊，只要有流量就行！結果是喜歡唱跳的沒有舞臺，無法發揮特長；喜歡演戲但沒有流量的實力派反而被偶像搶走了角色，造成惡性迴圈！

關於男團表演不開麥的詬病，辰灰也有自己的理解。他說不是團隊不想全開麥，而是各大線上線下的平臺為了追求完美無缺的演出效果直接把藝人的麥給關了。辰灰就常常遇到這種情況，等到了臺上開始唱了，才發現自己的麥壓根就沒有聲音！

2018年，辰灰離開了公司，想去尋找新的人生。

喜歡唱跳，哪裡都是舞臺

迴歸素人的辰灰，還是會關注團隊成員的發展。2021年，曾經的隊長伯遠在《青春有你》成功出道時，守在電視機前的辰灰一通爆哭，心情比自己成團還激動。

這幾年，辰灰一直在跑單幫，車展、商演、路演、伴舞，甚至公司年會、生日宴、商場門口搭的“草臺班子”……只要有活，辰灰就去。一方面是自己不能長時間沒有收入，另一方面，辰灰說因為自己是真的喜歡舞臺、喜歡唱跳，所以會想方設法給自己找舞臺。

素人男團WIF5VE的成立完全是偶然。因為跑單幫時認識了一些朋友，大家觀念一致也玩得來，平時有什麼活會相互介紹。時間久了，不如以團體的形式出現，大家有商有量，路子更廣，萬一遇到了事也不會怕事。

作為團體，最大的問題是磨合，大家得經常呆在一起訓練，表演時才有模有樣。另外，團隊裡誰說了算也是大問題。有公司的話，就經紀人或者公司老師說了算，現在自己搞，隊員們有時候也會因為C位吵架。

還有就是，什麼都得自己來。跑商務接活啦，拍宣傳物料啦，搞線上互動啦，都是團隊自己親力親為。每次表演結束，辰灰都會懇請觀眾把現場影片發到社交媒體，然後他們再收集這些物料去安利自己、接下一場的活。

如今，WIF5VE成立已有一年半的時間，除了辰灰，還有2個隊員也是練習生出身，其他幾個則是純素人。他們已經在全國跑過70多個酒吧，表演過上百場，沒想到這次在歡樂谷的表演小小出圈了一把，被更多人看到。

辰灰說，遊樂園是目前團隊能夠找到的最好的舞臺。這裡有表演的氛圍、有聚焦的觀眾，才會誕生對舞臺的信念感。而其他場合，他們的表演更多的是一種背景音，或者避免場面無聊的點綴。

當年和辰灰一起做練習生、一起追夢的朋友和隊員，有些去做了聲樂老師，有些在教小朋友跳舞，有些去密室、劇本殺當NPC，還有些徹底離開了這行，成為朝九晚六的打工人。只有辰灰還堅持在做dancer。

辰灰說自己已經想通了，只要心中有舞臺，哪裡都是舞臺。酒吧也好，樓盤開業也好，婚慶壽宴也好，關鍵是身段要放下來。如果WIF5VE能在全國遊樂園巡演，就太開心了。

至於內娛，自己是不想再進了，主要是不想被粉絲用放大鏡看待，然後大家都不開心。如今的工作雖然收入不高，但也餓不死，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靠自己喜歡的事賺錢，就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