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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 李煥英 :我的故事和情緒都在那個故事裡| 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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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李煥英”

五年前,在

小品

《你好,李煥英》公演後,賈玲有了把它拍成電影的想法。我記得玲姐一開始寫電影劇本的時候,整個人都深沉了很多,一直沉浸在那個故事和情緒裡。在公司見到她的時候,我也不好打擾她,跟她提“會不會找我演”,我問不出口,並不是說小品主角是你,電影也會找你,選一些有流量有票房號召力的演員來演,對於投資方、電影宣發來說會不會更好?我不知道。我能做的,就是每當劇本出來一個小片段,玲姐讓大家演一演時,我就跟著去演,慢慢貼近這個角色。

籌備的時候,玲姐會和我聊很多關於李煥英阿姨的事兒,她的性格、生活……我們還一起回過玲姐老家,當時整個“賈氏家族”見到我,就說,“誒?這個女孩兒來演李煥英嗎?” 因為他們不是行業裡的人,首先會考慮的是你和李煥英阿姨像不像。阿姨是一個有點微胖,愛笑,很爽朗的人,而我可能在陌生環境就會不說話,看上去瘦瘦的,又有點柔弱,所以大家一開始就很懷疑。幸好電影出來後,觀眾的反饋都還不錯,我也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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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的時候,演繹“李煥英”最難的一點是,演出“一個媽媽的靈魂在年輕李煥英的身體裡”。很多觀眾二刷的時候就會說,“原來小斐在這個地方的眼神就已經是在用媽媽的狀態去演了。” 在整部電影裡我們埋了很多這樣的感覺,但你不能讓大家在看第一遍的時候就察覺到。所以我會想著,怎麼表現媽媽狀態的同時又不讓觀眾發現。

電影裡有場戲,玲姐和騰哥在舞臺上跳二人轉,那其實是彌補玲姐的人生遺憾。當年她剛考進中戲沒多久,阿姨就因意外去世了,媽媽一次也沒看到過她站在舞臺上的樣子,成為了玲姐心裡永遠的遺憾,所以她希望能借電影的機會,讓媽媽看一眼。拍這場戲的時候,我坐在臺下,只要想到這個事,眼淚不自覺地就出來了,可能“哭”這個字都太簡單了,當時的情緒是非常複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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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玲姐在小酒館喝酒的那場戲,是我們整部電影的殺青戲,一共拍了兩場。演完第一場,玲姐看了素材,覺得還能更好。她有時候就是不甘心,想著能不能演出更多不一樣的東西,所以在最後又堅持加演了一場,再“保”一下。玲姐為了能更好地進入角色的情緒裡,就提出說,“我們要不要喝一點真酒感受一下?”結果拍到最後,天都快亮了,人都喝暈了(笑)。

我媽媽也看了《你好,李煥英》,她這麼不善於表達的人,那天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沒什麼事,就是想打電話誇一誇我女兒。” 我媽其實和李煥英阿姨性格非常不一樣,她總怕我驕傲,所以在我成長過程中很少鼓勵我,但那天可能真的是受了李煥英阿姨的影響,這也說明這個角色多麼有魅力,她那麼樂觀,在那個年代就能用愛和鼓勵去教育孩子。

我覺得最神奇的是,透過《你好,李煥英》這麼一部喜劇電影,我弱化了身上“喜劇”的屬性。以前大家可能只覺得我是個“喜劇演員”,但現在大家更多地把你當做演員,“喜劇讓我摘掉了喜劇的標籤”。在這部電影之後,大家才會叫我,“演員

張小斐

”。

《你好,李煥英》超53億的票房,讓賈玲成為全球票房最高的女導演,也讓張小斐走上了新的“演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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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次做決定

小時候,每次老師問長大後想做什麼,我都很害怕,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想幹嘛,只能跟著同學一起說,“我想當科學家。”那時候我在學舞蹈,但那是我媽媽的選擇,她告訴我,如果你現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你就先做這個。

當時可苦了,我每天放學後第一件事不是吃飯,而是趕緊收拾書包,走很遠的路,再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到市裡,學完舞蹈都晚上八點多了,再趕最後一班公交車回來。那時候東北特別冷,總感覺比現在還要冷。

我媽媽其實不是很強勢,如果我跟她撒嬌說,“我不去了。”可能她也會妥協。但我當時就覺得,媽媽比我更辛苦,那我也得堅持。那時候爸爸很少在身邊,我後來才意識到,他是在外地賺錢養家。前兩天我姑姑給我發了一個櫃子的照片,是很久以前老家的人自己手打的櫃子,櫃子的玻璃上有些山水畫,主人告訴我姑姑說,“這還是你哥哥畫的。”我看著我爸爸的畫,突然看到了,父母這些年為你所做出的犧牲,因為我出生以後從未見過我爸爸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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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年,我開始在中央民族大學學習舞蹈,民大和北影在一個區,不是很遠,路過的時候我就會回頭看,心裡想著:我是不是有一天也能進到北影學習?畢業的時候我和朋友在民大的操場上一圈一圈地散步,暢想著未來,但其實當時我已經定了去文工團,穩定,還是個幹部嘛,就壓抑了這個想法。

後來的四年間,我實在是想考電影學院,就跟我媽說:“媽,如果我這輩子沒去選擇一個自己想幹的事情,我覺得我會後悔。”她只勸了我兩句,然後就說,“好,你去吧,媽媽支援你,只是媽媽幫不上你了。”後來才知道,她掛了電話後,跟家裡有一些爭執,替我承擔了很大的壓力。

成為演員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自己做決定。2005年考進北影后,我一直有壓力,要自己走出來,不要讓家裡有負擔,還好每年都有獎學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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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雖然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從北影畢業,但這個行業從來不是“你成績很好,你就會有很好的機會”,所以和大部分表演系畢業生一樣,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屜熱氣騰騰的包子,開啟,接著馬上就涼了,下一波的新面孔緊接著就出現了。

但其實這是特正常的事,老師當時跟我們說,你要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敲門的人,遞資料,主動尋找機會。當時我也沒有經紀公司,也沒人帶我去跑(劇組),只是偶爾有些訊息的時候自己跑,去敲劇組的門,“你好,我來送一下資料。”人家也會很有禮貌地說:“好好,謝謝,放在這裡就可以了。”然後就沒有聲音了,石沉大海。

那段時間,媒體總報道演藝圈得抑鬱症的人很多,我媽有一天就突然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幹嘛。我說,“我也沒戲拍,每天閒著。”我媽就回,“沒事啊,如果實在有壓力,你就回來(鞍山)。”她最後一句話把我逗笑了,“你可千萬別得抑鬱症啊!”

我媽跟我說過很多次,“如果不行就回鞍山。”但我記憶裡最深的兩次,一次是我決定辭職考北影的時候,另一次就是剛畢業很迷茫的時候。如果要我現在跟那會兒的自己說一句話,可能就是,別太焦慮了,你2021年會主演一部很棒的電影。

生命裡的貴人

迷茫了一段時間,表演系的老師覺得我“需要個地方”,就把我推薦到中國廣播藝術團當主持人。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到“喜劇演員”這個團體,每次在側幕看著他們在臺上演小品,心裡挺羨慕的,因為底下觀眾的掌聲大多是給他們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賈玲,她當時幾乎是整個舞臺上唯一的女演員,又上過

春晚

,節目的反響也非常好,我心裡就覺得她太厲害了。

2012年,小品《女人N次方》缺一個女演員,團裡推薦了我。四個女人的戲,艾莉、趙紅霞(小品另外兩位主演)和賈玲已經非常熟了,她們仨就一起看我演,指導我,我當時可緊張了。因為喜劇的表演方式和節奏是很難拿捏的,講究“寸勁”,可能少了零點一秒那個包袱就抖不響。幸好最後在臺上沒有出錯,玲姐也覺得我演得不錯,就這麼機緣巧合,我開始成為一名喜劇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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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和玲姐經常一起給馮鞏老師演小品的B角兒,全國各地跑,四處壓場,排練過很多很多次,也是在這個時候,我們逐漸成為好朋友。我會有一些焦慮的時候,都是玲姐鼓勵我,她一直覺得我的表演非常好。可能在學校我是靠老師的鼓勵,工作後就變成玲姐的鼓勵了(笑),所以才一直堅持下來。在我心裡,玲姐是我生命裡的貴人,是我的朋友、閨蜜,也是我的導演。

實話說,從電影學院畢業,你當然希望自己能多拍點影視作品,但對當時的我來說,一個沒有機會的人,只要能表演,就非常開心了,是老天給我打開了(小品)這麼一扇窗。

2015年的《小棉襖》,是我第一次登上春晚,和馮鞏老師合作。其實在上臺之前,我們已經排練過無數遍了,馮鞏老師的“壓場”應該是整個喜劇行業裡最多的——所謂“壓場”,就是一個節目排出來後無數次的演出、調整,比如今晚北京哪個小劇場有空閒能加一個節目,那我們就會去演,看觀眾的反應,然後再調細節。馮鞏老師會具體到每一個節奏,每一個詞,反覆修改,你在他身上能看到老藝術家對待作品的嚴謹程度。我跟著他壓力非常大,但從馮鞏老師那兒演出來後,我就會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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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正式登上春晚舞臺之前,你永遠可能被換下來,尤其我還是一個新人,所以從來沒敢相信自己真的能上,直到春晚節目單出來了,我才跟我媽說,“媽,今天我會上春晚。”她和我爸就一直守在電視前,但實際上他們看錯臺了,看的是一個類似《春晚進行時》的後臺直播節目。當時我演完還很奇怪他們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自己撥回去才知道這事,就非常烏龍。

很多喜劇演員都會把“上春晚”當作一個標杆,演完《小棉襖》,相當於我整個喜劇事業都往前邁了一大步,也開始有觀眾認識我了。我現在看評論,都有好多人說,小斐演《小棉襖》的時候我就對她有印象了。也是在春晚之後,北影系主任跟我說,小斐,我想過你能演所有的戲,唯一沒想過的是你能演喜劇。

喜劇十年

大年初一電影上映的時候,我特地去了趟電影院,混在人群裡一起看《你好,李煥英》,觀察觀眾的每一個反應。電影裡每個包袱我都很熟悉,但看著觀眾在笑,在哭,這種感覺太好了。那一刻,我真的有種當媽媽的感覺,就像自己的孩子被別人認可了,特別驕傲。

我還發現微博評論裡多了很多“小蝌蚪”,都在叫我媽媽。我當時就有點楞,“誒,這是什麼情況?”路演的時候,還第一次被當面叫“媽”了,我到現在都覺得挺害羞的,不知作何反應,現在的孩子們都太愛表達了!

後來熱搜上得多了,我心裡很害怕。作為一個喜劇演員,我真的很在意觀眾的感受,我會顧慮這會不會讓大家有一些逆反心理?每個演員都想‘被看見’,只有被看到了,才能有更多的機會,才會有好的角色和劇本找你。但後來整個(輿論)已經不在我控制範圍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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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紀人說我是個挺大條的人,“上個衛生間都能把手機落裡邊。”這麼多年有過難的時候嗎?有,但沒有大家想象得那樣敏感,只要角色好,我有戲可演就行。2018年,我參加《我就是演員》,即使被淘汰的時候,我也沒覺得自己演技不行,導師們都挺認可我的。

我覺得現在大家對喜劇的接受度越來越高了,以前會覺得女孩不適合搞喜劇,現在男生女生都可以。以前對喜劇演員的印象可能就是一見到他就想笑,個人風格非常強烈,但現在也不一定了。

比如,有些人會說,你好像不像賈玲、沈騰那樣,有一下子讓人記住的喜劇形象。但像我這樣,九年裡透過各種不同的喜劇形象,把喜劇人的身份沉澱在大家心裡,觀眾也是能接受的。

我演過的喜劇角色好像都沒有重複過,但我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喜劇角色大家還沒看到過,那是話劇版的《你好,李煥英》。當時我們擔心小品直接拓展成一部電影的體量會有難度,就做了一個話劇版,排了一個多月。在電影裡我不能有太過於外漏的表演,要藏,要表現出一個人穿越過來的狀態,但在話劇裡我是絕對的喜劇角色,一個多小時的長度,當時演完就覺得太過癮了。話劇版未來也許會公演,先給大家留一個懸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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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喜劇演員要進入第十年了,慢慢我會有種感覺,喜劇不是我的標籤,而是我的徽章。大家總會把喜劇演員跟電影演員分開,這多多少少是一種偏見。趙薇導演在《我就是演員》裡說過一句話,我印象特別深,“很多人正劇悲劇都演得很好,但你一讓他演喜劇,別人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但是一個喜劇演員,他演悲劇往往難度不大。”所以當我能演好喜劇的時候,我還有什麼不能演的?我已經完全打開了,什麼角色我都有自信去嘗試。

還有很多人會說,斐姐,你35歲了,會不會有女演員的“中年危機”?我覺得不會,20歲有很好的一面,35歲也有很好的一面,我在正正好的時候遇到了“李煥英”,現在既能往下夠一夠,也能往上夠一夠,全能啊,還挺美的。“迷霧劇場”,大的年代戲,波瀾壯闊時代背景下的大女主,甚至談戀愛的青春戲……。好多我都想試試。

以前大家可能會問,擔不擔心“喜劇”出身限制你的戲路,今天大家又要問,擔不擔心“媽媽”的光環限制你能演的角色?我覺得都不會,大家就期待我下一部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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