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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的腥風血雨,才剛剛開始

INTO1是在一座造價1600億的海花島上誕生的,歷時4個月,但島周圍的人並不太知道他們。

鳳凰網娛樂受邀去參加成團夜的錄製,在白馬鎮的濱海大道上採訪了的5位網約車司機,只有一位前影視行業從業者知道節目的名字是《創造營2021》。一個司機告訴我:海南人不追星,只追七星彩(體育彩票玩法之一)。

但他們都載過上島追星的應援女孩,聽過一些資訊。一個司機認為這檔節目叫《快樂男聲》,他說,我跟不上你們的時代啦。他36歲。

粗暴一點說,我們的時代裡,是

野心勃勃的大玩家提供了一種遊戲,年輕的女孩在奮力打投,年輕男女在拼命追夢

,大家在各自位置共同塑造一個偶像工業。有人失去,有人獲得,然後遊戲進入下一輪的升級。

我們去問了粉絲,去看了成團現場,目睹了島上浮華、心碎的一天。事情會有很多變化,但情感和邏輯是堅不可摧的。

烈日下的創始人

中午12點半,氣溫33℃,太陽熾熱毒辣,海島被蒸騰,四處瀰漫著溼熱。只有特定的一些地方,風才會穿過建築從縫隙裡吹來。風也是熱的。

我從夏季尚未明顯的北京飛過去,走在路上,黏黏的,悶悶的,感覺自己要中暑。粉絲們卻充滿了熱情和活力,一輛小觀光車在旁邊駛過,路邊的年輕女孩高喊:“大哥!還可以載人嗎?”

車子停了下來,三四個女孩興奮地叫道:“謝謝!”她們提著應援物在大太陽底下狂奔,跑向了那輛小車。

偶像團體選秀進行到第四年,騰訊給所有投票的人起了新名字,不再稱她們粉絲,而叫她們“創始人”。

名是最短的咒,

這個詞直白地彰顯了選秀的商業邏輯,彷彿也賦予了粉絲更多話語權和尊重

有媒體統計,截止到4月22日,決賽圈選手粉絲集資超過

1.5億

,平均每位選手613萬元。

一家公司的創始人通常會擁有終身的title、企業的決策權、股票或其他分紅收益。

男團選秀的“創始人”可以擁有什麼?

對於普通粉絲來說,這是一個以龐大付出搏回精神滿足的遊戲。

創造營周圍掛滿了應援旗

創造營正門右側有一棵巨大的、盤根錯節的樹,樹下坐了一個女孩。

她是林墨的粉絲,從廣東趕來。

晚上18點紅毯開始,直播夜19點開始,我看到她的時候才剛剛下午1點,天氣太熱,她的妝已經被汗水浸花。

“習慣了,有天晚上等他們下班,沒帶冰涼貼,晚上也是一身汗。

他們有時候凌晨下班,我就等到凌晨

。”

這是她第二次登島,3月份來過一次,待了半個月,每天等著看林墨上下班。她喜歡林墨快4年了。

打投、住宿、交通費都是她自己付的,“我是自己兼職賺的錢,

週末的時候去烤肉店打工

。”

她相信林墨肯定會出道,“不然這兩個月我就白混了。”她擔任了林墨奶卡組、互投組的組長,自稱“禿頭資料女工”。

“今晚的決賽你會進場看嗎?”

“我沒有票,因為我還沒成年。”

騰訊的抽票規則中寫明,

未成年人不能入場

。我問她多大了,她遲疑地拉了個長調,回答“十七”,但看起來好像還要小一些。林墨當晚以第6名的成績出道。

粉絲們擺在創造營門口的凳子

沿著創造營的會場一直走,人漸漸變多了。4個來追星的本地女孩指點我,後援會都在這兒。

那是一個巨大的草坪,前一天晚上8點多經過時,草地上還空無一物,現在繞場一週,都是華麗的、大型的花牆。

附近的保安說,

昨天夜裡到今天早上吧,一夜之間出現的,

現在人少,你要下午五六點來,那時候才熱鬧呢!

一直到下午,新的花牆不斷出現。伯遠粉絲後援會的一個負責人介紹,花牆被視作各家實力的表現,誰家花牆漂亮誰就贏了。一座花牆至少是

幾千元起步

,要請設計師出圖,要聯絡花藝公司,必須要鮮花,必須是獨家定製。

微博上有網友稱,當晚一組表演嘉賓的花牆,成本20萬。

在草坪上遇到劉宇的粉絲,聊到周深的花牆很好看,那位粉絲非常得體、禮貌地對幾位導師進行了讚美,表達了尊重和感謝。

“你怎麼突然這麼官方?”

“哈哈哈哈,不能給我們劉宇招黑。”

我們是一體的,我們和他是一體的,於是我們為了彼此遵守某些不成文的規則。這好像是一個共識。劉宇當晚C位出道,他的感言登上了微博熱搜。

利路修的粉絲是全場最特別的,她們的橫幅是“利路修,我們來接你下班了”。

過去幾周,這個群體受到了一些爭議。我和一位利路修的粉絲磕磕絆絆地聊了一會,告別時,她彷彿終於打開了心扉,不再掩飾憂慮:

“我不知道你會怎麼寫,你想在剛才的內容裡擷取什麼資訊?因為我們確實……不是每一個筍絲都是‘缺德’的,缺德可能也是帶引號的,可能之前有一些資訊錯位,但在三公結束後他那樣說了,我們就真的理解了,

這是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尊重

。”

利路修獲得了尊重,他排在17名,沒有進入出道位。當晚成團名額宣佈完畢後,利路修張開雙臂,邁開雙腿,開心地衝出會場。

第二天傍晚,他才發微博,“感謝大家的支援我終於下班了”。他的創始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舞臺上的男團

成團夜,我和許多媒體記者坐在第一排,燈光未亮起的時候,舞臺是單調的黑色。

但表演開始,一切就夢幻且有魅力了。升起的火焰,灼得臉發熱。飄落的彩片,讓人覺得美好特別短暫。

一位最終沒出道的選手,solo唱歌表現得不好,鏡頭切走燈光暗下時,他在黑暗裡搖了搖頭,沒有理會臺下粉絲的呼喊,獨自走了。

或許對於其中的一些人來說,今天是他們唯一耀眼的舞臺。只有這一天,燈光為你亮,音樂為你而響,鏡頭為你而轉動。即便選秀節目不斷出現,機會也沒有那麼多。

胡燁韜

殘酷的賽制混合著夢想和少年的友誼,這一天,有很多令人心碎的淚水。合唱《起風了》的時候,幾乎所有選手都哭了。

鄧超召集大家一起拍合影,然後是短暫的廣告時間,選手們還沒有從悲傷中恢復過來,一大群工作人員拎著紙巾、化妝包衝上舞臺,抹淚、擦汗、補妝,感傷的時間不能太長,成團位要宣佈了。

25個選手只有11個可以出道,名字一個個念出,結局一點點接近。

一直蹲在舞臺旁邊的工作人員,偷偷擦眼淚。負責官拍的女孩,放下了長焦鏡頭,哭著說:“我受不了了。”

每一次表演開始前,她們都要在舞臺邊大喊,“準備!準備!”“倒計時1分鐘!”“倒計時半分鐘!”“10-9-8-7……”在全場的尖叫、歡呼和音樂中,她們每一次都喊得聲嘶力竭。比起粉絲和媒體,她們更瞭解這些選手和殘酷的娛樂圈。

10到8名宣佈完之後,似乎大家就已經預設慶憐無法出道,觀眾席上不停有人喊慶憐的名字。在前10次排名中,慶憐進過7次成團位,集中在8、9名。

圖源IslandDiary_Caelan慶憐

所有成團位宣佈完畢,慶憐果然落選。尤其是靠近舞臺的位置,呼喊“慶憐”的聲音一浪接一浪,慶憐聽到後襬了擺手。

一個粉絲泣不成聲,哭著大喊:“Caelan, I love you!”她的嗓子已經啞了。旁邊的記者說:“慶憐哭我都沒怎麼樣,但這個粉絲真讓我感動了。”

直播結束,散場時,慶憐又回到舞臺,他緊緊抱著米卡,兩個人都哭了,不肯鬆開手臂。慶憐之前在“畢業紀念冊”上,給米卡寫了一句話:

希望我們能一起在成團的時候說出“我們做到了!!!”

可惜他沒有做到。我站在第一排,放下了手機。那個已經把嗓子哭啞的慶憐粉絲問我:“你還拍嗎?你不拍我可以站你那嗎?”她臉上都是淚。

我側過身,把位置空出來。她只離慶憐更近了一步,但好像只是這樣也會多一點點滿足。她儘量向前探著身子,呼喊自己偶像的名字。

失敗的另一面是喜悅和成功。成團名單宣佈完畢後,何炅上臺告訴大家好訊息,

INTO1已經簽了20多個代言

對於一個剛剛成立、尚無團隊作品、仍有許多未知的男團來說,這個訊息顯得急迫又可以理解。

立刻向市場證明和兌現你們的商業價值吧。

浪潮翻滾得太快了,這是前所未有的資訊爆炸時代,不允許任何停留。

你們在價值1600億的人工島上出道,你們是中國頂級影片平臺S+節目中走出的選手,你們的粉絲為你們花費了近2億的資金,你們只能也必須成為娛樂絞肉機裡最有價值的那部分,至少現在必須是。

機器轉動起來,問題也顯而易見。作為本土推出的第一個國際男團,INTO1會面臨很多新的、意想不到的問題。

11個成員,5位來自中國,6位來自海外(周柯宇為美籍)。地球是一個村莊嗎?國際化仍然在推進嗎?過去兩年全世界似乎都進入了保守的、本土的狀態,殘酷點說,是在撕裂。

有人在微博上問了這樣一個問題。考慮到現在的氛圍,這不是笑話。

選手也存在爭議,無視這一點是掩耳盜鈴。成團後的群訪,

媒體拋給劉彰的問題,明顯的嚴肅且帶有一絲質問意味。

——你現在怎麼理解偶像?

——你現在怎麼看待男團?你在節目裡的回答太簡單了。

成團夜當晚,慶憐的粉絲做列表、擺資料,想要證明騰訊資料有誤,剝奪了本應屬於慶憐的出道名額。

成團第2天,INTO1釋出官方團照,劉宇的粉絲微博維權,認為成團照模糊了劉宇C位的地位。

當創始人只是一個人的時候,可能只是一個坐在樹下等待看偶像的小女孩。當她們集結在一起的時候,那是粉圈,是一群花了錢投出偶像且有創始人自覺的話事人。

對於不那麼完美的內地娛樂圈來說,圍繞著INTO1,可能會充滿了創始人不滿意、不同意的腥風血雨。

故事才剛剛開始,像是一次熟悉的輪迴,又顯得更加極致。

(文章配圖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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