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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民國最受寵的大齡少女,一生未婚,卻是最受寵的小三的傳奇人生

文丨花欲燃吖

這是一座腐朽的大宅子。

處處透著青苔的潮溼感,以及入骨三分的朽氣。

甄家的坐南朝北的大宅子,紅男綠女穿梭其中,像極了西門府邸來來往往的酒肉鶯燕。

不同的是,西門府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是夜夜歡歌,透著的是奢靡和享樂,

而甄家,則是猶如經年的老棺材木一般的沉悶、壓抑,處處是將死不死的萎靡之氣。

紅漆破落的宅院大門,青苔滋溜的牆桓,殘紅褪盡的青樓燈籠,所有的故事都從這個大宅院裡說起。

民國時期的一個江南小鎮,妤小姐是甄家最受寵的一名孩子,她有個大哥,由於縱慾過度便成了癱子,整日坐在輪椅上,面色木然。而她的父親,甄家這富貴榮華的掌權者,卻在和哥哥的小妾桃花行房事時,半路翻了白眼,從此甄家的衰敗便正式地揭開了序章。

她是一個從小靠《金瓶梅》啟蒙的女人,在日日夜夜“噴煙”中長成了27歲待嫁的老姑娘,

憑著父兄的寵愛,驕縱任性慣,直到幼年的玩伴小云的歸來,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一般,

她的沉淪要靠他來救贖,他的過往要靠她來補償......

這是葉兆言1994年6月初創作並出版的一部言情小說,

全書短短只有五章內容,從開篇到結束處處透著詭異的質感,整個人就彷彿被泡在溼漉漉的江南煙雨之中,渾身溼膩難受,從腳底生出一股子寒意來。

作者葉兆言的祖父是中國文學元老葉聖陶,出生於書香世家,從小對於文學耳濡目染的他在《花影》這部作品了

也展現了他超高的文字駕馭技巧,以及自成一派的敘事風格。

該書用詞大膽,細節收放自如,在人物心理描寫與情感變化上處理得極其細膩,將一段民國時期大宅院的故事向後人娓娓道來,

將一段真實的腐朽的宅院人生撕開給讀者看,讓每個人親歷其中讀懂人物背後的悲歡離合。

而實際上,雖然《花影》的故事很震撼,卻並非葉兆言唯一的一部作品,也非其寫得最好的,但卻是最令人關注的一本。

1996年,陳凱歌導演以《花影》的故事為底本創作了《風月》這部電影

,並邀請哥哥張國榮飾演書中的“小云”改名為鬱忠良,鞏俐飾演甄家的大小姐妤小姐改名為如意,影片一經上映迅速掀起熱議,而這部影片的底本《花影》也帶著作者葉兆言闖入了公眾視野。

這是陳凱歌導演繼《霸王別姬》之後的又一部力作,由於原著中對於情與色的描寫頗為露骨,所以無論是外界的期待還是電影圈的高度關注,都認為這部電影必然少不了一些大尺度的男女對戲,然而就在外界對這部影片拍攝眾說紛紜時,陳凱歌的一句話否定大家的猜測,他

說“大盜不動干戈,風月又何必一定要沾惹情色?”

《風月》一上映,全片的基調有一種壓抑的美,驚心動魄,雖然涉及一些倫理鏡頭,可也算是點到為止,

有著情與色的氛圍卻講的是一段無關風月的故事

,人物的情感變化都在燈與影的交替中呈現。

紅玫瑰與女人的紅唇,如意脫下的紅繡鞋,蓮葉何田田的江南,氤氳之下的高門大院,暖色的光,灰白的臉,一切都像一副詭異畫卷徐徐展開。

該影片上映後獲得第49屆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金棕櫚獎,哥哥也憑藉鬱忠良的角色獲得第33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獎,然而,《風月》雖然收穫了業界的高度認可,可這部電影的口碑卻遠不如《霸王別姬》,可以說是徹底撲街,甚至有觀眾們一度認為在《霸王別姬》之後,陳凱歌導演江郎才盡。

其實,客觀地來講,

《風月》這部電影改編確實有些差強人意

,只能說原著作者葉兆言和導演陳凱歌想透過這個故事來表達的東西側重點不同,

作為一部上映的劇情片,他揭露人性中的惡,又要同時向觀眾傳達美和愛,

而原著作者似乎只是想將這個故事的前因後果講給讀者聽,

是是非非,讓人們自己去品味,意境更悠長一些,也更真實而大膽。

家庭是一個人性格的母親。

奧斯特洛夫斯基說,人的一生可能燃燒也可能腐朽。

決定這一切的,恰恰是一個人的生長環境。沒來得及燃燒便走向腐朽的如意,前身是《花影》中的妤小姐,甄家的唯一一位大小姐,萬千寵愛於一身,從小就在鴉片的薰陶下成長的一名“毒女”。

她是被寵愛到極致的溫室花朵,在一個男權的宅院裡住著,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成為了男權社會的既得利益者。

甄家,這座宅院裡藏著數不清的秘密和驕奢淫逸,除了甄家父子外,家裡大大小小裡裡外外,輕活重活幾乎都是女人,

這是一座銷金蝕骨的魔窟。

甄家上下從根上起就是貪財好色,揮金如土,他們追究極致的享受,為了片刻的歡愉不計代價,甄老爺為了可以老當益壯,在迷樓之上藏了無數顆奇效的藥丸,而甄家的大公子甄乃祥則娶了一個又一個小妾,最小的也才僅僅13歲。

鴉片帶給人們精神上的愉悅,令人甄家父子沉淪其中,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裡他們的慾望達到了巔峰,於是甄家大宅便四處都是鴉片的身影,

而妤小姐自幼就被灌輸了這些都是好東西的思想,於是,她從小也染上了煙癮。

區別不同的是,父親說女孩子叼著煙槍會歪嘴,她便改成了奶媽吳媽深深地吸一口,然後再向躺在藤椅上她臉上一口又一口地噴下去。

父親對她無限包容和寵愛,將她牢牢地困在這象牙塔之中,為了不讓外面的世界傷害到她,請了私塾先生來家裡授課。這大概是妤小姐的父親這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那就是讓她學習,然而,請來的老師卻也是和甄老爺一般興趣相投的人,

既不能為人師表,又何談教書育人。

妤小姐就這樣在這所大宅院裡看著眾人的沉淪,無憂無慮地長大。她見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可是她甚至都分不清哪個女人是大哥的相好,哪個是父親的相好,

這個宅子裡的關係太混亂了,她似乎覺得一切合情合理,可一切又似乎哪裡不對。

她掙扎著、好奇著、直到甄老爺一命嗚呼,她成為了甄家這座魔窟的接任者。

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親戚將甄家大宅堵得滿滿當當,他們名義上是來奔喪,實際上是想逼迫妤小姐下臺讓位,而此時剛死了父親的妤小姐,卻穿著一身豔麗的衣服陶醉在鴉片的煙霧之中,絲毫沒有什麼傷感的情緒。

這座宅院裡,人命不值錢。

丫鬟百般催促下,她只得起身,又在吳媽絮絮叨叨聲中勉強將孝服套在了衣服外面。家族的長老“七公公”倚老賣老,想拿身份壓一壓她,不料這丫頭竟是一點沒有長幼尊卑之別,一出場便搶了七公公的椅子,隨心所欲的處理著父親的喪事。

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丫頭,喝退了一眾的親戚,接納一個叫懷甫的男人成為了她的跟班,又遣散了眾多姨太太

,將女人換成了男人。

這座宅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唯一不變的,仍是一座慾望的深淵。

這裡有著所有沉淪的人性,男人對女人的慾壑難填,女人對男人的踐踏,妤小姐常說懷甫就是一條狗,而懷甫似乎也甘心做一條狗。

她學著父親和哥哥的樣子,也試圖為自己找點什麼樂子,她悄然地來到了那座被父親牢牢鎖住的閣樓之中,在那裡她曾偷偷瞥見過父親的身影,也是第一次見過男人的構造,也是在那一次,她才明白了她曾在《金瓶梅》中陷入的迷茫,此時,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妤小姐的墮落,是沉淪在慾望苦海中苦苦掙扎到極端的靈魂。

這個家庭給與她成長的肥料便是這紙醉金迷,縱然人性生來本善,可那微不足道渺小的一點善意,在幼年時期都被鴉片和周圍的聲色犬馬所腐蝕掉,她早已經和這座大宅融為一體。

她迫不及待要推翻父親籠罩下的甄家,而又迅速建立了與父親如出一轍的女權王國。

她掙扎過,只不過走向了父親的另一個極端。

巴爾扎克說,這樣的家庭不是墳墓,而是比墳墓更糟的東西:一座修道院。在這個冷冰冰的環境中,他用沒有愛情的眼光打量著他們的妻子。

她,沒見過愛情。

她放縱而又荒唐的性格就是這個家庭留下的烙印,她遇見了對她不屑一顧,她女權之下唯一反抗的小云,那個男人激起了她的勝負欲和佔有慾,她得不到,便發了狂。

她積壓在體內的慾望終於在一次巨大的打擊之下爆發了,她在閣樓上將自己獻身給了未出五服的堂弟懷甫,企圖用另一個人的佔有來填滿不得到小云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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