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新提的幹部，到師教導隊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集訓。雖然都是集訓學員，但幹部科的人位置重要，在其他學員面前講話10分鐘，對教導隊長也頗有不敬，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曾經就要復員，被打入到地獄的人。現在搖身一變，小派頭也是十足的。就連講話也要先乾咳兩聲。

他是個好演員？我還是不這麼認為，其實，就是虛榮心在作怪。虛榮心是個什麼東西？單從字面上解釋，虛榮是實在的反義詞。心，都是一顆跳動的心。也不能說虛榮心都是錯誤的，有時也是一種激勵。我覺得是人，都會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虛榮心的。而幹部股的人的虛榮心有些過度了。他現在把虛榮心已經當成了滿足自己生活快樂的一種需求。

我們倆回到在教導隊的宿舍。我關上門，悄悄地問他一件事，原來不是說一個團兩個提幹指標，咱們新政委和團長各爭取了一個指標，一共四個指標。可後來，咱們團報了五個提幹人員名額。

幹部股的人身體半躺在床上神秘地說，剛開始，師裡一共分下15個提幹指標，一個團兩個，師裡留了五個，讓咱們團要走了兩個。可後來，我們科長真是賣力氣，給上邊又要了五個提幹指標。上級首長說了，這次演習咱們師是主力，多分幾個提幹指標也是應該的，所以又增加了五個指標。

我說，當時我還挺納悶的，師裡搞錯了，多給了咱們團一個提幹指標。幹部股的人真是見識廣了，連這麼大而且很機密的事情都知道，而且出自他的口還是那麼的輕鬆。

幹部股的人講這些事情的時候，表情是一種無所謂的感覺。可我聽得都有些緊張了，有些事情我連想都不敢想象。幹部科長這樣做，是為了全師人員的利益，更是為了戰士們的成長進步。當然也包括了我的利益和進步，真是讓我羞澀又感激。

幹部股的人說，我們科長的關係是很大的，沒有他聯絡不到的首長。這次咱們集訓一個月，我跟教導隊長說，最好給咱倆單獨找一間房子，也可以聊聊心裡話。我說，現在我們不是住在一起了嗎？他又很坦誠地對我說，我在部隊也就是你這一個最知己的朋友。

他這個表露，倒使我挺驚詫的。我覺得我們之間，無非就是比一般人，多了一個老鄉關係，多一個車皮入伍的關係，不過如此而已。幹部股的人看著我的表情，他表露了自己心裡的秘密。在他最倒黴的時候，他們指導員推薦他到幹部股幫忙，當時股長用不用他，很猶豫。一次，吃過中午飯往宿舍返回時，幹部股長專門問過我，幹部股的人的個人情況，也就是人品。我如實地跟幹部股長講了，當然優點佔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後來，股長對幹部股的人說，那一次股長從我這裡得到的情況，促使了股長下決心，把他調到幹部股幫助工作。要是那次我跟股長說了他的壞話，他可能早就脫下了這身軍裝。他這樣一提醒，我想起確實有這件事，但是早已經忘了。幹部股的人說，你可以忘，但我會記一輩子的。

幹部股的人愛出個風頭，尤其是在風調雨順的時候，他更能展示自己的優勢，十分到位，無懈可擊。我們在教導隊食堂吃的午飯。食堂不小，吃飯人不多。教導隊的工作人員專門兩桌，但是沒有看到隊長過來吃飯。

現在是集訓的淡季，一般的集訓在過了年之後的季節。標準的伙食，四菜一湯。炊事員的烹調技術比連隊強一些，也是有限。我們吃過午飯，在操場活動了一會，又回到宿舍準備午休。幹部股的人說，下午集訓的人員都要到齊了。一共20人，有兩個女兵。

我好奇地問道，還有女兵提幹？幹部股的人看我大驚小怪的樣子，不以為然地說，女兵不提幹，哪來的女幹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提幹指標這麼少，部隊女兵也不多，還會有她們的機會，真是不容易。我在努力地解釋著剛才說的意思。不在指標多少，就是有一個指標，也可能是她們的，關鍵是需要不需要。這兩個女兵，一個是天仙女。在師醫院辦公室工作，天天就會吃水果。另一個是師總機班長，你可能認識她，班長老弟曾經的女朋友。

幹部股的人說到這裡看了我一眼。我馬上宣告，根本不認識，也沒有見過本人。那好，晚上我帶你見識見識兩個美女。總機班長業務很過硬，提她還說得過去。但是那個天仙女還沒有明朗，也要提起來，肯定是名花有主的。幹部股的人到師裡時間不長，什麼事情都很清楚，不虧是在幹部科工作的人。

下午四點，是集訓人員報道的最後時間，男兵全部到位，一共18人。而兩位女兵，也就是幹部股的人說的美女，還沒有到位。男兵到位後，教導隊的負責人員，把我們集合了起來，由隊長統一訓話。基本上講的都是那點事，指標要珍惜，集訓要認真，成果要豐收。隊長講完了話他就回去了。剩下的教導隊負責人員，又具體跟我們聊了一會，都是一些生活中應該注意的事情。

吃過晚飯，離我們住宿不遠處，一輛212車突然停在門前。從車上下來兩個女兵。司機下來後，幫助兩個女兵拿揹包又拿洗漱用具，好像是兩個女兵的勤務兵。你還別說，當時在兵營男人的世界裡，突然出現了幾個女兵，而且長得跟花一樣，不知道有多少男兵想幹勤務兵還幹不上呢。這樣的勤務兵也是有資本的。

幹部股的人說，看來是兩個美女來報到了。女兵在兵營裡就是有她們的優越性，規定下午四點前報道，她們就可以晚飯後報道。我說，教導隊長不批評她們？幹部股的人說，隊長敢批評她們嗎？再說了，就是隊長敢批評她們，還啥不得了。你不瞭解隊長，他是喜歡女人的。他在媳婦面前百依百順，身體都讓他媳婦掏空了，他在兩個美女面前也會服服帖帖的。

夜晚的風有些涼。我聽了幹部股的人的話，打了個激靈。也不知是他的話口重，還是夜晚天氣確實有點冷。好在晚上月亮被雲彩遮住了一大半，似明似暗的光亮，他也看不清我瞬間的變化。

（加盟作者：石頭大俠）

【作者簡介】石津安，筆名，石頭大俠。1959年出生，1976年下鄉，1978年入伍。歷任戰士、副班長、報道員、營部書記、副指導員、新聞幹事、教導員、宣傳科長、政治部副主任，2001年自主擇業。榮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