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聽過那聲吆喝?“磨剪子嘞戧菜刀——”
只是看見文字腦海裡就自動播放著這聲叫。
老手藝人老李說了,這門手藝訣竅是氣要均力要勻眼睛要準手要穩。
可是三寶怎麼都學不會。
磨剪子匠老李在鎮子裡遠近聞名,不僅是因為他的手藝好,更是因為他的幾個孩子。兩個兒子都曾經是大學生,後來一個當了科長,一個在北京闖蕩還有了自己的房子,姑娘小菊也在城裡,唯有小兒子,是個智障。
小兒子三寶智力低下,只有5。6歲小孩子的智商,每天都出去撿破爛,回家就和老李學手藝。老李說道,“我們手藝人最重要的就是吆喝,來三寶,我們一起吆喝。”
“磨剪子嘞戧菜刀——”
屋裡的母親翻開著日曆,用不了幾天就是老李的生日了,母親準備把幾個孩子都叫回來,好好的給老李過個生日。
從電話本上,母親一筆一劃地抄下孩子們的電話,就去鎮上的小賣店打電話一個個通知。
“怎麼又給我打電話啊?我知道爸要過生日了,蛋糕我訂了,別打了。”
姑娘小菊接起電話,說話急躁得像放炮,母親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結束通話了。
“唉!這孩子!”
母親隨後給兩個兒子打電話,大寶猶豫了半天,才接起電話,一聽是母親的聲音才鬆了口氣,一口答應要早早回去。
二寶也接到了電話,與母親聊了幾句放下電話,佇立在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過幾天,大寶領著媳婦最先回到了家。大嫂一進屋就張羅老李穿上自己新買的羽絨服,還搶著要自己做飯,殷勤的樣子讓老李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一會兒,老二也領著自己的女朋友回了家,這是老二第一次領女朋友豔紅回家,老李給了豔紅一個大紅包,六百六十六。二寶著急的拿過來要還給父母,可拗不過母親。
最後豔紅還是返了三百塊錢給老李,讓老李自己買件羽絨服。
“怎麼樣,這下平衡了吧!”
豔紅斜眼看著二寶,二寶低下頭不吭聲。
這個對話其實有點奇怪,看著豔紅裡裡外外的忙活,二寶沉默不語。
原來二寶根本就沒有女朋友。這個所謂的“女朋友”豔紅,是他花一千塊錢租的。
這是怎麼回事?
故事漸漸拉開序幕——
原來父母的房子馬上就要拆遷了,政府承諾給十八萬的拆遷款,老兩口肯定是要把錢分給孩子們的,可是怎麼分?給誰多給誰少?
當然是有家庭的給的多,自身條件本就好的給的少。
那可不行!
二寶想起前一陣房貸的催款賬單,暗下決心,準備帶個兒媳婦回去讓二老高興高興,沒準就能分的多點。
夜深了,這個鎮上除了路燈,只有零零星星的居民屋子裡還亮著燈。
三寶撿破爛還沒回來,父母有些擔心,一直悶悶不樂憂心忡忡。
飯桌上,大嫂端進來最後一盤菜,剛坐下就開始擠兌二寶和豔紅。
“什麼關係都還不清楚呢,就住在了一起?”“婚都還沒結就亂搞。”
一句句難聽的話像箭一樣射出去,豔紅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物,當即和大嫂吵起來。
父母更加頭痛,母親出門要去找三寶,豔紅不想待在屋裡,也要去找。
“三寶——” “三寶——”
母親和豔紅焦急地叫著三寶,可就是找不到。
豔紅提議分開找,終於在鐵路附近找到了三寶,將三寶帶回了家,老李這下子可算能鬆口氣。
吃完飯,大家都就寢了,大寶和大嫂來了父母的房裡,提議把三寶送進養老院。
老李這下子可生氣了。“只要有我一口氣在就別想把三寶送進養老院!”
“爸,你看你,那不送的話,還把房子都給他?連帶著十八萬?”
大嫂不依不饒地說。
老李這下子可明白了,原來這幾個兒女早就知道了拆遷款的事,這次回來也都惦記著呢。老李氣不打一處來,把大寶和大嫂攆出去了。
大嫂在屋裡埋怨的大喊大叫,老李和媳婦嘮著知心話。
“養多少兒女,操多少心吶,我走了以後,你們娘倆可怎麼辦吶!”
想到這,老李不禁潸然淚下,一滴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到了早上,今天便是老李的生日了。
二寶和豔紅出去散步,豔紅雖說沒有多少文化,可是善解人意,深明大義,對於對錯自己心裡有一套標準。
“當兒女的事事算計,只有老人的心是最清澈無私的啊!”
二寶想起這麼多年來父母的殷殷教誨,這麼多年來他不僅沒有給過父母什麼,卻不斷地在索取。
二寶被豔紅打動,決定不要房子的拆遷款了。
早上家裡停水,豔紅把紅包裡的三百給了二寶買水,至此,紅包全還了回去。
小菊人還沒來,蛋糕先到,給三寶相的媳婦小翠也到了家裡給老李慶生。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聚在一起,氣氛也不錯。這時,一夥不速之客突然造訪家中。
“這就小菊的家?”一個燙著波浪穿著紅皮衣的女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你們家姑娘偷男人!狐狸精勾引我男人!你們管不管!”
一進來就大嗓門地喊,一看就是故意鬧事,還把蛋糕打翻在了地上。
三寶氣的眼紅就要上前,被女人一把推開,慌亂中母親被推倒在了地上暈倒了,一家人不知道這麼辦才好,亂成一鍋粥。
這時豔紅聽到聲音,抄起菜刀硬氣的上前理論。“敢在這撒野我馬豔紅砍了你!”
女人落荒而逃,母親悠悠轉醒抹著眼淚。
老李心裡更不是滋味,可還是強打起精神,大聲說道。“生日要紅紅火火的過!”
孩子們都去忙活做菜了。
這時小翠突然開口說話,說自己爸爸生病做手術,沒有錢就活不了了,這才找物件相的三寶。
老李聽得感同身受,說什麼也給小翠塞了一千塊錢,小翠無以為報,哭著奪門而出。
老李和老李媳婦目送著小翠,蒼老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可內心卻是樸實善良。
日子嘛!就是要把冷冷淡淡過得紅紅火火。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這時大寶的手機響起,每一次電話聲對於大寶來說都是催命符。
門外也突然來了兩個警察,大寶鑽進桌子底下,嚇得瑟瑟發抖。
一家人連忙問是怎麼回事,此時大寶猛然下跪,朝父母坦白,原來他被仙人跳了,女方要十萬塊錢,不給就報警。
大嫂氣的和大寶扭打起來,二寶去門外和警察交涉。原來警察不是為了大寶,而是三寶。
三寶走丟那天,走到了鐵軌附近,拿起鐵路器材還以為是廢品就撿走了。
這可把大寶氣壞了,這不是虛驚一場嗎?
他們著急的逼問三寶為什麼要拿鐵路器材,又放到了哪裡。
三寶被問急了,哭著拍出了老李的化驗單。
癌症,晚期。
“撿破爛!給爸治病!”三寶大著舌頭,哽咽地說。
孩子們都震驚了,誰也沒想到一向硬朗的老李能突然得病。
老李只得坦白,並說出房子拆遷款的分配。
“十八萬,你們幾個平分,給你們母親留兩萬,帶著三寶,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肯定是要平分的,三寶智力有毛病,也不是他想的,你們將來能給他口飯吃就行!”
氣氛變得悲慼沉重起來,一家人面對面地抹眼淚,生日竟然過成了這個樣子。
三寶哭著喊“爸!您的手藝我學會了!磨剪子-戧菜刀-”
“磨剪子嘞戧菜刀——”父子倆的吆喝聲重疊在一起,像是一種傳承。
寒風中開出梅花,花朵們簇擁在一起,一家人也擁在一起,看著梅花開放。
電影結束。
父母的愛,猶如天降甘霖,沛然而莫之能御。片中兒女對老李的算計,和老李最後平分的舉動形成了一種天然的對比,或許兒女對父母的愛有私心,但父母確是一心一意的為兒女著想。
想到我們現在的生活,是不是我們平時對父母的關愛太少?片中小菊甚至都沒有出現,也是反映我們現在兒女對於父母孝心的一種消失。
最好的愛是陪伴,在父母有限的光陰裡,我們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現實,太過悲慼遺憾,世上最難報答的就是父母的生育之恩,養育之情,而父母需要的,往往只是你的一聲問候,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